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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想问的可不是这回事。
  阮秀芝放心不下,和罗嘉鸣絮叨了一路,等到了省城,瞧到阮文脸上还有浅浅的淤青时,阮秀芝眼泪先落了下来。
  “您别哭啊,我没事的。”阮文连忙安慰,“不小心碰了下,快好利落了。”
  打自己这一拳是为了取信于人,这一招倒是奏效了,只不过脸上还挺疼,哪怕是用鸡蛋滚了两天都效果不佳。
  阮秀芝眼泪啪啪的往下落,“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呢?”
  瞧着诉说心事的姑侄俩,罗嘉鸣叹了口气,说实在话他瞧着阮文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
  他去找谢蓟生,后者正抱着女儿在厨房里熬汤。
  看着那奶白的鱼汤,罗嘉鸣觉得自己有问题要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她没事,对吧?”
  谢蓟生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做了噩梦,不过还在一个人硬撑着,不肯跟我说。”
  这样的阮文,让谢蓟生简直不能再心疼。
  若是知道这次边疆之行会遇到劫匪,他打死不让阮文出这趟远门。
  伍功跟他说了内情,死了的六个劫匪中,有两个都死在阮文手里。
  “一个被割喉,一个被捅了心脏。”
  都是致命要害,而且还都是一击致命。
  阮文却是什么都没说,在列车上她晕倒了,伍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后,迅速和列车长串了说辞,把阮文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功夫用来糊弄人的,至于公安部会不会调查出来他们压根不在乎。就算是调查出真相,那也不能公之于众。
  列车没有按时停靠,而是去了下一个站点,那里是一个省会城市,不管是公安力量还是医院,都更可靠。
  还没把阮文送到医院,她倒是先醒了过来,只不过人依旧憔悴,跟伍功交代了句“跟谢蓟生说我没事”就又昏睡了过去。
  阮文醒来后人已经回到了省城,回来后的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忙碌起来,唯独晚上她会梦呓会尖叫,会忽然间泪如雨下打湿了枕头。
  而谢蓟生能做什么?
  他只能把人揽入怀中。
  教这些东西,他只是想着以防万一,如果没有这种情况出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这些东西还是派上了用场。
  罗嘉鸣看着寡言的男人,他忽然间觉得有些难受。
  “那要不去医院看看?”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滋味,那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甚至还接连两天吃不下去饭,脑子里都是那脑浆和鲜血迸飞的画面。
  阮文比他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让阮姑姑在这边住两天陪陪她吧,兴许会好一些。”
  这时候就需要长辈的陪伴,需要亲人的支持。
  谢蓟生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阮姑姑来了,那就多住两天再说。
  “对了,这帮劫匪没有其他来路吧?”
  或许是之前他太过于傲慢以至于吃了不少的亏,这次总觉得这些劫匪身份不简单,或许就有什么隐情呢?
  毕竟想要阮文命的,有好几位呢。
  “没有。”谢蓟生看着咕嘟着白沫的鱼汤,“你给汪萍打个电话,让她别担心。”
  “嗯。”
  罗嘉鸣的回应让谢蓟生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你要是处理不好祝福福和元雯的事情,别耽误汪萍。”
  这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在里面。
  罗嘉鸣笑了起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去部队这件事汪萍可是不那么清白,她有推波助澜的嫌疑,怎么现在反倒是在给她说话,你确定没说错?”
  “再说了,祝福福的事情你别总往我身上推,她已经结婚了,现在是林家最宝贝的儿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
  至于元雯,若不是当初从这个年轻姑娘那里套了点话,罗嘉鸣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愧疚之心呢?
  他自认为问心无愧,耐不住阮文他们误会啊。
  这种事情,三人成虎,坏了他的姻缘怎么办?
  罗嘉鸣总归要解释清楚的。
  但是谢蓟生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惊了,“那你知道,汪萍近来和祝福福走得很近吗?”
