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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脸上的惊愕,谢蓟生有些无奈,“电子工业部主张引进国外的晶圆生产线,你也知道的,他们是做半导体的,缺不了这个。”
  阮文当然知道,413所研究的半导体电路的原材料就是硅晶片嘛,这玩意的原材料是硅,再直白点,就是沙子。
  沙子这玩意……
  沙漠里不多的是吗?
  当然,想要把沙子制作成硅晶片那得需要诸多流程。
  “二氧化硅和焦煤在高温中反应提纯出高纯度的单质硅,然后再利用氯化氢提纯出高纯度的多晶硅,再然后就是进一步提纯固化形态制备出单晶硅锭,再进行切片制作出晶圆。可是我记得413所有自己的晶圆生产线啊,之前涂所长搞那个无尘车间,不就是为了做这个吗?”
  谢蓟生倒是不知道,他太太对这个还挺了解,“是,不过这次电子工业部露出口风,所以涂所长有些拿不准主意。”
  “就那些部门,有几个内行的?还不是脑袋一拍就定下了政策,哪管到底能不能用?”
  这两年阮文见得多了。
  她难得这般数落,倒是听得谢蓟生有些无奈,“那你这次去就帮涂所长掌掌眼。”
  “可我又没什么话语权,就算能劝得了涂所长,还能拦得住电子工业部?”
  谢蓟生帮她擦脚,“事在人为嘛,倒也说不死。”
  阮文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你这是在想搞点什么?”
  “没有。”
  阮文才不信呢,登时一脚踢了出去,不过脚被谢蓟生抓在了手中。
  她现在偶尔还会小腿抽筋,谢蓟生听了孙主任的吩咐,每天给阮文热水泡脚按摩小腿。
  这般待遇阮文慢慢也习惯了,不过这一脚偷袭没能得手太过于可惜。
  “痒。”她声音都有些颤了,这人指节顶在她的脚心,一下两下的简直要人命。
  她小毛病很多,嫌热怕冷,如今又多了一项怕痒。
  这会儿求饶时又哭又笑,倒是让谢蓟生越发的肆无忌惮。
  “真的不行,谢蓟生你快收手。”阮文想蹬开人结果又使不上劲,这么一来二去的才发现长裙都下游进了一只手。
  阮文低头看他,“医生交代了,要我好好休息。”
  她是有心磋磨人,趁他这会儿起了兴反倒是不打算应下。
  谢蓟生从善如流,“我伺候你,你歇着就好。”
  他到底也不过是凡夫俗子,有娇妻在怀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旖旎绮思呢?
  在阮文面前,他也不过就是个凡俗夫子罢了。
  ……
  阮文在毕业答辩前又见到了罗嘉鸣。
  她有些头疼,“她这次又找你为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她找我了?”
  她没找你你能来烦我?
  阮文觉得自己下次再见到罗嘉鸣,要订一个收费条款才是,按照心理师来收费,绝对不能便宜了。
  便宜那不符合罗嘉鸣的身价。
  “听说之前你险些遭遇了车祸?”
  “可不是嘛。”阮文说这话的时候风轻云淡,“不过听说那人是暗恋魏向前的妹妹,所以想要杀了我出口气。”
  这话,鬼信。
  车祸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祝福福授意,只不过她没证据也没什么办法。
  “说起来你也注意着点,毕竟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说不定该是我家人找魏向前报仇了。”
  冤冤相报没得了。
  罗嘉鸣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我去找她了,祝福福。”
  这件事他很快就知道了。
  为此还去特意找了祝福福。
  这倒是让阮文懵了下,“你找她干什么?”
  她不觉得是谢蓟生故意说给罗嘉鸣听的,小谢同志很有原则,能自己动手绝对不假手于人。
  这和她不同,阮文向来喜欢广结善缘,人脉该利用的时候就绝对不害羞。
  这也是一种能力,并非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她一向都是结果为重,倒是过程可以撇开暂时不计较。
  没证据找祝福福理论也没什么好的答案,即便是对方承认了又如何?
  她难不成找祝福福理论的时候还带着警察过去?
  那到时候祝福福一句“我骗你玩呢,你怎么还当真”她又该如何?
