陆少聪沉默了一小会儿,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就要烧到白姝的房间去,而白姝却还是无动于衷,他就很着急。
“以小希的个性,如果没有看见骨灰盒,是肯定不会跟我结婚的。”陆少聪小声说,“如果给个假的给她,她一去检验,谎言自然而然就拆穿,那这个婚就算结了也是白结。”
白姝懒懒地眨眼,慢吞吞地出声:“那你不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吗?”
“我来解决?”陆少聪唏嘘,“你不是担心我会坏事吗?”
白姝瞪了陆少聪一眼,然后警告道:“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陆少聪,我完全可以不让小希嫁给你。”
陆少聪的眼眸一暗,他处处受制于白姝,有机会的话,真的很想让白姝尝尝他的厉害!
而陆少聪却也知道,白姝其实是希望范筱希得到属于陆家的财产,那个骨灰盒,现在对白姝和陆少聪都很重要,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无动于衷,肯定会想办法。
急躁的陆少聪只能逼自己等,至少,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
白姝其实就是在赌,她猜到范筱希会放火,肯定就是希望她自乱阵脚,然后去把骨灰盒拿出来。
一旦骨灰盒现身,只怕范筱希的人就已经把骨灰盒抢走了。
白姝只能等,看消防车赶到的时候,能不能把这场大火及时扑灭。
而白姝也在疑惑,范筱希那么重视那个骨灰盒,为什么会舍得用大火来查探它所在的位子呢?
万一火势不受控制,骨灰盒可就会被烧没了。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奥秘吗?
白姝的目光忽然一亮,她笑了笑,不由地又摇了摇头。
白姝想,那骨灰盒,说不定就是能防火吧?
这个范筱希!
果真是古灵精怪,什么计策都想得出。
白姝不由还真有点儿佩服范筱希了,如果这件事换做是她来处理,她肯定就是派人把这里全部都翻找一遍,挖地三尺,也会把骨灰盒找出来。
而范筱希竟然就这样逼着白姝拿出骨灰盒。
因为,就算白姝猜测到了范筱希的用意,一旦屋子烧坏,骨灰盒也会露出来,白姝还是不得不防。
见白姝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陆少聪不由拧紧眉头,在这种时候,白姝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她已经想到什么计策了吗?
终于,消防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看着眼前这已经不受控制的火灾,白姝依旧显得很镇定。
“我怀疑是故意纵火,因为洒了油,所以才会燃得这么快。”白姝对消防员说。
消防员点头,开始进行灭火救援。
范筱希站在窗户口,她将窗户都紧紧地关上,以免浓烟会飘进来,吸进她和江小湖的呼吸道里去。
眼看火势越来越小,而白姝还站在原地,甚至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范筱希不由有些泄气。
范筱希在心里暗暗抱怨,白姝果然还是太聪明了,根本就没有上当派人去把骨灰盒拿出来,今天晚上火算是白放。
不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范筱希决定先跟江小湖睡一觉,其余的事情,如果万一有进展,那也会有人打电话告诉她。
想着,范筱希躺下来,睡得很香甜。
当一切都处理好之后,白姝回到房间,她的卧室已经被烧到了,还好火势扑得快,房间烧得不算很严重,但今天已经不能在那儿睡了。
看范筱希将卧室的门紧闭,白姝也没有说什么,她现在还不适合去动在房间里的骨灰盒,只怕,现在也有暗中的眼睛在盯着她呢!
白姝的唇角勾了勾,对陆少聪说:“不早了,去睡吧,剩下的事情等天亮了再处理。”
陆少聪看向白姝,眼底里蕴藏了些担忧,但还是听话地进卧室。
白姝四下看了看,骨灰盒就这样放在房间里,万一她睡着,有人进她的房间去搜东西,只怕会搜出骨灰盒来。
白姝有些两难,范筱希出这一招完全把她难住了,她这样做也不行,那样做也不对,到头来,可能骨灰盒还是会露面,然后就被范筱希抢了去。
该怎么办呢?
白姝思量着。
一旦白姝把骨灰的踪影现出来,不管怎么样,骨灰盒再要拿去藏起来,就变得困难了。
白姝坐在客厅,她没有先住进一个卧室去,而是坐在沙发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问题。
想了很久很久,白姝发现:无论如何,经过范筱希这么一闹,骨灰盒都会被人发现。
白姝想得很清楚,她面对的范筱希和江慕宸并不是两个弱者,有些结果已经成为注定,她只能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如果,即便骨灰盒被范筱希拿走,她也得乖乖的呢?
白姝皱着眉头,有些事情,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终于,白姝站起身,她的嘴角勾着一抹诡谲的笑容,然后就回到一间小卧室去睡觉了……
天边亮起一道鱼肚白,江小湖醒得很早,范筱希自然就得跟着醒来。
一边给江小湖喂奶,范筱希一边打开家门,由于房子很大,白姝的房子又在最侧边,烧了那边,并不影响范筱希住的这边。
范筱希抱着江小湖走过去看了看白姝的房间,其实也没烧得有多严重,比她预计的要轻松太多了。
“怎么?很失望吗?”白姝的声音在范筱希身后响起。
范筱希回过头,看着白姝,问:“我失望什么?”
白姝淡淡启唇,说:“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范筱希轻松一笑,耸耸肩,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是吗?”
白姝的眉头一皱,看范筱希这表情,难不成,她已经把骨灰盒找到了吗?
应该……
不至于才对呀!