  罗嘉鸣愣在那里,“我……我不知道。”
  他和汪萍之间的关系用一句话说不清楚,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但是一个月下来见面的次数大概也就那么三五次。
  虽说每次见面也都还算愉快,但罗嘉鸣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早前和祝福福有来往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写信,有时间也会打电话给她。
  可汪萍仿佛只是想要找一个饭搭子,找一个一起看电影聊天的人。
  不用自己送她回家,不用想甜言蜜语的话,甚至没有提过未来。
  罗嘉鸣觉得那也没什么要紧的。
  汪萍只比谢蓟生小一岁,和他一般年龄。
  这两年总是要谈婚论嫁的。
  她眼界高也不见得能看得上别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知根知底,将来走到一起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总比其他人合适些。
  可是现在,罗嘉鸣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汪萍。
  她和祝福福走得近?
  谢蓟生把罗嘉鸣所有的神色收入眼底,“过日子可以装糊涂,但不能真糊涂。”
  罗嘉鸣神色恍惚,“是不是所有人都把我当傻子?”
  阮文把他当傻子,祝福福把他当傻子,他爸还有他的小娇妻都把他当傻子。
  如今就连汪萍都……
  “你觉得汪萍和你来往,是为了出卖你?”
  罗嘉鸣不知道,只是他知道汪萍明明知道他和祝福福的过去,却偏生还要和祝福福有来往。
  他不知道汪萍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心里头不舒服。
  “你不懂。”
  罗嘉鸣没了意气风发,这两年他受到了太多的磋磨,棱角都被磨平了不少,“你和阮文情投意合,哪懂得我这个失意人的心?”
  “那也是自找的。”谢蓟生半点没有要安慰人的意思,甚至还补了一刀,“活该。”
  这让罗嘉鸣恼怒了,“我喊你一声老大你还真就拿我当小弟是吧?行啊,来比划比划,看谁拳头硬!”
  男人之间的事情,正是动手不动口。
  能用拳头解决的,就绝对不瞎哔哔。
  第237章 237工具人罗嘉鸣
  阮文看到谢蓟生受了点轻伤,她有些担心,“怎么了?”
  她家小谢老师的武力值相当不错,怎么还能挂了彩?
  嘴角有一点红肿,并不算是很明显,但阮文一眼就看到了。
  “没事。”谢蓟生看着那一脸关切的人,他揉了揉阮文的脑袋,“姑姑那边还好吗?”
  “她就是瞎担心,我把她安抚住了,让她在那边住几天,她也住不了几天,我哥和甜甜都要人照顾,过两天就得回去。”
  谢蓟生点了点头,眉眼间隐藏去了那担忧,“嗯,她高兴就好。”
  阮文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她晚上忽然间惊醒了,看着躺在身侧的人。
  有了元元之后,卧室里总会开着一个小台灯。
  灯光暖暖的,谢蓟生的眼睛像是沐浴着柔光的黑珍珠。
  阮文轻声问了句,“你是不是跟罗嘉鸣打架了?”
  她就忽然间想了起来,阮姑姑是跟罗嘉鸣一起过来的。
  她就碰了个面,再然后就不知道罗嘉鸣去哪里了。
  也没闻到酒味,不过……
  “是因为汪萍吗?”
  能惹得这哥俩动手的,阮文觉得除了汪萍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把她当妹妹。”
  “我知道。”阮文嗔了他一眼,“我又没吃醋。”
  别人说这话,或许不可信,但谢蓟生说的,她百分百的相信。
  卧室里一阵静谧,谢蓟生看着那眉眼盈盈,好一会儿才开口,“别怕,有我在呢。”
  他还是托大了,觉得有伍功陪着不会有事,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讲基本法。
  偏巧就在这趟车上出现了抢劫事件,而阮文为了自保……
  这几天来一直欢快着的人在听到这话时,忽的泪眼婆娑。
  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淌,看的谢蓟生一阵心疼。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他还有其他责任在身上,阮文不用费这么多心思搞纺织厂安置那些退伍的老兵,不用想着去边疆种棉花,也不用亲自去那苦寒之地,更不用遭遇这种恶劣的事件。
  这的确是他的过错,他当初既然选择退伍那就该退的干净才是,这般拖泥带水的原本只是为了给阮文一个保障,却不想最终却害阮文遭遇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