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曾看过一本《早生孩子的八大好处》,为了帮丈夫霍春锦辩护,她从记忆里翻出书上的资料,说:“女人生孩子的最佳年龄是24岁,早生孩子是有好处的,第一,早生孩子的女人的身体复原快;第二,早生孩子能使女人心智成熟更早;第三,年轻妈妈怀孕辞职代价小,回归职场更有活力;第四,早生孩子是对上辈人的孝顺;第五,早生孩子是早完成生命和财富的传承……”
霍春锦见妻子喋喋不休,长篇大论,就打断她的话,说:“你是不是在背书?说那么多干什么?就说早生子早承家业,不就得了。”
贺菊秋瞪了霍春锦一眼,说:“你教训我吗?我是帮你说话。”
霍云霆认为霍春锦和贺菊秋的话句句在理,就对景遇说:“我叔叔和婶婶说得不错,女人早生孩子确有好处,而晚生孩子却有害处,超过38岁后生孩子,可能导致难产。”
霍春锦和贺菊秋同时望向景遇,说:“听我们的话,你们光明正大地举行婚礼,然后生下孩子,封建传统没有错。”
景遇又给两位长辈的杯子里斟茶,说:“你们说得如此恳切,我再反对,就是不近情理了,好,我听二老的话,把隐婚改为明婚的事,容我再慢慢考虑。”
四人之间的谈话如同一次小型的家族会议,说话人存在着观念上的分歧和冲突,有过激烈的交锋,但最后基本趋于和谐。
霍春锦夫妇结束了不愉快而又很愉快的谈话,起身离座,霍云霆和景遇送二人出门。
霍春锦说:“我看你疯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进入集团,你好好反省吧。”
说完,他带着贺菊秋,愤然离去。
霍斌睡意全无,他独自坐在床上狂吼,回想起来,十二岁以前,他的堂哥霍云霆和他父母住在一起,自从他父母到m国拓展业务,遭遇黑组织华青帮的绑架而遇害后,霍春锦就把霍云霆接到自己家里生活。
霍云霆一来,霍斌就感到自己丧失了一切希望,霍春锦宠爱他胜过自己,而霍春锦从他的哥嫂遇难后一人独撑起霍氏集团,在霍斌眼里,将来他卸任后会把掌控集团的重任交给霍云霆。
所以,他一直与霍云霆明争暗斗,他喜欢斗,喜欢玩,从小就无心学业,他没有考上大学,霍春锦花钱让他自费上了一所民办大学,在大一,他爱上了一位来自农村的女生,这女生很漂亮,有些像现在的景遇,更巧的是她也喜欢拉胡琴。
那是一次周末之夜,大概八点多钟,那女生坐在校园的莫愁湖畔的一尊岩石上拉胡琴,湖畔水塔上的灯光照在湖面上,把湖水染得斑驳陆离,琴声如风轻拂,一圈圈涟漪拽起无数光带。
霍斌蹑手蹑脚地踱到女生背后,悄悄抱住她的后腰,嘻嘻笑着说:“床前明月光,疑是美人霜,举着望明月,低头思下裆。美人儿,嘻嘻,我好想和你共享花好月圆。”
那女生回过头,看见嬉皮笑脸的霍斌,立即大叫:“流氓!”
话语一出口,她就抬起一只手,一耳光向霍斌掴过来。
那女生奋力挣脱霍斌的拥抱,举起手中的胡琴,朝霍斌的头上砸去。
霍斌被砸痛了,捂住头惨叫:“天啊,暴徒,敢对我实施家暴。”
那女生用胡琴砸了霍斌一下后,再用手狠狠将捂着头的霍斌一推,霍斌的身子一趔趄,摔倒了。
“好哇,你比我还凶狠,你越凶狠,我越要得逞。”霍斌大叫着,迅速爬起来,冲向她,再度抱住她。
那女生感到呼吸困难,猛然用力一挣扎,这使她和霍斌都站立不稳,噗通,双双掉进湖水里。
“救命啊,抓流氓啊——”那女生在水里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喊。
叫喊声划破夜色,传入学生宿舍,惊动了许多男生。
一群男生狂奔过来,把落水的霍斌和被他调戏的女生都救了起来。
霍斌被救起来后,那群男生得知是由于他调戏女生,女生奋力挣扎,才导致双双落水,便一哄而上,对霍斌拳打脚踢,霍斌倒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
其中一人是那女生的同乡,与那女生已确立了恋爱关系,他得知自己的女友受辱,从地上拾起一块残砖,一砖拍向霍斌的心房,霍斌差点背不过气来。
他们打了霍斌约莫十五分钟,打够了,扬长而去,那女生的男友也带着女生走了。
没有谁来怜惜霍斌。
霍斌在地上躺了半天,才慢慢爬起,高吟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过了一周,霍斌从街上花重金雇请了一帮哥们,闯进周末的校园,霍斌带领他们找到那女生和她的男友,这群人同样一哄而上,将那女生和她的男友打倒在地,紧着像暴风骤雨般地对倒在地上的二人拳打脚踢。
可怜的一对恋人倒在地上,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那群哥们正要离去,大学保安闻讯赶来,抓获了几人,其中就包括霍斌,把这几人扭送到派出所,霍斌因花钱雇凶打人,将两人打伤而被判刑两年。同时,被他所在的学院开除了学籍。
霍斌进监狱时,霍春锦和贺菊秋双双来探监,霍春锦不仅不安慰他,反而大骂:“我们霍家以德治家,没想到出了你这种败类,你坐牢两年,让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现在你只是败德,出狱后,我看你会败家,败掉霍家的家产。”
霍春锦对霍斌没有好感,伤心透顶了。
