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文轩勾起一记玩味浅笑。
“四少,我们也去看看吧。”宛晴忽然感觉这是个很好讽刺宛佳的机会。
张信边走边奇怪,这不是通往戏台那边的吗?
他疑狐地看了一眼灵芯,犹豫低声说,“大小姐在哪啊?”
灵芯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知道吗?”
张信看着她那双月色下发亮又冒着寒光的眸,不由心头慌乱一跳,再看一眼不远处的亭子,想溜,已经来不及了,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等宛晴和徽文轩到了亭子,宛佳有些诧异,他们怎么来了?
浓浓的夜色掩盖掉了她眸低深深的笑意,带着调侃的语气会说,“徽四少爷怎么也夜不能眠吗?”
徽文轩盯着月光下她发亮的眼睛,就像夜幕草原上狼的眼睛,谨慎、机敏、又带着暗暗的杀气,这女子实在不简单。
他不由一笑,“是啊,大小姐不也是吗?”
“今夜,很多人难以入眠呢。”宛佳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睛扫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宛晴,“尤其是妹妹和柳姨娘。”
宛晴一愣,也觉察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母亲吩咐过让她今晚不要乱跑,她实在忍不住要见见徽文轩,才没听她的,刚想开口问,便看见不远处有几盏灯笼在晃着,隐约中是大老爷宛华忠和柳姨娘的声音。
柳姨娘似乎很焦急,“我是不信的,姐姐怎么会这样做?这不是乱伦吗?二叔叔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宛华忠气哼哼地哼了一声,“胡说八道!”
他们的话亭子里的人也都听清了,众人脸色一变,宛晴却飞快地恢复了,装作没听见,面色淡定了许多,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徽文轩一直盯着宛佳,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就连她的耳朵动了动都没放过。
张信浑身不由一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忽然,背脊仿若被蚂蚁咬了咬,奇痒无比,忍不住抓了起来。
宛华忠和柳姨娘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近了,柳姨娘一看站满了人,尤其看到宛晴和徽文轩先是一惊,又看到张信,她顿时觉得不妥,可事到如今,也无可退缩了。
她暗咬牙,“老爷,就是那边的屋子。”柳姨娘指着戏台边上的房间,众人看过去,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发现什么。
宛华忠瞪着眼看了半天,有些生气,“怎么可能,这里久无人来过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半夜三更的胡闹什么!”说着就要转身。
柳姨娘急了,伸手拦住,“老爷,你总是不信我的话,你就亲眼看看不就信了吗?”
宛佳忽然说,“那边那么黑,什么声音都没有,会是谁啊?柳姨娘,你说的是谁啊?”
柳姨娘哼了一声,得意地说,“走近了就知道是谁了,二嫂先回去吧,等下恐怕见了不方便。”
刘氏在刚才柳姨娘看到自己时瞬间的变脸,她就起了疑心。今晚一切太古怪了,这么一大群人聚在这里,不可能全是巧合,刚才柳姨娘和大老爷的话,她也听到了,她疑狐地扭头盯着那几间黑屋子看。
忽然间,一声仿若呻吟声顺着风传来。
众人都是一愣,这明明就是房事发出的声音,大家都面面相觑。
刘氏脸色唰地一白,扭身首先往房间走了去。
宛佳紧跟而上,其他人赶紧跟了。
一排六间平房,众人走近,其中一间房已经可以清晰地听见传出一男一女暧昧的喘息和呻吟声。
刘氏面色变得非常难看,气得浑身发抖,多年的夫妻,她一听便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宛华义。
“老爷,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柳姨娘得意地带着笑意说。
宛华忠气得脸色发青,扫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宛佳,问,“你娘呢?”
“娘?”宛佳向远处看了看,“在来这里的路上。”
“呵,真是睁眼说瞎话!”柳姨娘尖叫着,便听见不远处有个柔柔的声音,“佳儿,你在那里吗?怎么那么多人啊?出什么事了吗?”
柳姨娘和宛晴脸色一变,张信也是一愣,身子不由一抖。
张氏和花蕊两人打着灯笼走近了,再后面竟然跟着风柳带着二房的几个下人。
“大太太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张信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宛佳立刻接上,“你怎么知道大太太应该在里面?”
张信浑身一颤,对上大小姐一双透着戏谑却亮如一对寒刀的眼睛,忽然,有种想夺路而逃的冲动,脚下刚动,“呀……”一声尖叫,膝盖被狠狠踢了一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胳膊一痛,就像被人拧断了,耳边响着只有他能听见低而清晰的声音,“敢乱动,我就让刚才给你背上扎进去的毒针立刻发作!”
张信恐惧地扭头,看到灵芯一双黑漆漆凶巴巴的眼睛正瞪着他,吓得他身子一软。
外面动静那么大,屋里就停了动静,不一会,听见轻微的哎呀声。
柳姨娘忽然意识到她中计了,慌忙拉着宛华忠说,“是我错怪了姐姐,老爷,我们走吧。”
说着拖着宛华忠就要走。
“宛华义,你给我滚出来!你个没良心的,搞女人还搞进宅子里了!”刘氏忽然尖叫起来,冲过去一脚踹开们,冲进黑屋里,抹黑一把抓住一个女人的辫子就往外面拖,叫骂着,“骚狐狸,敢勾引二老爷!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贱人!”
“啊……痛……二太太,奴婢没有啊……是二老爷……约奴婢来的啊……”女人被刘氏扯着散开的辫子拖出门口,痛得又哭又叫。
大家一听声音都是一愣,下人忙举了几个灯笼照了过来,居然是二房的大丫头秋霞。
她一手死死抓住一件衣服掩住胸前,下面胡乱套的竟然是二老爷的寐裤。
刘氏这下气得不轻,秋霞是她陪嫁丫头,她夜防日防,居然防不住兔子吃起窝边草。
刘氏愤怒地抓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对准秋霞的脑袋就狠狠一砸下去,鲜血顿时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