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简直是不能相信,怎么可能呢,这人前几天还远在千里,两人还只能用飞鸽来传书,怎的突然之间,就站在了自己跟前?
内心的惊喜喷薄而出,她眼圈一阵酸胀,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想扑到魏明玺怀里。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只紧紧的拉住了魏明玺的手,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生怕他消失了一样。
魏明玺微微一笑,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黑暗之中,傅容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再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想做坏坏的事情!”
“什么?”傅容月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魏明玺笑而不答,只是目光微微移动,落在她单薄的亵衣上。
傅容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屋子里有地龙,冬日里也很暖和,就寝之时,她并没有穿很厚实的衣衫。刚刚那一番突然的坐起,身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单薄的亵衣藏不住她胸前的傲人,枚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夜色之中看得不真切,诱惑越发的逼人。
魏明玺的眼睛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胸前,目光中的灼热和兴奋,寓意不言而喻。
傅容月抓着亵衣的领口往被子里缩了缩,脸颊滚烫,她不免羞恼:“你……你往哪里看呢!”
“我就是看看你里面穿的什么衣服。”魏明玺轻咳一声,见傅容月的脸红得月色都遮不住,越发的想逗弄她了:“你以为我在看什么?”
“你你你!”傅容月简直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的刚去了西北没多久,就学得这般油嘴滑舌、死皮赖脸?
魏明玺嘻嘻笑着,又往前凑了些,鼻尖是她诱人的香味,他觉得心都要醉了,笑眯眯的问:“我?我怎么了?”
傅容月羞得都想钻进地缝里去了,两世为人,身子还是幼稚的那个自己,可灵魂却不是,连孩子都生过了,男女之事,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懂?魏明玺的话分明是逗弄,让她的心跳加速,越跳越乱!
如今,她当然是愿意跟魏明玺共度一生的,但不是在这样的地方,不是这样的场景。
她定了定神,羞恼的推了推他:“你大半夜的闯入女孩子的闺房,你还问我怎么了?陵王殿下,你该有的王室风度呢?你们帝王家的人,不都很在乎那个的吗?”
“在乎那些风度有什么用?风度这东西,是给那些虚浮的人的,不过是给那些没本事的人一个台阶下罢了,能真正拥有的,世上只寥寥数人。”魏明玺笑着看她,眉目更深,连瞳孔里都是笑意:“再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女孩子的闺房啊,你可是我的王妃,圣旨下了,我也正式下了聘礼的。”
他说到一半,傅容月的手就收了回来,后面的这话让傅容月好一阵紧张,捂着被子的手更不敢撒了。
魏明玺见状不免好笑,她越是怕,他越是想逗她,忽地凑上跟前,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傅容月很瘦,身子骨也轻巧,软绵绵的身体透着温暖,散发着女孩儿独有的沁香。
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他本是玩笑,这会儿却是真的不想撒手了。傅容月乍然间被他偷袭成功,先是一愣,随即就想挣脱,他稍稍加大了一点力气,傅容月就被紧紧的箍在了怀里,两人四肢交缠,躯体碰触间,那股冲动就越发的强烈了,他笑起来,几分玩笑,几分警告:“小狐狸,别乱动哦,点了火,那也得你亲自来灭的。”
这话吓得傅容月动也不敢动,乖乖的缩在他怀中。
魏明玺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感觉到差点跳出胸口的心慢慢恢复了正常,那股躁动也终于被压了下去。
他吐出一口浊气,正要说话,忽觉得怀中一空,一抬头,傅容月抱着被子正缩在另一端的床角看着他。
原来是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可以瞬移的手镯傍身呢!
她躲开了,一双眼睛几乎瞪圆,看起来气鼓鼓的好不可爱,魏明玺本是对她挣脱的举动有点不满,见状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个狐狸!”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目光重新恢复了澄澈:“过来。”
傅容月抱着被子坐过来,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棉被,将傅容月整个的包裹在其中,才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说道:“这样比较暖和。”
“殿下怎的忽然从西北回来了?”傅容月此时最好奇的是这个。
魏明玺微微一笑:“初一接到传书就来了,刚到京城。”
初一收到传书,初五就到了京城,从西北到京都又岂止千里,他这是彻夜不眠、不吃不喝的策马狂奔而来吗?此时京都已经十分寒冷,更别提苦寒的西北了,说不定早已雪冬三尺,这样的天气,别说是魏明玺刚刚恢复一点元气,就是个铁人,那身子骨也未必受得住呀!姚远他们怎的不劝阻他?
