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雾雨连绵,绿影婆娑。
有间客栈。
陆商站在窗前,看着外边被雨水打落在地的残红。
淡声开口:“查的如何了。”
一个黑衣面具的男人从暗中走出,“回统领,属下这几日派了暗探埋伏进李海如的府上,发现这蕲州的刺史果然参与其中,近些年盗贪的粮食约有两百五十万石,银两折合成粮食则有三百七十万石。”
陆商微垂下眼眸,“再去查查那些与李海如往来甚密的地方大户。”
贪官污吏者众,与官勾结已成为商之道,以此来欺骗朝廷,伪造账本,从这里介入倒是一个很便捷的方案。
是否能成为凌帝心腹,皆在此行。
......
他们一路向南行了七八日,方才停下。
陆商率先走下马车,随后朝着楚茶伸出手。
楚茶傲慢的轻抬下巴,便将手搭了上去,“算你有眼色。”
陆商嘴角含笑,“是,我的大小姐。”
楚茶看着城门口写着‘蕲州’的两个大字。
有一队人从内走出,领头的穿着深青色官袍。
是蕲州的刺史李海如。
他们此行明明十分低调,可是才刚刚来到这蕲州之地,李海如便知道了,可见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被监视着。
“呀,尚卿大人来此,下官却未能远迎,真是失职失职。”
陆商淡笑,“李大人说笑了。”
李海如搓着手,“尚卿大人被皇帝陛下委派重任,前往蓟县调查灾情,一路舟车劳顿,不若到寒舍歇息几日吧?”
陆商微微颔首,“多谢款待,叨扰了。”
李海如搓手的动作一顿,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立刻掩去了,开心大笑,“大人,请!”
他们进了城后,便换乘了李如海府上的车马。
这马车一点也不似京城里那些王公贵族们的明奢暗华,而是朴素非常,连驾车的马都看起来上了年头。
“委屈您了。”李海如满脸堆笑。
“李大人说笑了。”
马车一路向城内行驶。
就算他们坐在马车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外面喧闹中偶尔透露出来的几句话,也可以让他们得知,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
“咱们这蕲州就是比外面好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咱们的刺史是谁,李大人啊!”
“李大人的浩然正气,难得可贵!”
......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面前的宅院破败得很,看起来像是二三十年前的住宅,一直未曾翻修过,里面的仆人也十分的少。
李海如笑眯眯道:“寒舍简陋,让大人您受苦了。”
陆商眸中含笑,“李大人廉洁奉公,两袖清风。”
他们二人又互相吹捧了几番,李海如才吆喝着宅院里为数不多的几名仆人,带着陆商等人去早就收拾妥当的厢房。
楚茶瞥了眼看似走远了,其实藏在暗处监督的几名仆人,面色如常地关上了房门。
“你信吗?”
陆商正倚在书桌上看书,听到楚茶的问题,便优哉游哉地应道:“清廉到如此份上,便失真了。”
“李海如和楚家在贪污一事上暗中勾结?”楚茶慢慢走近陆商,将他手中的书抽了出来。
陆商书被抽走了也不生气,而是含笑地环住楚茶的娉婷腰身,将她抵在桌子上,“没有。”
楚茶黛眉微蹙,“那你查他做什么,浪费时间。”
“大小姐想知道?报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