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炎桀怔怔的看着她,从来没有看过宛佳会如此情绪失控,一向淡定自若的她居然会对着自己怒吼。
慌乱,无措,心痛,无奈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
“佳。”龙炎桀想将她拥入怀中,可宛佳飞快的后退两步。
“我们一起转身,一起走,谁也不准回头。”说着,自己先转身,大步向前走,生怕龙炎桀会追上来,生怕自己投入温暖的怀抱无法自拔,生怕自己心软再无法冷酷的面对他,生怕自己的柔情阻挡了龙炎桀大步向前的脚步,生怕……自己回头,再也迈不动脚步。
而转身那一刻,眼泪如瀑,止不住落下。
龙炎桀看着她飞快的跑着,可,他不想转身,不舍转身,不愿转身。
心痛地闭上眼睛,任由风吹过脸,仿若可以拂去蜂涌而出想冲上去一把抱住她不再放手的冲动。用心去感受那抹魂牵梦绕的背影渐渐远去。
吴莽和警卫们眼圈都红了,可谁也不敢掉落一滴泪。
督军和夫人都是那么为对方着想,都是那么坚强,独自扛起重担,放手,让对方去任意飞翔。
眼角溢出两滴热泪,龙炎桀再度缓缓睁开眼睛,通红的眸瞳中再也找不到宛佳的背影。
沉重如铅的脚步缓缓挪动着,低哑的声音问吴莽,又像自言自语,“我错了吗?原本这样优秀的女子就不该属于我吗?”
吴莽一抹眼泪,“不,你们是天生一对,只要爱,就一定能在一起。”
龙炎桀胎眸,“只要爱就能在一起?”
“对。”
龙炎桀深吸口气,迈开大步。
远处大树后面,宛佳躲在大树后面,悄悄的凝视着岸边屹立伟岸的身影,他没有转身,始终看着自己,压抑地哭着。
直到船开走,消失在视线中,宛佳才觉得自己就像浑身被抽空,没了灵魂。
她不想再要这样的感觉,如果再来这样一次分别,她宁愿再不要见。
宛佳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母亲家里,全屋的人都在静静的等着她,见她回来,全都一声不吭的散开,就像往常一样忙碌起来。
“佳儿,饿了吧?快吃饭。”张怜云柔声道。
宛佳笑笑,“嗯,好的。娘,您吃了吗?”
“嗯,我们都吃了呢。”
宛佳看着一桌子精致的点心和小菜,心里一酸。为了自己的至亲,有些东西,她也必须割舍。
“佳儿,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丫头都年轻,她们哪里会像娘一样照顾你?”
宛佳抬头,露出柔柔一笑,“我生意上的事很忙碌,住在这里的话,各种人来人往的,你们和花蕊也休息不好。我自己可以的,那几个小丫头也伶俐了,都赶上风柳她们了,您放心。”
张怜云怜爱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她已经知道宛佳是个倔强性子的人,没人能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宛佳低下头继续吃着,眼底划过一抹歉意。她自然不能住在这里,而且,她还打算将母亲的住地换个地方,自己要面对的何止是生意,还有摸不透又贪婪的张荀。
一连几天,宛佳非常的忙碌,幽兰社的生意越来越旺,分店已经开到外省去了。
一连一个月,宛佳没有收到任何龙炎桀的消息,也没有察觉龙炎桀是否安排人在自己周围,似乎,一切都非常宁静。
桀星接到重任,已经前往广州,据悉马上要发生大事。
宛佳正看着报纸,头版头条刊登着龙炎桀被正式任命为总统府军事处处长,即日调任京城。各大报刊还揣测,龙炎桀不久将会继任陆海军大元帅。
她不由瞪大眼睛,紧捏报纸。
他选择了继续为总统府效命!
宛佳立刻站了起来,头猛然一晕,身子晃了晃,端着早餐出来的沫儿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水香,快点出来。”
水香慌忙冲出来,“怎么了?”见宛佳扶着头,大惊,赶紧扶着,“小姐,你怎么了?”
沫儿将早餐放好,“是不是饿了?要不吃点东西?”
宛佳淡淡一笑,点头,“好,兴许是饿了,胃里也翻江倒海的,怪难受的。”
“小姐最近太累了,睡得又少,今天沫儿特地做了鱼粥,中午我炖只鸡,得好好补一补。”沫儿边说着,便揭开砂锅的盖子,往碗里盛粥。
一股清甜香味溢了出来,宛佳猛然一阵恶心,捂着嘴就想呕吐。
吓得沫儿和水香惊叫着,“小姐,你怎么了。”
被堵着咽喉难受不已的宛佳拼命摇头,用手指了指鱼粥,示意赶紧拿走。
沫儿赶紧盖上盖子,将粥端走。
水香吓得小脸煞白,“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去找青烟姐姐吧。”
宛佳难受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顺了气,“我去休息会,你叫青烟回来看看,估计是着凉了。”
沫儿扶着宛佳,水香赶紧就跑。
青烟把着脉,柳眉微蹙,遣走水香和沫儿,低声说,“这个脉象我没有把过……”
宛佳见她犹豫,笑笑,“没事,不妨直说。”
青烟看着面色略青白的宛佳,压低声问,“小姐月信可准时了?”
宛佳诧异,细想果然,这两个月她就想陀螺一般转着,忙得都忘了,似乎好久没有了。
摇了摇头,“难道是身体不调了?”
青烟闻言微惊,忙帮宛佳盖好丝被,“我去找我爹来,小姐等下。”
她匆忙出了房间,低声吩咐沫儿,“小姐没吃早餐吧?做些清粥,弄些开胃的小菜,小姐最爱的肉丝甜菜做个,另外中午炖只鸡给小姐吃,另外,不准她出门,等我回来。”
沫儿和水香点头,见青烟郑重其事,心里也都慌了,定是小姐得了大病了。
宛佳简单吃了点东西,感觉舒服多了。
秋掌柜和青烟跑得一头汗。
秋掌柜顾不上歇息,赶紧给宛佳把脉,白眉毛一抖,“小姐……您……”
宛佳奇怪地看着他,“秋掌柜,您就直说,谁没有个病痛,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