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聚完会之后,井泳寒就带着楚理和两个孩子回家去了。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其乐融融。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段啊可在老宅子住了好几天之后,也跟着段默隐回家去了。只不过,临了的时候,她有点舍不得这样疼爱自己的曾祖母。
她是真的很喜欢曾祖母,就是不能在老宅里面久住。住来住去,段啊可还是更喜欢戈雅微的那个小房子。
那个承载了她少时很多回忆的小房子。
回到家之后的段啊可依旧每天写写作业,跟着父母看看电视,就是有的时候会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发呆傻笑。
戈雅微发现了好几次,虽然一肚子的疑惑,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问不出口。孩子毕竟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父母是无权过问的。
不过眼看着段啊可发呆才次数越来越多,戈雅微也越来越焦虑。
那天晚上,她回房间准备睡前护肤,段默隐正在浴室里面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戈雅微耳边响着。这一个不经意,戈雅微抹脸霜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心事重重的。
连段默隐什么时候出的浴室都不知道。
段默隐穿着浴袍走出浴室,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蒸气,他一身热气走到戈雅微身边,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这不应该是她的作风。
“怎么了雅微?是不是困了?”段默隐把手搭在戈雅微的肩膀上,低下头贴心询问自己的老婆,手还帮着她捏着肩膀,试图缓解她今天一身的疲惫。
肩膀处传来酸痛感,耳边还有段默隐的话,戈雅微这才回了神,蓦然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她从梳妆镜里面可以清楚看见段默隐瞧自己的那种缱绻目光,一如既往没有变过。
还是那样的贴心细致。
戈雅微叹息了一声,把手搭在段默隐捏肩的手背,她说:“啊可最近时不时会发呆,你不觉得奇怪吗?”
“啊可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世界了。”段默隐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至少,说明段啊可会思考自己的问题了,而不是一味求助父母。
可是戈雅微不这么想,她还觉得段啊可还是需要她呵护的小孩子。
“可是默隐,我很担心,是不是因为和薄奕谈恋爱让她这样,与其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
现在后悔也晚了,戈雅微肠子都悔青了。
段默隐看着自己老婆的胡思乱想,觉得她过于敏感了。他在她脸颊亲了一记,劝慰她:“你呀,就是太过于紧张啊可了,以前我的父母就没有这样担心我,他们”
本来戈雅微还想听听段默隐后面的话,结果他什么也没说了,转身回去床上躺着了。在那么一瞬间,戈雅微在他的背影看出来寂寥和孤独。
也是相处了这么久,戈雅微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她一直没有见过段默隐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甚至,在不在世还是一个问题。
段默隐背对着戈雅微睡觉,他摆明了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那背影隔绝了戈雅微想开口的欲望,无奈,戈雅微只能把自己一肚子的疑问收回,自己收拾完东西也上床休息了。
当身边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的时候,段默隐才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再次睁开眼,那漆黑如夜的眸子深处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忧伤。
那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和戈雅微说过,连楚理也只是隐隐约约了解一点点事情。至于井泳寒这个小辈,那更不可能知道了。
尽管段默隐不肯说,可是他着实勾起了戈雅微的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电话给了楚理了解情况。
楚理正好赶上休息,正窝在井泳寒怀里睡得正香,就被戈雅微这一个电话打破了美梦。一大清早的,起床气都上来了。
“有话快说!”
几乎是暴躁的吼声,可见楚理是多么的生气了。
井泳寒也是睡得迷迷糊糊,他把楚理又往怀里揽了揽,成功把炸毛的楚理给顺了顺气。
戈雅微被这样一怒吼,额头上滑下几滴冷汗,她庆幸自己刚刚还把手机给举远了,不然都要聋了。
“楚理,是我啊,戈雅微。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默隐父母的事情?”
“父母?”
楚理在井泳寒的怀里探起头,眯着眼睛拿着手机跟戈雅微确认了一遍。父母这种事情问段默隐不就好了,他想说自然会说的,问他这个旁人干什么。
“对的,就是默隐的父母。”
戈雅微问的有些焦急,她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工作位置上偷偷摸摸打电话,眼看着就要到自己上课的时间了,楚理那边却沉吟着没有开口。等来等去也不是事。
楚理自己一个人做不了段默隐的主,而且段默隐父母的事情他也只是猜测到了一点点,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他窝在井泳寒的怀里,无奈地闭上眼,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问问默隐,他若是愿意,自然会告诉你。不说了,我挂了。”
“哎哎哎……”
戈雅微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嘟嘟嘟无情的电子音,这下好了,她什么也问不到了。楚理也真是的,戈雅微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开口。
“戈老师,你没事吧?”
听见了声响,戈雅微旁边的那个女老师特意放下手头的工作,探头来询问她的情况,别是出了什么事好。
“没事没事,谢谢你。”
戈雅微只能对着人赔笑说没事,等到那个女老师转过头,她嘴角的笑才淡去,看着自己的手机无奈低声叹息。
现在楚理不肯说,段默隐那边也不开口,她着实有点着急。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去问老夫人,可是老夫人据说上次见面之后得了风寒,老爷子都忙着照顾她。何况这还是老夫人的儿子儿媳,总不好叫人家生病还回忆那些悲惨的事情。
于是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