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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生不喝酒,中天那群人主攻的对象自然是盛怀扬。好在,今天他并不像那晚接风宴上那样来者不拒,还晓得同对方打太极:
“王总,我这酒量实在不好,咱们都意思一下。”
“赵总,你看连着喝了好几杯,要不让我先缓缓?”
……
纵是这样,一圈下来他分酒器里的酒也见了底。许超眼明手快,拎着一瓶新开的茅台就上前来续酒。
陈航去了洗手间,空出了中间的位置,许超站在椅背后,伸手去拿盛怀扬的分酒器,一只葱白纤长的手却横了过来,牢牢盖在杯口。
他转头,困惑地看夏时初,“夏总,你这是干嘛?”
“差不多了。”夏时初语气认真,“盛总已经醉了。”
许超不同意,“哪儿醉了?清醒得很,再加一点,就再加一点。”
这种酒桌上的屁话能信才有鬼?一点又一点,再来又再来,无休无止。
“真醉了。”夏时初牵了一下唇,干脆将盛怀扬的分酒器拿到自己面前。
许超无奈,转而看盛怀扬,“盛总,你这下属也太厉害,把你酒杯都没收了。”
盛怀扬注视着夏时初,缓缓点头,低沉的嗓音仿佛被酒泡过一般,馥郁醇厚,“她一直都厉害。”
夏时初望进他悠黑的眸子里,心跳磕了一下。
许超佯装严肃地瞪着夏时初,“夏总,你这可不行,你看我们谁敢拦陈董?”
“那说明陈董比盛总领导有方,而且还有你们这群得力干将,喝酒干活那样都能一个顶几个。不像盛总,干活得把我们带着,喝酒还得帮我们顶着。”
一句话,不仅夸了陈航,还把席上中天的高层集体夸了一遍。当然还顺带提醒他们,你们人多,可别欺负我们人少!
如此,许超那杯酒硬是没办法倒下去。
接下来,无论谁以何种名义来劝酒都被盛怀扬一句“夏总不让喝”给挡了回去。
姜呈有样学样,也说听夏总的,到最后中天那群人没法,纷纷打趣夏时初才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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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n巡,终于散场。
许超安排司机送他们回酒店,还是那辆商务车。
这次孙思婕抢先道,“我和菲菲坐。”
吃饭的地方离他们入住的酒店不远,车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盛怀扬正好来了个电话,走到一旁去接听,并抬手示意他们先进去。
孙思婕踌躇不前,想留下来等他,却突然被姜呈喊住,“思婕,你房卡带了吧?帮我刷下电梯,我和乔霏霏都没带卡。”
乔霏霏歪头,眼睛里写着错愕,大哥,我带卡了!而且,你也带卡了,吃早餐时我看见你把卡递给了服务生,又收回来,就放在你背包的最外侧口袋,不信你拉开,肯定能看见。
不过,触到饱含深意的双眼,她豁然开朗,这厮是看上孙思婕了?
可是,兄弟,人家思婕姑娘对盛总,也就是你老板情有独钟呀!你咋能公开撬墙角呢?
转念又一想,不对,严格意义上这墙还没砌成,他追一下也行,而且从飞机上那次看,盛总拒绝得挺明显的,说不定他是想拍马屁,帮自家老板挡桃花。
孙思婕有点犹豫,“我把门卡给你们,你们先上去,我等下盛总,他手有伤。”
“让夏总等一下吧,反正他们同一楼层。”姜呈补一句,“要不,你等下没房卡还下不来。”
孙思婕还想说什么,夏时初已然开口,“你们先上去吧。”
孙思婕点点头,跟着姜呈他们走进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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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走,刚才闹腾的热气瞬时降了温。
夏时初看向不远处的盛怀扬,夜晚的薄雾中,酒店大堂明晃晃的光穿过玻璃落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照得干净利落。
盛怀扬余光扫到她,很快结束电话走回来。
“他们上去了?”
夏时初点头,伸出手,“包给我。”
“不用。”
“给我。”她重复一遍,语气稍重。
盛怀扬蹙眉默了两秒,将装着电脑的公文包递给她。
夏时初接过拎在手里,又问:“能走吧?”
