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蜡烛并没有因此而熄灭,姣将蜡烛倒立起来,蜡迹滴在铜镜上,并没有干成块状,而是和鲜血一样,竟然在铜镜上游动起来。
铜镜开始发出微微的光芒,照在姣苍白的脸上。姣看着铜镜,严肃的表情好转了一些,又继续念着咒语。
四周突然掀起了狂风,不过不是被山林带来的,而是被黄布围着的空地平地起风,姣正坐在风的边缘,法坛上垂下来的布都被吹得疯狂的扭动。
姣刚放松的表情又变得僵硬起来,有些茫然和慌乱的看着四周。她桌上的法器同时开始抖动,铃铛开始疯狂的震鸣,像是铃心都要被敲碎了。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风,旁边围着的黄布猛地被吹倒,压倒在地上,符咒突然燃烧起,连着这些宽大的黄布也烧没了。
“和她斗法的人也太凶了。”老徐瞪大眼睛,有些感叹的说道。
姣低头看了看铜镜,发现铜镜竟然开始碎裂,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痕,照应着她破碎的脸庞。
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只见破碎的镜片“砰!”地一声突然炸开了,碎片直往她的脸上扑来。
姣忍不住惊叫一声,然后疯狂的往后面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抵住了她的肩,将一股温热的道气打了过去。
她回头一看,发现老徐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同时把几张符咒拿了出来。
符咒贴在了这些镜片上,竟然带着镜片飞了起来,然后一块块的重新拼在了镜框中,但是依旧是有着裂痕。
“以我为镜、开我法眼!”老徐低声念了这么一句,铜镜上的符咒终于开始发挥作用,裂痕处闪起了金色的光,然后裂缝开始重修,渐渐开始合为一个整体。
破镜重圆了。
合好的铜镜发出来的光明显要强盛些,周围的风渐渐停了,桌上的法器也逐渐没有了动静。
然后只听一声从虚空中传来的破裂声,蜡烛熄灭,尘埃落定。
姣盯着法坛看了半晌,转头看了看老徐,然后神色复杂,很是勉强的道了声谢。
她没有想到老徐会帮她。
“不用说什么谢,你的谢轻飘飘的,太不真诚了,我们才不需要。”王源抢先说道。
他已经决定把脸皮彻底撕破了,姣也不再跟他们装了,于是直接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好心来帮我,突然来到这来找我,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王源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出的什么事都是因为你。”
姣回答道:“你们现在对我有意见,我也理解,毕竟是伤了你们的朋友,虽然说确实是故意的,但我心里确实也有愧。”
“我们来确实是找你有事的。”老徐说道,他看了一眼王源,并没有说是王源来找她算账的,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白小白已经开始变异了,所以在昨天大晚上的想要跑,我们去追的时候发现她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人的信息。”
“神秘人?”姣愣了愣,眼睛转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摇着头说道:“我不认识什么神秘人,这事你们不该来找我。”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假的不认识?”王源皱着眉,“你骗我们骗了多久?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
“我也没有想要你们相信我。”姣回答道,像是觉得挺好笑,嘴角微微扬起,“看你们气势汹汹的上山来,应该是来找我算账的,不是问什么问题吧?”
见她看穿,老徐也没有再掩饰,而是直接道:“毕竟这件事的一切导致者都是你,所以王源忍不住来找你,想要给你个教训。”
“我理解。”姣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老徐刚刚救了她的缘故,所以她现在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管你们是来算账还是真的想知道白小白在哪里,我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并不认识什么神秘人,也没有差使人去劫走白小白。”
“毕竟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白小白,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劫走她。”
王源听了这话,还是不太放心,于是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当时那个蒙面的道人劫走的?”
姣听完这话,并没有直接的否决,而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他的目标也不是白小白,不会截走她的。”
老徐及时插嘴问道:“我们还没有问过你,看你对那个蒙面的道人很是了解的模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姣刚要说话,就被老徐打断了。
“而且我发现他的动机很奇怪,如果你是要破开封印的话,动机是为了解救你的丈夫,但是他却放出怪物来捣乱,动机应该是不想让你救你的丈夫。”
“这本来挺好解释的,说他是你丈夫的仇人就很好盖过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放出怪物来捣乱,你居然还不杀那个怪物,为了让那个怪物逃走,还故意伤了我们的朋友,所以你和他的关系真的太奇怪了。”
“明明是对立的,为什么还要放过他?”
老徐目光灼灼的盯着姣,像是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
姣被老徐的这一番话说愣了,半天才低声笑了笑,脸上居然出现了几许释然,“没想到啊老徐,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这么聪明。”
“不是说年岁越大脑子就越不好吗?我怎么在你身上看不见岁月侵蚀的痕迹呢?”
老徐冷哼一声,完全不吃她的这一套,“不要想用拍马屁转移话题,你现在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和那道人的关系吗?”
“行吧——看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勉强把这些告诉你们。”姣回答道。
王源盯着她的脸,想看她说这话是不是在耍花招。
姣完全没有看到王源的眼神,或许是发现了但是不想管而已,她静静的开口道:“那道人和我确实有些关系,而且还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他是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