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佳缓缓蹲下,一双冷若冰霜的眸盯着她,“既然你敢回到我身边,自然是会料想到被识破的一天,难道你就认为我会放过你?”
宛晴被她一双眼睛看得发毛,不自觉中有种恐惧感,“你……我没有恶意……我……姐姐。我无家可归,你是知道的,我在岛国商社过的不是人的日子。”
“所以就叫出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吗!”宛佳厉声喝道。
宛晴暗自咬牙,可现在必须撑下去,否则,被踢回商社,那就是死路一条,不,是生不如死!
她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抱着宛佳的脚,哭着说,“姐姐,那天我被打,是炎桀亲眼所见,我身上的伤是真的,我之所以想讨好大太太、想嫁给炎桀,就是希望求得庇护啊,姐姐,你就可怜下我好吗?”
宛佳狠狠一踢,将她踢开,冷笑,“我对你母亲可没有手软,对你,我为什么要手软?之所以留在你龙府,那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处,现在,是你有用的时候了!”
宛晴浑身一颤,“什么……用处?”
宛佳在她面前来回踱步,“那一晚,柳馥香毒发,样子真的很掺,那种毒太可怕了,让人生不如死啊,我看你娘当时那个样子恨不得求我赶快把她杀了。你呢?你跟着东岛,他难道不给你吃这种控制人的毒药?否则,他怎么会放你出来?”
宛晴瞪着恐惧的大眼,“你……究竟要什么?”
“我要那个被人绑架的孩子!”宛佳声音凌冽,愤怒地盯着她,“你们抓一个没用的孩子干什么?有什么冲着我们大人来!”
宛晴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孩子啊。”
“那你就滚回去!让东岛吧孩子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
宛晴吓得脸色煞白,“姐姐,我不能这样回去,否则……我会没命的!”
宛佳冷眸无情,漠然道,“你不回去,你一样没命,不信?你试试。我记得,你娘死的时候不但是毒死的,十指皆断,那是因为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你呢?也差不多。”
宛晴全身汗毛竖起,怔怔地看着仿若恶魔一样的宛佳,她忽然觉得,自己太低估她了,她完全变了,不是那个简单的宛佳。
岛国商会社。
东岛阴森的眼睛盯着宛晴就像看着一具死物,“你说什么?”
“社长,那个孩子抓得不是时候,其他人跑了都不要紧,宛佳没跑就可以了啊,她才是制衡龙炎桀的利器,您把那个孩子放了吧?这样可以换取宛佳对我的信任。”
东岛冷笑,“你也配要求我?”
“不不不,社长,我不敢要求您,就是今天看到宛佳有些动作,所以……担心对社长不利……”
“对我不利?她还能冲到我们岛国商社干什么吗?除非,她不想要命了!”东岛冷哼。
宛晴脑子拼命地转着,她不能让东岛认为自己无能,如果那样,她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她就会滚回军妓营,那是个人间地狱。
她不要!
“社长,宛佳已经答应我嫁给龙炎桀为妾了,只要我能嫁给他,逼他就范就能很快成为现实了,社长……”
东岛狭长的眼睛半眯,“哦?她不是不让纳妾吗?怎么同意你为妾?”
“真的,龙炎桀一回到沧州就会的,社长,请相信我。只要告诉我那孩子的下落就行了。”
东岛冷哼,“好啊,那孩子已经死了。”
宛晴脑子嗡的一下炸了,死了?那宛佳会怎么做?自己又该怎么办?
“你可以回去了,尸体已经埋了,哼,她能怎么样?”东岛狂妄地大笑。
宛晴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东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她偏偏选择和恶魔交易。
宛佳等宛晴等了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出现,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也许,孩子凶多吉少了。
“灵芯,通知陈师长过来一趟,我得和他商量下。”宛佳心痛地无法入眠。
陈子航连夜赶到督军府,见到宛佳的脸色,大惊,“少夫人,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宛佳见到他就仿佛见到龙炎桀,忍不住就哭了,“那孩子找不到怎么办啊?他是你们营长的独子,交给我们学校,竟然失踪了,我怎么想他交代。”
程子航见她这个样子,难过地一把扶住她,“少夫人不要急,我们还在找。”
宛佳摇着头,眼泪啪啦啪啦地掉着,“我怎么对得起炎桀……”
“少夫人……”管家急忙忙的叫着,打断了他们的话。
风柳忙去开了门,“怎么了?”
“有个叫花子的女孩子来找少夫人。”
“花子?”宛佳眼睛顿时瞪大,“快请。”
两个丫头扶着穿着和服的花子缓缓走进来。
“花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宛佳看着脸色憔悴,浑身无力的花子惊叫起来。
“少夫人……孩子……孩子……死了。”花子勉强把话说完,身子一软瘫倒在丫头身上。
宛佳忙叫,“快请大夫。”
她扭头看着脸色突变的陈子航,心痛地说,“我猜到孩子死了……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向孩子父母交代?”看着风柳和灵芯给昏迷的花子喂下温的蜂蜜水,花子依旧没有清醒。她心痛如刀绞一般,第一感觉无措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三天前还看到他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就这样一霎那间,说没有了就没有……
花子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大夫说她是饿晕了。
风柳赶紧吩咐做好了吃的让她吃下热腾腾的面条,花子才渐渐缓过劲来。
陈子航阴沉着脸,在房间来回踱步,愤然停下,“少夫人,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宛佳抹去眼泪,眸光冷寒,咬牙切齿地说,“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可一看到宛佳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对不起,那孩子……少夫人,对不起,我被父亲关起来了,今天是逃出来的。所以现在才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