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人多是非多
攥着银子，卢枝得意洋洋地走了。
卢厚德定定站在门外，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嘴角向下塌着，一直到卢枝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嗤嘲道：“卢枝啊卢枝，没了我你就是个要饭的叫花子，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说完，他一脚踹翻了屋外的木架，肖玄猎来的皮毛常常摆在门口卖，就放在这个木架子上。
“该让你尝尝苦头了，想留在德水村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时卢枝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多大的麻烦，她一心想去码头看看海货。
吃是头等大事，甭管她还能不能回去，饭每天总是要吃的，可她那家里连块像样的肉都没有，卢枝不得不为了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
她揣着银子赶到码头时，渔船的货已经被抢得差不多了，只剩几筐海鱼跟小蟹，五六个婆娘围在筐边挑挑拣拣，于是卢枝从她们身边挤了进去，拾起一根草绳开始挑鱼。
可惜剩下的都是些两节手指长的小鱼，顶多拌个沙拉，离主菜还差得远，她一边挑着新鲜的鱼，心里盘算着将小虾和螃蟹做成虾酱储存起来，无论是炒菜还是烤面包——
“别挑了，你看不见我这都是好鱼啊！”摊主从渔船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朝卢枝走来，定睛一看反倒笑了，“我当是谁呢，怎么是你这个窑姐儿？”
卢枝一听便愣了，“你一个打渔的也这么八卦？我抢过你男人啊？”
“你可真是不要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卢枝“啪”地把绑好的草绳甩掉她脚下，抖抖手站了起来，“甭废话，鱼卖不卖？卖就赶快算钱！”
哪知那摊主把脖子一梗，怒道：“我卖给谁，也不卖给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听到这话卢枝转身就走，她才不会和一群古人生气较真，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在这时，蹲在筐前挑鱼的几个婆娘站了起来，皱着眉挡住了卢枝的路。
中年妇女是一群战斗力极强的群体，首先她们爱冲动，其次她们不讲理。
“你个不安分的婆娘，留在我们德水村真是败坏风气！”一个胖婆娘冲了上来，左手还拎着鱼，单用一只右手卯足了力气推搡卢枝，卢枝猝不及防向后跌去，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疼得眉头紧拧，又气又恼，坐在地上骂道：“一个个装什么风纪委员，轮得到你们来教训我吗！”
哪知这番话又激怒了那婆娘，那婆娘撩开裙子坐到了卢枝的身上，压得她不能动弹，又有两个人冲上来钳住了卢枝的胳膊，那胖婆娘狠狠啐了一口，骂说：“你水性杨花，不知跟多少男人做过苟且之事，我这是替你相公，替你爹娘教训你！”
说着，她把鱼一扔，高扬起手要扇卢枝巴掌。
卢枝气得眼睛都红了，奋力挣扎，可那婆娘竟像座山一样岿然不动，她只能闭上眼睛，紧咬牙关等着巴掌落下，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出现。
卢枝睁开眼，就见肖玄背着弓箭站在那婆娘背后，捉住了那婆娘的手，脸色一片阴寒。
“肖，肖家相公？”那群婆娘有些怕了，松开卢枝手臂的一刹那，卢枝抓起地上的鱼狠狠甩到胖婆娘脸上，糊了她一脸的鱼血。
“啊！”
趁她尖叫的功夫，卢枝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这群女人纯属吃饱了没事干！”卢枝胡乱抓了抓头发，对着那群婆娘挨个数落，“我是抢了你们男人还是断了你们财路？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了，说清楚讲明白啊！”
卢枝大声嚷嚷，听着倒像是那群婆娘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一个个先臊红了脸，又因为有肖玄在，她们不敢欺负卢枝。
“你不守妇道，人人喊打！”胖婆娘抹了抹脸骂她，话刚说完，肖玄的大手陡然用力，像是要把她的胳膊捏断一样，疼得她龇牙咧嘴，当即不敢说话了。
“就你了，来来来咱们去衙门说道说道，你故意伤人，在场的都是人证，我就不信还没人替我做主了！”卢枝一瘸一拐地走向胖婆娘，那胖婆娘像触电一样向后缩，不肯让她抓住。
卢枝便要去抓其他人，那几个婆娘像惊弓之鸟一样推开了，很快四散逃走。
“呸，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卢枝叉着腰，狠狠翻了个白眼。
肖玄出声问她：“从前你对这群人避之不及，今日为何起了冲突？你不怕在德水村呆不下去？”
“我又没杀人放火，凭什么在村里混不下去？要是她们说几句风凉话就能把我挤兑走，我也能凭本事在村里混个好人缘！”
肖玄皱眉听着她这昏头昏脑的话，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挑剔起来，最后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卢枝似乎变了，从那晚之后。
“脚怎么了？”
“被那婆娘推的，疼死了！”
下一秒，卢枝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被肖玄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