  办案需要证据啊。
  而且这次她已经得罪了林家,再去把祝福福给抓了,林家的脸面都被她踩在脚底下,似乎……
  不是很好。
  这件事阮文现在自己的恩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暂时没有去搭理。
  她没想到的是,罗嘉鸣先行动了。
  罗嘉鸣看着阮文,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她跟我承认了,说是她做的。”
  阮文:“……”哇哦,厉害了。
  但是首都没有传来林三和祝福福离婚的消息,也并没有听说祝福福被捕,所以即便是承认了,罗嘉鸣也没有采取行动不是吗?
  “我就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恨你也恨我。”
  罗嘉鸣不明白,这种恨意从何而来。
  年轻姑娘之间有点龌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生意场上不能达成合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因为这有了恨意?
  这恨意来的太过于随意,罗嘉鸣不能理解。
  那天祝福福一直在喝酒,喝得眼睛都红了。
  罗嘉鸣把那酒杯夺了过来,耳边还是她的嘶吼,“要不是阮文我何至于此,她在坑我,这次就是她算计的,可我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因为她我何至于嫁给林嵘,那就是个废物,他什么都给不了我,他甚至不是个男人。”
  她歇斯底里的吼着,罗嘉鸣没了耐心,正打算却是被她给抱住了腿。
  曾经他喜欢的姑娘已经成了个疯婆娘,而罗嘉鸣能做的,是推开她而已。
  “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阮文又没躲在桌子底下偷听,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想要打趣一句,说“你没舍得走,然后喝多了就半推半就从了她?”但罗嘉鸣的眼睛是红的,让阮文忽然间意识到这么说似乎不太合适。
  坦白来说她对罗嘉鸣的敌意并没有放下。
  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阮文心里头还有数。
  “发生了什么?”
  “她喝多了酒,被人强.暴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阮文恍惚了下,声音都带着几分飘乎乎,“是吗?”
  她忽的想起了原主。
  小说里也就提了那么几句罢了,毕竟只是一个路人角色,怎么可能占据那么多篇幅呢?
  有时候阮文在想,自己把原主的人生悲剧归咎于祝福福是不是一种错误?
  救人是原主自愿的,又或者说是作者不讲逻辑让原主当圣母做炮灰。
  被魏向前利用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没人按着脑袋说“你给我嫁,不嫁就得死”。
  没人这么说。
  那是原主自己的选择,可是那两个人就真的无辜吗?
  若原主是坏人也就罢了,阮文就认了,坏人罪有应得。
  可她不是啊!
  那也是一条性命,一个漂亮的姑娘怎么就非得成为魏向前的垫脚石,成为祝福福要挟魏向前的把柄呢?
  凭什么啊!
  还有死了的阮姑姑,还有疯了的周建明,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如今听到罗嘉鸣说祝福福被小流氓玷.污了,阮文忽的觉得这就像是个轮回。
  只是眼角的泪水被擦去时,阮文的心也硬了起来,“是吗?是你折回去找她,还是她逃出生天去找了你?”
  罗嘉鸣看着阮文,她的眼睛红了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冷静,仿佛并没有被这件事困扰似的。
  “你半点不同情她吗?”
  “同情是廉价的,对祝福福而言,她想要的不是我的同情。”阮文指了指自己,“而是我的命,怎么你要把这条命拿走,来祭奠她那失去的清白吗?”
  阮文是冷血的,她对很多人都抱有同情,哪怕是误入歧途如刘五斤,阮文都能施以援手,但对祝福福她没有一星半点的可怜。
  从头到尾都没有!
  罗嘉鸣笑了笑,“但这只是一场做戏而已。”
  他被当做傻子,被祝福福当作傻子来戏弄。
  她真的以为这样很高明,自己看不出来吗?
  出入都是由司机接送,谁不知道她祝福福是林家的小儿媳妇?
  祝福福早前惹了祸,荣林外贸要赔偿那外国人一千万元,林家也认下了,荣林外贸这几年来赚的又何止五百万?不过是割了一点点肉,连带着原本的五百万定金把这双倍违约金支付了去。
  不少人都觉得林家怕是要让林三离婚,结果并没有。
  此时此刻离婚,林家那才是失了势又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