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就很喜欢吃这个,她家里又不缺面肉油,阮姑姑知道她嘴馋就舍得用料,除了今天做的这萝卜肉丸汤,厨房里还放着一箩筐的丸子呢,阮文一天吃三顿都能吃上个三五天。
阮秀芝瞧着跟自己顶嘴的人,她瞪了阮文一眼,“就不一样,你哥可不差人介绍对象。”
建明如今可是大学老师,去年八月份去了北大后,阮秀芝那边就没断了来跟她打听的人,有学校的单身女老师,也有一些老教师的子女亲戚,还有拐弯抹角的是一些干部家的女儿。
只不过她家那小子如今在忙工作,哪有空处对象啊。
阮秀芝一说他,那混小子就满嘴的说辞。
她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来,建明今年二十七周岁,三十岁前总能找到对象吧?
三十岁,这是阮秀芝的底线。
她对自家儿子有数,对罗嘉鸣完全没数。
小罗同志到底怎么想的阮秀芝还真拿不准。
她倒是提过两次,但年轻人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转移了话题。
阮秀芝也知道,再多说就不好了,毕竟这不是亲儿子,哪乐意听她这么说啊?
不过她天生的慈母心怀,平日里又住在一起,不免有几分担心。
这话跟儿子说是没用的,也只能跟阮文絮叨两句。
阮文被这话逗乐了,“你这意思是,罗嘉鸣不招人待见呗。”
这话兼具伤害性与侮辱性,阮文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要罗嘉鸣也在她家。
这样就可以近距离欣赏被伤害的模样。
可惜,自己哪想到阮姑姑会这么说啊。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亲爹都没管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汪萍心里有数,罗嘉鸣现在又是个抖m,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是看在谢蓟生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跟汪萍过不去。
既然汪萍没事,回头罗嘉鸣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其实阮文也没那么在意。
阮姑姑说的话,阮文只当做耳旁风。
她说起了陶永安结婚的事情,把自己的礼物清单报了出来,“您看有什么是要忌讳的么?”
她觉得投其所好就行,只不过老一辈还讲究,如果自己这礼物太过于随意,就显得不怎么重视陶永安,这似乎不太好。
阮文想来想去觉得让阮姑姑帮忙参详下,她这两年也没少参加各种婚礼去吃喜酒,有些经验。
阮姑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那个珐琅钟是怎么回事?”
“让赫尔斯给我找的,陶永安之前提过一次。”
何况她和陶永安,不就是靠着修手表起家的吗?
婚礼上送钟……
行吧,不合适。
阮文已经反应过来,“那等回头再找个机会送他吧。”
阮秀芝拿筷子敲了敲阮文的脑袋,“在想什么呢,结婚的礼物竟然有钟。”
阮文悻悻地笑了下,“也没太在意,之前一直让赫尔斯给留意着,他这次一并托人送了过来,我就想着添加到礼物清单里。”
国外又没这忌讳,阮文也没多想。
事实上,她也是刚才开饭前去看了下赫尔斯给寄回来的东西。
阮姑姑没见过赫尔斯,倒是听儿子提起过,“你那个外国朋友,他四处跑家里人能乐意?”
“他单身主义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其实这也挺好,如果不是因为天降小谢同志,阮文觉得她都会选择赫尔斯模式。
“啊,这……”
阮文给她加了块炸带鱼,堵住了阮姑姑的嘴,“他们那边跟咱们不一样,你就别操外国人的心了。对了我哥怎么样,我忘了问了,汪常阳是不是又在处对象啊?”
汪常阳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母校当老师,最开始凭借着翻译挣了一家四口生活费的人,凭借着知识再度创造了财富
他给冰箱换氟利昂。
这不算什么太高深的技术,但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所以技术人员就显得格外重要。
现在市场上换一次氟利昂就要二百块,赶上一个资深工人一月工资,实际上操作不过几分钟而已。
汪常阳最开始也没想着搞这个,主要是汪母带着孙子孙女在首都生活,觉得处处花钱就想着去给人缝补衣服干活挣钱减少儿子的压力。
刚巧她干活的那家冰箱坏了,听说汪常阳懂机械,就让汪常阳过来看看。
阴差阳错的,汪常阳瞅到了其中的商机。
这年头的冰箱精工制造用料好,但耐不住用的时间长啊。
尤其是首都那边,都是很早的时候买的雪花冰箱,前前后后出现不制冷的问题。
汪常阳价钱稍微低一些,靠这个赚了不少钱,听说阮文在首都买了房子,他也动了心,总不能让他老母亲一直带着孩子挤在那四合院里吧?
