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让岛国人放松警惕,没有带一个人。
而保护的警卫全都隐蔽在周围。
屋内的陈设全都是日式的,他踏进光洁的榻榻米,对这种场景一点也不陌生。
“龙先生,这边请。”一个穿着武士服的岛国人貌似恭谨的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厅内三周悬挂着竹帘,竹帘后面悬挂着纸质的灯笼,映出朦胧的光。
正面墙面上悬挂着大幅武字,案台剑架上横放着一把岛国刀,刀刃散发着森幽寒光。
正中间立着一个身穿全黑色长袍的瘦高男子,背剪着手,看着武字或那把刀。
龙炎桀傲然踏步上前,看着熟悉的背影,勾唇一笑,“想不到竟然是东岛老师您请我做客。”
男子转身,狭长阴冷的眸微微漾开,露出一抹欣喜又狡黠的笑意,却像狼发现了猎物前做出的温和的假象。
“炎桀,你还是那么胆大妄为。”他一笑,向边上的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人鱼贯而出,抬上来一个矮桌放在正中,很快,摆满了一桌各色精美料理。
龙炎桀朗朗一笑,“那是因为学生知道东岛老师不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其实,很惭愧,东岛老师到中国,自然该是我先请客略尽地主之谊,岂敢先让老师请学生,真是失礼得很啊。”
“在中国和自己最欣赏也是最厉害的学生吃岛国料理,这不是很有意思很惬意的事情吗?”东岛的中文说得相当好。
踱步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龙炎桀和他一起盘腿坐在锦缎坐垫上。
东岛亲自端起白瓷酒瓶倒满了酒,“岛国清酒,想必炎桀很久没喝了吧?”
龙炎桀笑笑,“是,不过口味不太适合我们中国人。”
东岛面色平静,“恩,那倒是,人和人会有些不同,不过,也有共同点。而,今日,为师请自请你,就是为了找出我们的共同点。”
龙炎桀端着酒杯勾唇一笑,眸光却是冷的,“那要站在共同的高度才肯能看到共同点,比如一头整天想吃掉面前白兔的狼和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白兔间,如何会有共同点。哦,不,应该有,都是动物,动物就有动物的本性,不论它是狼还是白兔,逼急了,白兔也能变狼。”
“哈哈哈哈,炎桀,你还是如此敏感。”东岛毫不介意龙炎桀一上来就直接给予自己攻击性的评论,他是东岛又爱又恨的学生。
龙炎桀在岛国士官学校学习第一年,本来是计划修完全部课程,可,只一年,他已经将要学的三年课程自学完成,最另东岛愤怒的是,龙炎桀提出离开学校的理由是,中国人不适合武士道精神,中国人有中国人的精神,绝不可能将武士道精神用于控制中国军人。
但,龙炎桀的才能是当时全校的佼佼者,东岛向来爱才,苦劝无果。当时,他就萌发杀了此人的念头,因为,他一旦回国,很可能就是最大的敌手。
“因为老师还是那样坦率。所以,炎桀自然需要坦言。”
东岛看着对面龙炎桀,特地修得很细很直的眉毛一挑,“很好,那我们就坦言,我,负责岛国在中国的商业合作,希望炎桀能将铁路的使用权给我们,或者,合作。我保证,不到半年你会富可敌国,中国再也没有人比得上龙家。”
龙炎桀把玩着酒杯,“富?不是我喜欢的。商业间的事情和我军队无关,如果老师是用正途合作,根本不需要和我洽谈,我们军队只负责保护铁路安全,确保军队物质的运输,以保证不会受到列强的欺负而已。所以,老师,恐怕找错人了吧?”
东岛笑里带刀,“炎桀果然成熟了,学会和我绕弯子了,既然我能亲自出面见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势在必得的人。”
龙炎桀放下酒杯,一双冷而坚决的眸直迎东岛,“老师也很清楚学生是个誓死护国的人,并且连思想骨子都拒绝被外国改变的人。否则,就不会离开岛国士官学校了。何况,您听说过狼吃掉兔子的亲人后,会独留它一只活着吗?我想,兔子也不是笨的。”
“哈哈哈,炎桀,如果我们不是两国人,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师生和朋友。”东岛声音冷了很多,龙炎桀果然太不识抬举,自己亲自出马,他都可以不给一分颜面。
“也许,只是可惜,不可能。”龙炎桀非常清楚东岛的为人,就是因为如此,哪怕东岛是个非常有才能的人,而他的能力也让龙炎桀非常敬佩,依旧依然离开学校,离开这个帝国控制欲极强的人。
东岛握着洁白无瑕的瓷酒杯,冰寒的眸光掩盖在眼皮底下。这场谈判似乎无法进行下去,这点让东岛非常恼怒。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解决面前的困局。”龙炎桀忽然一笑。
“什么?”东岛有些欣喜,抬眼盯着他。
“比武。”薄唇如刀一抿,勾角淡笑,白色酒杯稳稳的放在矮桌上,凌厉如剑的眸瞳带着锐利不可挡的目锋直逼对方。
一处僻静的私家宅院里,隐约传出女人的娇喃和男子的声音。
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消停。
昏暗的屋内,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低声说,“让你找到的东西有没有线索啊。”
“你是想我了,还是想着龙炎桀那些事啊?我看你是利用我吧?”
“看你,要是能找出龙炎桀的问题,我就可以留任在这里,我成了督军,你不就是督军夫人了吗?”
“你哄我呢,你家的原配呢?”
“她是个黄脸婆,乡下妇人,哪有你那么水灵啊?”屋内响起下流的调笑声。
“哼,就知道嘴甜。我可告诉你,为了你,我可什么都豁出去了,昨晚没回家,还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会不会找我麻烦呢。还有那个借着遗腹子作威作福的贱人。”
“别担心,宝贝,已经和我黄脸婆打好招呼了,只要有人问,就说你打牌通宵了。你只要找到一些龙炎桀或龙家和一些学生来往的证据就可以了。”男人继续说。
“这个我倒是没有发觉,不过那个新来的丫头倒是有些可疑,你说她刚接手龙家生意一个半月,怎么就能将龙家生意收入翻了3倍呢?我猜她会不会做了些其他违禁的生意?南方闹革命党最凶了,说不定这丫头从中谋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