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玺挑眉:“我想要的东西?我要的,他一个南疆巫师能给我?笑话!”
“先去看看他怎么说吧。”傅容月扬了扬手中的镯子,调皮的一笑:“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想听听看,这个俞支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信心。
果然,不多时,府中的暗影就来回禀,俞支点名要见魏明玺。傅容月正要起身,魏明玺按住她的肩膀:“先不忙。俞支现在要想办法保护他族人的性命,他比我们着急得多,他的命门在我们手里,什么时候见他,用什么方式见他,可不由他说了算。容月,这可是他送上门来的机会,咱们就告诉他俞支,想同我们做对,他还不够资格!”
这话十分有道理!
傅容月笑道:“既然已经让他等,不如让他多等一会儿。明玺,你若不急,不如我们同去走走。”
魏明玺一愣:“怎的突然想出去走走?”随即又说:“那就出去走走吧,正好,如今开了春,今年不在西北,我又忙碌,还不曾给你添置衣物呢!”
这是将她放在心上呢!
傅容月心底说不出的甜蜜幸福,她的衣衫很多,哪里需要魏明玺来添置,不过是看他烦闷,找个理由诓他出去散散心罢了,也顺便捋一捋混乱的思绪,以免同俞支见面时,被对方牵制。
两人当即收拾整齐,出了王府走不了多远就是朱雀街,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两人手牵手逛着,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多了几分轻松。
大婚的时间渐渐逼近,傅容月的婚事虽然有程氏和梅阮仪去全权操办,可还是有很多需要自己斟酌的。两人商量着买了不少东西,都交给侍卫送去梅国公府,这一晃眼,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等两人回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出去晃荡了这么一圈,回来时,魏明玺少了几分焦灼,确然十分镇定了。
傅容月渐渐感到宽心,待两人换过了衣衫,魏明玺便去提审俞支。
谁料还未走到地牢门口,便见府中的管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就急急的说道:“王爷,安置在客院的那些客人收拾好了行囊,说是要告辞了。”
“人还在吗?”魏明玺问。
傅容月也蹙起眉头,乔家人忙碌了这许多天,昨天晚上才将这些巫师和蛊虫一网打尽,他们总算是放松了心神,睡了一个觉,这就要走了吗?
管事说道:“现在还在,乔副帮主在同他们说话。”
“我去看看。”魏明玺只得顿住脚步,无奈的看了一眼傅容月,傅容月点点头,两人便肩并肩折返去往客院。
还没进客院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说话声,是乔凰宇在同乔家人议事,两人的脚步声方在门口响起,乔家人的说话声立即戛然而止。
“王爷,王妃。”乔凰宇迎了出来,面带惭愧的说道:“我族人们说,族中还有别的事情,许是要告辞了,怕是要辜负王爷和王妃的盛情款待了。”
“无妨,乔副帮主不必放在心上。”魏明玺微笑着同他进了客厅,云沧乔氏的人大多数都在座,他见了礼,才说:“请各位高人前来京城,本就是为了除去小孤山的蛊虫。现下小孤山已经填平,各位高人的大恩本王领情,大魏的子民得各位庇护,实在是国之幸事。在此,请各位受魏某一拜!”
说罢,一撩衣摆,当真跪了下去。
“使不得!”
“不可!”
“请起,折煞我等也!”
魏明玺膝盖还未落地,这厅中的诸人皆是变了脸色,纷纷叫了起来,有些人甚至说着话,还背转了身子,并不受他一拜。离魏明玺最近的两个云沧乔氏的族人忙一个箭步上前,托起魏明玺的手臂,不准他的膝盖落地。
如此一来,魏明玺自然就跪不成了,手臂上的力量似乎巨大,他只得站着。
那人这才松开手,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云沧乔氏的实力不凡,傅容月见他们去意已决,又是可惜,又是可敬。世人皆想出人头地,跟这些乔家人比起来,似乎都欠缺了一分洒脱吧?
