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站了起来,望着方芳和阮姗姗,说:“你们放心,我会请律师保你们出去,你们会没事的。”
他最先走了出去。
金霖走出审讯室后,霍云霆和景遇也跟着出来了,三人都到和各自的车旁,金霖的车距离霍云霆的车不远,他近距离地看着景遇,说:“你胸怀广阔,能宽恕我们,真是太感谢你了。”
景遇说:“我希望我妹妹和我后娘以后不要再报复我,我以后也不想再跟她们见面,大家各自为政,希望她们好自为之。”
金霖说:“我会好好跟她们勾通,做做她们的思想工作,我想,你们一家人终究会和和美美的。”
说完,他上车开车走了。
霍云霆和景遇也坐车回家。
他结束了手机通话,景遇从后面上来抱住他的腰,撒娇地问:“你好像是跟宋明通话?”
霍云霆说:“你父亲把宋明骂了一通,宋明知道了方芳和他的关系,将你后娘和妹妹释放了。”
景遇说:“我爸爸太不讲理了,他这种行为是违法。”
霍云霆说:“自古人情大于法,你父亲那么做,也为了维护亲情,别怪他了,后天,我叔叔过六十岁的生日,我们去为他祝寿。”
景遇说:“你想带我去,是吗?要是遇到你堂弟霍斌,我怕他又闹出什么事?”
霍云霆说:“他毕竟是我叔叔的儿子,在叔叔的生日宴会上,他还不至于乱来,你放心。”
转眼,到了霍春锦庆贺生日的日子。
太阳挂在天上,像老公公露着笑脸,笑得阴云不敢在天上逗留,一清早,天空万里无云。
上午,霍云霆开着劳斯莱斯,载上景遇,往叔叔霍春锦的家的方向开去,他的保镖队长王炳开着一辆车跟在他的车后。
到了霍春锦的家,霍云霆和景遇下车,王炳捧着礼盒尾随在后面。
霍春锦的家是一幢花园式的别墅,豪华巨大,别墅共分三层,每一层都富丽堂皇,别墅前的花园里栽种着各自鲜花,适合四季开放。
这别墅像皇宫,霍春锦当然要请许多人来为他服役,他请了保安、厨师、保姆、花匠、司机、医生等多人从事不同的工作,此外还包括一名管家。
景遇站在别墅外,打量着别墅一会儿,霍云霆带着她进去,首先穿过花园,花园里不同种类的菊花已开放,千姿百态、各展风采,菊花的颜色斑斓,紫红的、金黄的、雪白的汇成落地彩虹,走进别墅,仿佛进入人间仙境。
站在花园里,霍云霆对景遇说:“你知道花园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菊花?”
景遇猜测说:“你叔叔喜欢菊花!”
霍云霆说:“不全是这样,菊花跟爱情有关,我婶婶叫贺菊秋,叔叔为了让她高兴,所以在花园种了这么多菊花,你喜欢养狗,看来我应该在我的别墅里建一座动物园,多养一些狗,让它们在里面吃喝玩乐。”
景遇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回去立即把狗扔掉算了。”
霍云霆说:“那就不建动物园了,要是你也喜欢花,我就在别墅里造一座花园。”
景遇说:“我什么也不喜欢,有你陪着我就行了。”
两人结束了闲话,霍云霆带着景遇上楼,王炳捧着礼盒在后面跟着。
三人踏上第一层大理石铺成的台阶,进入霍春锦住的那一层,大厅里铺着名贵的地毯、里面的一切陈设极尽奢华。
一张酒桌摆在大厅中央,还没有开席,酒桌前只坐了一家三口,即霍春锦、贺菊秋和他们夫妻的儿子霍斌。
霍斌不仅上有父母,还有外公和外婆,外公和外婆在国外拥有别墅,他们在国外和国内两边住,暂时还住在国外,没有回来。
霍云霆一见叔叔和婶婶,就把景遇介绍给他们认识:“叔叔,婶婶,这是我的妻子,我们结婚快半年了。”
贺菊秋打量了景遇一眼,站起来,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瞅着霍云霆说:“你结婚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好喝杯喜酒啊。”
霍春锦也跟着说:“结婚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不通知我们这些长辈呢?”
