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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宏远一直不喜他,如今便随了他的愿吧。
  至于柳氏,温氏忍不住讥讽的勾了勾唇。
  老夫人在,便不会教她爬上去。
  就算生了个男胎,那也是个庶子,想母凭子贵坐上侯夫人的位置,怎么可能?
  除非宁安侯府想在京都闹场笑话。
  侯府主母最少也得是二品官员的嫡亲女儿,柳氏便继续做她的美梦吧。
  她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她来觊觎。
  丫鬟动作利索,很快便摆好了笔墨纸砚,“侯爷。”
  魏宏远身子未动,浑身僵硬。
  昭阳大长公主盯着他,沉声道:“宁安候动作快一点,本宫还要派人送到府衙。”
  她是一刻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和他有牵连,尽快办完了也好教人知道她的阿鸾和宁安候府没了半点关系。
  魏宏远步子僵硬,一步一步走到案前,提起笔却仿佛觉得有千斤重。
  他握着笔,一字一字写的艰难。
  过了好些时刻,魏宏远松开笔,退到了一旁,嗓音沙哑,“好了。”
  温氏瞥了一眼,也签上自己的名字。
  温鸾二字,细致秀丽,宛如她这个人一般。
  魏宏远又忍不住去看她。
  她脸上没有半点伤心的情绪,冷静的不像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
  “不留侯爷用饭了。”昭阳大长公主将翻脸不认人发挥的淋漓尽致,脸色倏地一变,“送客!”
  “是!”
  丫鬟们应了声,到了魏宏远面前微微弯腰,“侯爷请吧。”
  魏宏远望了眼温氏,最终还是出门走了。
  昭阳大长公主速度很快,立刻派人将和离书递去了府衙,当天就盖了章。
  安阳县主温鸾和宁安候魏宏远和离。
  这一消息闹的沸沸扬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这其中有昭阳大长公主推波助澜的效果。
  宁安候府的老夫人收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昏了过去。
  醒了后,老夫人闹腾的厉害。
  “你这逆子,我让你将她们母女请回来。”老夫人捂着胸口,气的喘不过气来,“你却请回来一纸和离书。”
  这混账是诚心想把她气死。
  “母亲。”魏宏远心里烦躁的厉害,吼道:“你当我想吗?那温氏也不知中了什么邪。”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温氏为何如此狠心,连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那姣姣呢?”老夫人气的捶胸,“你怎得连她也没带回来?”
  魏宏远脸色难看,“那白眼狼怎么可能回来,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温氏早回来了。”
  老夫人被气的发抖,“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边上丫鬟让给她顺了顺背,安抚,“老夫人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魏宏远也觉着理亏,闷不吭声。
  他不喜魏之杳,温氏和他的感情变化,便是生下魏之杳后。
  没生她前,温氏待他也是柔情温顺,可生了她后,便仿佛变了一个人。
  对她态度冷淡,便是例行的房事她也满脸不情愿。
  久而久之,他便腻了。
  这样一个女儿,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像个讨债鬼一样。
  他如何能喜欢的起来。
  再加上,有听话的魏之妍在一旁做对比,他便愈发厌恶魏之杳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根本不可能喜欢的起来。
  “你去!去把姣姣给我接过来!”老夫人拍着桌,斥了声,“那是我们宁安候府的姑娘。”
  “不去!”魏宏远不想再去昭阳大长公主府受气,忍着怒气道:“母亲您歇着吧。”
  话落,他甩袖离开,径直去了柳氏那。
  得知魏宏远去请温氏,柳氏心里还有些担忧,不过随着和离的消息传来,她便放松了。
  温氏一走,她再生个男胎,侯夫人的位置必定是她的。
  “侯爷。”柳氏顺了顺他的胸口,轻声道:“姐姐的事妾身都知道了,您别难过,还有妾身呢。”
  魏宏远身子陡然僵硬起来,像是急于否认般呵斥,“我怎么可能会难过。”
  他先前不过是觉得,温氏若不回来会给侯府带来污名,所以才想着请她回来。
  没想到她那般不识趣,她若不回来便不回来,真以为侯府没了她便不行。
  他越想越冷静下来。
  温氏不回来,吃苦的还是她。
  就算日.后她要回来,他还得考虑一下。
  这么一想,魏宏远便放松了下来,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柳氏瞧着他的神色,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侯爷对温氏没感情便好,她会杜绝温氏的心思,绝不会给她进侯府半步。
  她眼神发狠,抚着肚皮仰头又换成了温柔的笑,“侯爷,卓越今日想侯爷了。”
  自从知晓是个男胎,老夫人也欣喜,让得早早定下了名字。
  卓越,魏卓越。
  她又想到温氏生的魏卓然,压下心底的妒忌。
  卓然又怎么比得上她的卓越呢。
  温氏不在,这小侯爷的位置迟早是她的卓越的。
  魏宏远怔了怔,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肚子,“平日里多注意身子,多出去走走。”
  柳氏柔声笑了,“谢谢侯爷。”
  魏宏远微愣了下,神色有些恍惚。
  他记着,温氏怀魏之杳的时候也是这般懒散,窝在屋里不爱出去。
  他叮嘱了几句,女子便软声道:“谢谢夫君。”
  是了。
  她唤的是夫君,不是侯爷。
  她是安阳县主自然有这个底气不遵守这个规矩。
  后来慢慢就变了。
  她越来越冷淡越来越生疏,从夫君变成了侯爷,刻板有礼,当真是侯府主母的风范。
  “侯爷…侯爷。”
  魏宏远回了神,见着柳氏一脸担忧,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没事。”
  “您没事就好刚刚吓坏妾身了,还以为您怎么了。”
  魏宏远又哄了她一会儿,只是时不时会出神。
  第二日朝会,魏宏远已有许久未去朝会。
  一路上感觉诸多人指指点点,他猜到是因为和离的事,挺直了腰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日圣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早早散了朝会。
  魏宏远闷声往前走。
  “侯爷留步。”
  “哈哈哈听说侯爷和安阳县主和离,终于如愿以偿了恭喜侯爷哈哈。”
  “哈哈哈侯爷可得请我们喝两杯。”
  魏宏远心头不大舒服,只嗯了一声。
  这时,镇国公路时昌往外走,路过他时停了下来,“有眼无珠。”
  魏宏远脸色僵硬,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镇国公这话什么意思?”
  路时昌旁的几个大臣笑着接话,“侯爷您可别对号入座啊。”
  魏宏远被噎的够呛,脸色铁青。
  路时昌睨了他一眼,淡声道:“走了。”
  一行人又离开。
  他们走后,先前的大臣才开口安抚。
  “侯爷别生气,镇国公一向冷惯了,未必在说您。”
  “是啊侯爷,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侯爷还真当平日大家敬你呢?”几个武将走来,笑呵呵道:“咱们啊,敬的是安阳县主,敬的是昭阳大长公主,敬的是圣上。”
  “没了安阳县主,凭着老侯爷的余威,倒是勉强有几人会把你当回事。”
  魏宏远不喜武将,京中武将大多与他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