见魏明玺不再跪地,只见坐在乔凰宇左手边的一个青年人便笑道:“陵王殿下客气了。我等虽说不入朝廷,可祖宗里下来的规矩却是要响应的。既然族中传下命令,让我们世世代代都得保护百姓,我等怎可能在坐视不理?反而是我们要感谢殿下,若非殿下通风报信,我等是要被天道惩罚的。只是,既然事情办完,我等断没有在京城久留的道理,迟则生变,想来殿下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先生们执意要走,我让人送各位!”魏明玺见他们态度坚决,也不啰嗦,吩咐侍卫备马车,准备送给这些乔家人的礼物。
那年轻人又摆了摆手:“不必,我等出府后自己会离开,殿下请不必操心。”
他起身,其他云沧乔氏的人也跟着起身,齐刷刷的同魏明玺告辞:“殿下,后会有期!”
“我送你们!”乔凰宇一直沉默着,此刻才说。
那年轻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也好。”
当即,这人带着云沧乔氏的人离开陵王府,一句多言也没有。
傅容月就站在魏明玺的身边,至始至终只说了几句客套话,可不知为何,那乔氏的领头人路过魏明玺身侧时,眼波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利剑,直勾勾的扫过傅容月,傅容月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似乎落在冷水中浸过了一样。她一愣,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同这位年轻的乔氏领头人对望了一眼。
对方瞳孔微微一缩,咦了一声,脚步停了停。
乔凰宇忙问怎么了,年轻的领头人自己也狐疑了一下,似乎忍耐不住的开了口,问道:“王妃,你……”
“先生,我怎么了?”傅容月压住心口的颤动,忙问。
她知道这些乔家人都有着修仙问道的本领,莫非,他们已经看出自己不是个人了吗?
魏明玺显然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有些出乎意料。
那人听她开口,又认真的看了看她,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古怪,当真古怪!”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多心了,说了几句后,拱了拱手赔罪,终于带着人出去了。
魏明玺和傅容月便不再相送,目送他们离开客院,用眼神示意乔凰宇一会儿再说,便先带着侍卫去了地牢。
傅容月就跟着他,一行人进了陵王府的地牢。
俞支提出要见魏明玺,本以为自己手中掌握着十分重要的东西,魏明玺又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抓来的,肯定会马上召见。可谁知前去通报的侍卫竟然回禀,说魏明玺在忙碌着,不得空见他,让他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下午!
族人几次问他怎么回事,俞支推说魏明玺许是真的忙,定会抽空见自己的。到了后来,自己也有些拿不准魏明玺的心思了。
难道……他竟真的无意于皇位?
不可能吧,中原的天下同他们南疆可不一样,听说这里的皇族没一个不想当皇帝的,他魏明玺如今距离权利的顶峰就一步了,他会不心动?
俞支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急,不然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太阳渐渐下了山,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了下来,他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地牢中踱步,时不时的看了看地牢狭小的窗户外的天空盘算时间。来回经过第六次时,安静的地牢里终于又响起了脚步声。
“俞支!”看守的侍卫在门外喊他。
俞支忙顿住脚步,整理了一番衣衫,在族人殷切的眼波中缓步走出了地牢。
走过长长的通道,侍卫押着他走进了宽敞的讯问堂。地牢里点着很多烛火,烛光微微晃动,明暗格外分明。在讯问堂的正中间摆了一张宽敞的长桌,上面有笔墨纸砚,桌后一把木椅子。在这桌子的四周,散步着各种刑具,这地方俞支已经熟悉了,一大早就来见识过,也看到自己的族人就在这些刑具的作用下惨嚎的模样,才让他下定决心要活着走出去,走出这座地牢。
烛光微微晃动,等俞支再回神时,木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中也五官分明,白腻的皮肤同四周格格不入,但那双冷然的眸子却很配这里森冷的主调……
俞支身子不可觉察的一抖,早上族人被用刑的一幕幕又在心头划过,带出一股难言的恐惧。
这位陵王,当真是气势夺人!
就凭着这一点,赵王就已经输了!
“听说,你要见本王?”正想着,魏明玺已经开了口,冷漠的腔调在地牢里更加渗人。
强烈的威压渗透出来,俞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是!陵王殿下,我手里有些东西,相信陵王殿下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