盛怀扬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我没醉。”
“知道。”她斜了他一眼,眼神冷飕飕的,“你千杯不醉,万杯不倒!”
阴阳怪气,任谁都能听出她有情绪。
盛怀扬眼底有难得的困惑,目光定在她身上,似是在思索她气什么。
夏时初却不给他打量的机会,拎着包大踏步走了。
盛怀扬深深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旋转门转完一圈又回到他这里,才提步走进去。
他个高腿长,几步已赶上她,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夏时初低头在包里掏卡时,一只手从他后面伸过来,嘀。电梯上22的数字变为蓝色。
他站在她右后侧,这一动作印在光可鉴人的电梯壁上竟像是把她圈在了怀里。两人视线在墙中相撞,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她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有点招架不住,又无法挪开眼。
盛怀扬平静地收回手,顺带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各自房间门口。
“给。”夏时初把包还给他。
“谢谢!”盛怀扬接过包,从外侧口袋摸出门卡,刷卡。
滴滴滴,门锁解开的声音,接着是他压下门把手的声音,厚重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还有夏时初冷声的询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推门声戛然而止,盛怀扬扭过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注视她。
夏时初迎上他的视线,“姜呈都跟我说了。”
原本面色沉静地盛怀扬突然勾了下唇,脸上抻着一点点笑意,“他既然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夏时初没料到会被反将一军,卡顿了两秒才道,“我再证实下。”
脸上的笑意已漫到眼底,他点头,“对,就是那样。”
“哪样?”
盛怀扬压着笑,“就姜呈讲的那样。”
夏时初耐着性子试探,“真伤了别的地儿?”
“姜呈怎么说?”盛怀扬不答反问。
“他说你还有其他伤。”她含糊道。
“伤哪儿了?”他又问。
“我哪儿知道?这不是问你吗”夏时初语带不爽。
盛怀扬弓身,望着她的眼睛,垂头靠近,声音已带上了一些笑,“夏时初,套话的本事还得再练练,你这样怎么做尽调访谈?”
他声音本就很低,笑起来更低,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股磁性的性感,低低缠上来,耳朵像被羽毛扫过,痒酥酥的,又有点微微的麻意。
夏时初咽了下嗓子,无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小心脏跳得有点快。
“谁套你话?”她气呼呼地道,“爱说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说完,头一扭,折身回到自己房门口,刷卡进屋。
嘭!巨大的摔门声响彻长廊。
盛怀扬站在走廊里,望着紧闭的房门,眼底笑意越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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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夏时初愤愤地扔掉包、脱下大衣,再踢掉鞋。
她就不该咸吃萝卜淡操心,他爱逞强逞强去,谁叫他要做英雄去救美呢?管他伤哪儿了,关她屁事。
还有,夏时初,你的防御系统哪里去了?人家稍微和颜悦色跟你说句话,你就在哪儿耳朵发热,小鹿乱撞,你还是18岁的小姑娘吗?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懊恼又烦躁地抓抓自己头发,决定先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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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姜呈正在给洗好澡的盛怀扬擦药。
白天在卫生院时看得并不真切,加上过了大半天,淤血渐渐渗出来,这会儿腰上那块乌青看着特别吓人。
“好像肿得挺厉害,是不是再去看看?”姜呈有些担心地问。
“不用。”盛怀扬淡淡道,“过两天就好了。”
姜呈皱起眉,将药喷上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师兄,刚才回来路上,夏总问我,你是不是伤到别的地方。不过,我什么都没说。”
盛怀扬想起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唇角弯了起来,“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是知道夏时初关心他,还是自己如约保守了秘密?
他盯着那块乌青,心底那团隐藏已久的困惑又冒了出来,挣扎了下,还是迟疑地开口,“师兄,我有个问题。”
姜呈斟酌道,“你对夏师姐,是不是还?”
他犹豫了下,”喜欢两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盛怀扬低垂着眼,眼眸被乌压压的睫毛覆盖着,神色不明。
意料之中,没有答案。可是,经过中午那件事,他承不承认似乎已不那么重要,一切答案都昭然若揭。
他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去gc,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中午的伤是因为她,而非孙思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