咬了咬牙,汪常阳也买了个四合院。
汪母带着孙子孙女住了进去,又租出去了两间屋子,加上汪常阳在煤炭学院任教的工资以及挣来的外快,这家人的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日子过好了,自然会有人盯着。
带俩孩子怎么了?
汪家那俩孩子乖巧懂事,谁见了不说好?
汪常阳年岁大点怎么了?
老男人知道疼人。街坊邻居谁不说汪老师人品吗?
有这些喜欢帮人说媒的大妈们在,上有老母下有子女的单亲爸爸汪常阳在婚嫁市场上也是紧俏货。
当然,阮文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上次给汪常阳打电话的时候隐隐听到了年轻女人的声音。
想着汪常阳一向会跟女同志保持距离,这件事就不简单。
不过当时阮文也没多想,今天就顺嘴问了句。毕竟阮姑姑和汪母一直有来往,应该知道这事吧?
“别胡说。”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
这眼神让阮文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怎么了,汪常阳不乐意?”
“那谁能乐意啊,那是他学生,比他小了十多岁呢。”
汪母是乐意的,她还想着儿子再生个孩子给汪家开枝散叶呢。
女学生经常去她家里帮忙,嘴甜的很,谁不喜欢嘴甜会来事的姑娘呢?
可汪常阳就是那个奇葩,他不喜欢。
甚至为此还跟汪母吵过一次,气得汪母直掉泪,后来找阮秀芝诉苦。
阮秀芝能说什么,只能安慰这位老母亲。
阮文听着还挺乐呵,“没想到我们汪工还挺受小姑娘欢迎,那姑你也得注意点,我哥估计更受欢迎。”
阮秀芝无不忧虑,“建明那性格,哪有小姑娘敢靠近他?”
“他那是还没开窍呢,万一哪天开窍了,说不定就直接给你带个儿媳妇回家了,您着什么急。”
不着急是假的,但知道兄妹俩一条战线上的人,阮姑姑也没再多说什么。
午饭后,阮文劝阮姑姑回去,“家里一大一小俩人都不是能照顾人的,您还是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她已经过了这个坎,没必要再把阮姑姑留下陪着自己。
阮秀芝其实没敢问,怕触及侄女的伤心事。
如今被阮文下了逐客令,她又是叹息,“阮文,什么时候都别跟自己较劲,有时候这路要是走不通了,那就歇歇脚,没关系的。”
她知道阮文心思重,但太重了不好,这么心里头存着事很累。
过去的阮秀芝就存着心事隐藏着秘密,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丈夫被其他人发现,那样的生活是何等的沉重?
她不想阮文重蹈她的覆辙。
“我知道。”阮文笑了笑,“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您放心好了。”
这样的承诺,阮秀芝想,自己似乎除了应允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对了姑,香梅想要多做一些菜色,你看你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写下个食谱来留给她。”
阮秀芝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是她想做菜还是你想吃啊?”
第239章 239当代柳下惠
她还不知道阮文的秉性?就是个小馋猫!
“你自己也多少学着点,你看现在小谢不忙能给你做饭,万一他出差什么的你怎么办?家里的锅灶台都得冷着。”
阮文觉得自己冤枉,“真不是,是香梅回头想要去做月嫂,打算多学习一些菜色,跟我真没什么关系。”
这咋还能赖到她头上呢?
阮文觉得自己冤枉,比窦娥都要冤的那种。
她跟阮姑姑说起了月嫂的事情,有几分意外却又意料之中的,这得到了阮秀芝的大力支持,“这是件好事啊,女人就是要有自己的工作,这样才有底气呢。”
和大部分母亲不同,阮秀芝觉得女孩子家有事业,并非为了积累资本让自己嫁到好人家,也不是为了挣钱补贴家里头开销。
女人做事业,是实现自己的价值,她们也应该有梦想。
就像是兄长说的那样,梦想面前是不区分性别的。
就像是嫂嫂那样,西式学堂出国读书,她从来都不是攀附男人的菟丝花,而是那株橡树。
阮文有自己的事业,能够帮很多女人摆脱生活的困扰,如今还能支持其他孩子去寻求事业,这是很好的一件事。
阮秀芝大力支持,下午的时候就一边跟香梅说着,一边写着菜谱。
香梅看到那娟秀的字迹十分羡慕,“您的字真好看。”
阮秀芝听到这赞誉恍惚了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每天都练习字帖,也能学的,回头想学的话找阮文要字帖就行,她这里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