傅容月气道:“这个姚远,办事越发的不像样子了。”
“这可怨不得他。”魏明玺见她迁怒旁人,心中越发的悸动起来:“我要来,他们谁又拦得住?”
拦得住的人,又偏偏在京城里呢!
傅容月冷哼一声,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魏明玺又说:“我接到传书,说傅行健谋逆叛国的事情被揭露,事关重大,先不说还有很多东西未曾部署,就是你这里,我也有很多放心不下。容月,你此时噩梦连连,该不会是因为他吧?”
“嗯。”傅容月垂下眼眸,对魏明玺的说辞不置可否。
说是有很多东西没有部署,那为何一到京城,就先来了自己这里?
“你若是因为他做噩梦,那就太不值得啦。”魏明玺摇摇头,叹着气抚摸着她的头发:“容月,我就担心你会因此钻牛角尖,没想到你还是钻了进去。我问你,傅行健所作所为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那一幢哪一件罪孽是因为你呢?那些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误,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的,傻瓜。”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程姨和容敏……”傅容月被他数落得心中酸酸的。
那天程氏用那样漠然的眼神看着她,她没有任何愤恨或是怨怼;傅行健临死前那个充满愧疚和孺慕的眼神,她没有一丝心软和感动。可此刻,魏明玺只是一句简单的:“傻瓜”,就几乎让傅容月崩溃了。
她靠在魏明玺的肩膀上,眼泪刷刷的就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可是,程姨她们怪我,傅清大哥肯定也会怪我。”
“没关系,还有我在。”魏明玺低沉的嗓音静静的响在她的耳边:“你没有做错什么,给程夫人和傅容敏一点时间,她们会明白的。至于傅清,你不必担心,他当时选择从军,就是料定了自己父亲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我走的时候,他还来求见我,说希望能一同回来看看你,顺便说服程夫人和傅容敏。”
“大哥他真的这么说?”傅容月抬起一双朦胧泪眼,楚楚动人的模样让魏明玺的心猛地一颤。
他重重点头:“真的。”
当时傅清在他门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至今还记忆深刻呢!
他凝视傅容月的脸,最近在家中休憩为多,傅容月并不曾在脸上用药,那青色的胎记完全看不出来,月光掩映,她泪光莹莹,美得惊心动魄。
小狐狸精,这张脸未免太美了点,别说是他被迷得昏头转向,怕是傅清也……
魏明玺想起傅清说起自己这个妹妹的时候的表情,那眼中的欣赏、赞同和骄傲和袒护,真的是一个兄长对自己的妹子应有的情绪吗?
魏明玺暗暗点头,这次傅容月也要去西北,得想个法子,把傅清外调出去才行……
傅容月听了魏明玺的话,心中果然舒服了很多,压在身上的负担也清了,露出了一点轻松的笑。她想起傅清往日里的照顾和宽容,含着眼泪笑了,只要大哥没真的恼了自己,事情就都还是有转机的。她虽然面上坦然的接受了程氏和傅容敏的离开,可是打心底她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而程氏和傅容敏一向听这个大哥的话,如果是傅清出面做说客,大概以后,程氏会有所回心转意。
“大哥在西北过得怎样?”傅容月擦干眼泪,见自己几乎是半躺在魏明玺的怀中,不免感到一阵羞恼,坐直了身体转移话题。
“很好。”魏明玺不悦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右手,半天才收了回去:“他近来用一千轻骑骚扰关外的赤蒙人,效果不错,每次出发都能取得不错的效果,连南宫越都说,他是可塑之才。”
“南宫越?南宫家的掌家人啊,可惜,我来到京城以后都没见过这个人。”傅容月不无遗憾的感叹。
魏明玺轻笑:“等你随我去了西北,所有西北的将领你就都认识了。”
“嗯。”傅容月点头,笑道:“殿下什么时候出发去西北呢?”
魏明玺看着她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容月,我想时时都跟在你身边,就这样看着你。”
时间仿佛静止,傅容月对上一双黢黑的眼,脑袋轰然一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