两年刑期满了,霍斌出狱回家,霍春锦很少理睬他,霍斌就把全部精力放在吃喝嫖赌上,借酒浇愁,借色解愁,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年。
几年后,霍春锦因病提前退休,把霍氏集团的管理权交给了霍云霆,就这样产,霍云霆代替霍春锦成了集团的总裁。
当时,霍斌气得大骂,既骂父亲胳膊往外拐,又骂霍云霆是鸠占鹊巢,抢占了本来属于他自己的位置,并暗暗发誓要夺回集团的继承权。
他因为恨霍云霆,所以屡屡想占有景遇,通过污辱她而使霍云霆颜面扫地,无心管理集团,乃至无法在本地立足,这样一来,他才有可能取代他,掌控他父亲的集团。
往事沉重。
沉重的往事令霍斌痛心,他从对往事的回忆中回到现实中来,再次发出狂吼:“堂哥,你根本就是野种,霍家的一切都属于我,我迟早要成为霍家亿万产业的唯一的合法的继承人,你等着瞧吧!”
吼着,骂着,哭着,笑着,他不知不觉地倒在床上睡着了,梦里还在骂骂咧咧。
说着,她拆开包装盒,只见一颗颗草莓整齐地排列着,每一颗草莓绽放着鲜红的色泽,就像能映红爱情和友情的火焰。
她低头注视着草莓,那低垂的睫毛,那光润的皮肤,那玲珑的嘴型,都让霍斌捉摸到她甜甜的笑容。
霍斌在催:“快趁鲜吃,不然草莓就不甜了。”
甜甜小心翼翼地拎起一颗草莓,往嘴里一塞,她咀嚼了一会儿,张大眼睛,大叫:“哇,好甜,好甜,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草莓,不愧是八百元一盒的珍品。”
霍斌望着甜甜,嘻嘻地笑,说:“待会我还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你。”
甜甜又连续贪吃了两颗草莓,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有,你忘了告诉我,你是谁?进我的房间里来找谁?”
霍斌说:“我叫霍斌,我知道你叫甜甜,你比草莓还甜,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甜甜又吃了一颗草莓,甜甜地笑了:“我觉得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笑容都很甜。”
霍斌说:“我用一盒草莓买到你这样甜蜜的夸奖,值了。”
甜甜说:“霍斌,我觉得你长得像一个人。”
霍斌问:“谁?”
甜甜说:“就是霍氏集团的霍云霆霍总!”
霍斌狠狠地骂了起来:“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是我堂哥,奶奶的,不是我长得像他,是他长得我。”
甜甜说:“原来,你是霍总的堂弟,正因为你长得像他,我才迎接你进来,不然,你就是给我十盒草莓,我也会赶你走。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骂他?”
霍斌说:“你知不知道?你所说的霍总本该是我,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总裁,是我堂哥霸占我的位置。”
甜甜哦了一声:“所以,你跟他结仇,或者说他跟我结仇。”
霍斌说:“你难道跟他没仇?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曾经在m国当过杀手,你救过他,从你救他的那天起,你就喜欢上了他,他也喜欢你,把你的照片一直放在他办公桌的案头上和家里的床头上,说来真是可喜可贺,你们本是一对情人,可是他却没有娶你,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仇恨?”
甜甜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霍斌说:“我是他堂弟,跟他从小到大一直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仇人不止一个,还有我堂哥的女人景遇,如果不是这狐狸精横刀夺爱,我堂哥娶的人就是你,是她抢走了你最爱的男人,难道不是吗?所以你应该恨她!”
甜甜把一字一句听在耳朵里,早已盘踞在心中的嫉恨像草莓芽一样萌发了。
她的睫毛又黑又密,微微的向上翘着,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燃烧着愤怒。
霍斌凝视着她,扬了扬眉,知道自己添枝加叶的宣传起了作用,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
甜甜咬了咬牙,说:“我恨死了姓阮的狐狸精。”
霍斌说:“我也恨她,我要不断地污辱她,让我堂哥斯文扫地,身败名裂,让他没有精力掌控集团,那样我才有机会代替他当上总裁。”
甜甜问:“你打算怎么办?”
霍斌说:“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合作,一起对付你的情敌景遇。你可以约她到东盟咖啡馆,然后借故走开,我再去跟她约会,我把她抢到手,我的堂哥,你的霍总就归你了,哈哈,此计岂不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