霍云霆指着景遇,对叔叔和婶婶说:“不是我不想,是她不答应,你们二老听听她的解释吧。”
景遇侃侃而谈:“二位长辈,你们好,霍先生有一定的名望,他结婚的事会被各大媒体报道,我不想自己和霍先生被舆论渲染,我喜欢安静,不喜欢张扬,所以主张隐婚,就是悄悄地结婚。”
霍春锦说:“那怎么行?我们霍家在江海市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霍家子弟怎么能默默无闻地结婚?况且隐婚也不合法,跟婚前同居没什么区别。”
景遇说:“隐婚是合法的,隐婚就是两人领取结婚证,过夫妻生活,只是不对外公开而已,自然也就没有了那套请客办酒席的繁文缛节,这是喜事新办,是非常文明的潮流。”
霍春锦和贺菊秋还想说什么,却被霍云霆打断了话头。
霍云霆从背后的王炳手中接过礼盒,王炳知趣地出去了,霍云霆再把礼盒交给霍春锦,说:“叔叔,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妻子共同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霍春锦收下礼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幅卷轴,他拿出卷轴打开,展开的是一幅《百寿图》,画面上,一位仙翁留着长垂及地的白须,柱着拐杖,在松树下接受一位仙童献上仙桃。
无疑,这位仙翁象征着霍春锦,那献上仙桃的仙童则代表孝敬他的晚辈。
百寿图上还写着一幅对联,左联和右联分布在画幅的两边,连成完整的意思是: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霍春锦欣赏完这幅《百寿图》,红光满面,仿佛自己已高寿百年了,大为开怀地说:“啊哈,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贺礼,这是精神礼物,比任何人给我送金送银送吃的送喝的都好。”
霍云霆作为霍春锦的侄子,他已送礼了,而霍斌是霍春锦的儿子,岂能落后于霍云霆?
霍斌一直在一旁默默观看着霍云霆和父亲谈话,等霍云霆送完寿礼,他转身跑到自己住的房间里,拿出一把新买的胡琴送给霍春锦。
霍春锦拿着胡琴,不理解地问:“我喜欢练太极剑,不喜欢拉胡琴,你送胡琴给我,这胡琴代表什么特别的含义?”
霍斌指着景遇,对霍春锦说:“爸爸,你知不知道堂哥娶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我调查过了,她跟堂哥在所谓的隐婚前是逢场作戏的戏子,在歌厅里拉胡琴呜哩哇啦瞎唱戏,我们霍家是豪门,堂哥居然娶了戏子污辱霍家的门楣,你说该怎么办?”
不仅霍春锦明白了,所有人都明白了,霍斌送胡琴给霍春锦,就是用胡琴提醒景遇以前是靠拉胡琴为生的戏子。
在旧时代,戏子的社会地位最低,戏子是最受人歧视的低层贱民。
在霍春锦的生日宴会上,霍斌用一把胡琴来羞辱景遇,除了霍斌本人外,所有人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景遇受此羞辱,无地自容。
生日欢悦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贺菊秋跟着说:“我儿子如果伤了你的心的话,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大度一些,别跟他一般见识。”
景遇说:“没什么,我心里很坦然,不过,现代社会没有戏子,我喜欢唱山歌,以前在歌厅里当过驻唱歌手。”
霍春锦望着并排坐在一起的霍云霆和景遇,说:“你以前无论做过什么,我都不反对,可我不能理解你们结婚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举行婚礼,不请客,不摆酒席,这是反传统的。”
贺菊秋笑容可掬,说:“阿霆,我和你叔叔都对你的媳妇满意,我们都尊重传统,对你们隐婚却不满。”
霍云霆说:“依二位的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办?”
贺菊秋说:“我们霍家有钱有势有地位,你是霍家子弟,就应该跟她举办豪华盛大的婚礼,向外界大肆宣扬,大家热热闹闹,你们和我们都风风光光,这才不失我们霍家的传统。”
霍春锦说:“相反,两人隐婚,不对外公开,亲朋好友都不知道,婚姻就缺乏法律的监管,这是男人对女人不负责,男人一旦把女人甩了,女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霍云霆听二老所言,觉得有理,侧过脸,对坐在自己身边的景遇说:“老辈人经历多,看世事看得透彻,瞧他俩说得多有道理,我一定会为你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震惊中外的婚礼,这才对得起你,也是对你负责,这不仅是给予你,也是给予全世界的承诺,我们已在一起了,我以后要对你负责。”
霍春锦和贺菊秋听了,非常赞赏,异口同声说:“好好好,就该这样,这样才显示我们霍家的大家风范,你们的婚礼一定要办得震惊中外。”
景遇说:“这可能就是传统与现代的差异,也是你们老辈人和我们晚辈人的代沟,我是主张隐婚的,大肆宣扬婚礼,既铺张浪费又招惹舆论,婚姻的监管主要在于内在的道德,男人真爱女人,这就是最理想的监管形式,如果男人花心,就算举行过举世闻名的婚礼,最后男人照样会抛弃女方。”
这番话似乎反驳了霍春锦和贺菊秋的传统思想。
接着,景遇又说:“我喜欢自由,喜欢婚后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在三十八岁以前不想生孩子,所以喜欢过隐婚的生活,你们别逼我,我不会答应举行公开的婚礼。”
霍春锦对景遇说:“你和阿霆年纪都不小了,应该尽快生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好打理霍家的生意,业大,家必大,早结婚早生子,孩子早长大,好继承家业,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们是生意人,从生意上看婚姻,也许你认为我们很俗,请你允许我们俗一次吧。”
景遇听了这番话,尽管还坚持自己的理由,但心已软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违逆霍春锦的想法,哪怕自己不赞同他的意见。
贺菊秋喝一口茶,心里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