白姝并没有接到报告,说是骨灰盒所在的位子被人移动过。
范筱希看着白姝,脸上没有任何说谎的表情,而且,还尽是得意。
“你真不小心,本来可以捏住我的把柄,让我照着你给我画的路线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晚了。”说着,范筱希朝白姝做了个不屑的表情,抱着已经吃饱了的江小湖,走回卧室去。
白姝跟着范筱希转身,见范筱希在收拾东西,她的眉头拧得更紧,心底的疑问也更深了。
“你要搬出去住?”白姝问,语气冷冷地,透着一股诧异。
“我愿意住进白家来,本来就是有目的的。”范筱希懒懒一声。
范筱希的潜台词就是,她现在都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在她不喜欢的白家里住着呢?
这时,陆少聪也睡醒了,他走到范筱希的房间门口,看见她在收拾东西,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白姝。
可陆少聪不愧是陆少聪,他快速收拾好心情,问范筱希:“小希,你怎么了?这是要带着萌萌去旅游吗?”
“戏演完了。”范筱希拍了拍手,“陆少聪,今天,我就彻底跟你说声‘拜拜’啦!”
“拜拜?”陆少聪有些着急,“小希,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们都已经相当于订婚了,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对,拜什么拜呢?”
“我是为什么才妥协,你不是一清二楚吗?”范筱希回答得很不负责任,“我们两的婚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你跟江慕宸就可能吗?”陆少聪忍不住加大声音,“别忘了,他可是你哥哥!”
范筱希唏嘘,有些事情她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他们却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她是猪,那么好骗吗?
“那是我的事。”范筱希的话音落下,东西也全部都收拾好了,“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了。”
说着,范筱希将行李箱提起来,上锁,就准备离开白家。
“不许走。”白姝冷冰冰地出声,“你已经住进来了,就是白家的一份子,所有人都知道,你叫白筱希。”
“难道我跟你白家有关系,我就不能住出去吗?”范筱希并不觉得这有逻辑的关系。
白姝无言,她还没开始让范筱希学习管理一个规模很大的公司,她现在就离开白家,住处去,那怎么行呢?
白姝原本以为,范筱希是绝对找不到骨灰盒的,可是,她现在却开始不确定了。
而白姝更多的是在担心:范筱希可能是真的找到骨灰盒了。
“让让。”范筱希看着陆少聪,没有好的语气,“你挡着我的路了。”
“我不准你走。”陆少聪火冒三丈。
他都还没有碰过范筱希的一根手指头,她就要离开,这件事是晴天霹雳的事情!
“难道她连人生自由都没有了吗?”江慕宸的声音突然响起。
范筱希看向江慕宸,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然后,彼此都笑了一下,表情显得温柔又幸福。
“江慕宸?”陆少聪感觉更受打击,“江慕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跟小希可是兄妹!”
“不管我是小希的哥哥,还是小希的前夫,或者是小希的男朋友了,我都有权利来接他回去住。”江慕宸冷声,“更何况,我还得来亲自对白姝说一句话。”
白姝揪紧了拳头,她现在很有理由相信,范筱希昨天放了那一把火之后,是真的把骨灰盒抢走了,而她的人竟然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白姝完全相信范筱希有这个能力,毕竟,范筱希就在她白家守卫森严的情况下,把家里泼了油,让家里燃起大火来。
“这段时间,谢谢你替我保管东西。”江慕宸顿了顿,继续说:“以后,你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边说着,江慕宸边拿过范筱希的行李,带着她和江小湖就准备离开。
“你不准带走她!”陆少聪边说,边就准备冲上去,要拦住范筱希跟江慕宸的去路。
白姝将陆少聪一拉,有些不必要的争吵在她看来完全可以省掉。
更何况,范筱希本来就不愿意在白家住着,现在,她找了骨灰盒,要离开是必须的事情。
“就让他们两个这么走掉吗?”陆少聪不甘心地喊道。
“不然呢?”白姝反问,“你以为你能留住她?”
陆少聪哑然,他输给江慕宸什么了?不就是输在范筱希爱的不是他吗?
望着范筱希跟江慕宸离开的背影,白姝的眸光黯淡了一下,然后再看看范筱希的房间,眸中流露出一种不舍的情绪。
不管范筱希怎么想,在白姝的心里,这段她们合住的日子,她还是很享受的。
只可惜,对范筱希来说,跟白姝合住的日子,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白姝苦笑,再走到自己被烧掉的房间去,四下看了看,房间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怕还需要花几天的功夫。
白姝轻叹一口气,而陆少聪则气愤得直接找她算账:“为什么会这样!骨灰盒我们藏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小希拿走?昨天晚上不是没有任何事情吗?”
“吼什么?”白姝没有好的语气。
陆少聪却不管,直接走去放骨灰盒的地方,拉开抽屉,用手在里面摸了摸,竟然找到骨灰盒了。
陆少聪和白姝的眼睛同时睁大,两个人刚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一阵风袭来,陆少聪手中的骨灰盒就被抢走了。
白姝和陆少聪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男人跑得极快,简直是刘翔二代。
“快抓住他!”白姝慌忙大声喊道,“把他手里的骨灰盒给我抢回来!”
白姝气急,到头来,范筱希不过是给她设了一个坑,让她往里面钻!
而此时,范筱希和江慕宸带着江小湖正坐在车后座,等着抢走骨灰盒的男人出来。
其实,他们昨天就设计好了,以白姝的个性,仅仅是范筱希一个人演戏,可能不足以骗到她,但是,加上江慕宸,这出戏就显得精彩多了。
很快的,抢骨灰盒的男人就跑了出来,江慕宸带来的人可都不弱,直接跟白姝的人打了起来,而江慕宸这边,拿到骨灰盒之后,就快速开车离开了。
一直到达目的地,范筱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看向江慕宸,再看见他手捧着骨灰盒,就像是捧着珍宝那样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