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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香门第又如何?不过是用风流遮掩他们的下流罢了。
  她从小就见惯了的,如今不过是用前车之鉴来警告自己的亲孙女。
  “只有娘家,才是你永远的靠山。”
  彭书燕看着这位年长者,她的祖母庚子年出生,出生在新世纪的人经历了许多许多。
  年幼时,彭书燕对这位长辈十分的崇拜,总觉得祖母这里有说不完的故事。
  伴随着她长大,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这位老人家有故事,更是一颗铁石心肠。
  认清了真相倒也不错,省得被卖了还要数钱。
  只是她原本以为,岁月会给这位老太太一点智慧,不曾想她倒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
  “曾经娘家想把我卖给一个傻子当媳妇,现在我发达了,娘家人又来当我的靠山。您真觉得我是傻子吗,就这般听您的话?”
  彭书燕觉得这简直十分的可笑,“日后我和陶永安闹矛盾阮文会帮谁,其实这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千万别说您在心疼我,这样的心疼我可当不起。早在我父母去世后,我跟彭家早就没了一毛钱的关系,您要是在乎这个姓,那我不介意换个其他名字。不过您也不姓彭啊,这么在乎干什么?”
  彭书燕看着那龟裂了的表情,觉得做一个冷血的人挺好的,起码不会受到伤害。
  看,她现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真的没什么想法。
  彭老太却是如遭雷击,如果说阮文说的话可能带着阮文本人的想法。
  可彭书燕呢?她也被阮文操控了吗?
  当然不是!
  事实是,她对孙女彻底失去了控制。
  彭老太看着转身要走的人,她快步追了上去。
  可谓是健步如飞,半点没有年龄的痕迹。
  “你难道就真的看着彭家这么没落下去吗?你爸妈在天之灵,你就不怕他们不能安生吗?”
  “我爸妈在天之灵?当年您要把我送给那家时,怎么没想过我爸妈的在天之灵?我过得很好,我爸妈肯定为我高兴,昨天我还做梦梦见了他们,还有祖父,他们希望我幸福,他们说永远不想看到我和彭家人有半点牵扯,你满意吗?”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您不如做个梦,看看祖父和我爸妈是怎么说的。”彭书燕轻蔑的笑了笑,“前提是他们会入你的梦,这么多年了,你有梦到过我爸妈他们吗?梦到之后怎么解释他们唯一的女儿险些被你卖了这件事?”
  “彭书燕!”
  彭书燕忽的明白了,为什么阮文特别喜欢跟陶永安耍贫嘴,因为真的挺开心的。
  这种唇枪舌战,尤其是占据上风的交锋,让人觉得爽快地很,比吃了一锅红烧肉还要高兴的那种。
  “彭家本来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您寄予厚望的儿孙没能撑起门楣,找他们算账去,别总是欺软怕硬来找我,陶永安这人很护短,我要是说自己受了欺负,你猜他会做些什么?”
  彭老太忽然间有些脊背发凉,明明今天挺暖和的,可她就觉得寒风似乎灌到了自己的骨子里,骨头缝那里被人用锤子砸呀砸。
  “你,你别以为能威胁到我。”她活了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还能被一个丫头片子威胁?
  笑话!
  彭书燕却是看到了那一丝慌张,“您刚才说阮文是想帮着小陶来孤立我,你说我要是把这话告诉阮文,她又会做什么?”
  那慌张逐渐放大,像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彭老太的脸上。
  彭书燕笑了起来,“您慌了吗?您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研究员而已,哪能管得了那么多事情?想要找人帮忙,最后还是要找阮文来帮忙。结果您在我面前说阮文的坏话,我倒是想要知道,您是怎么想的,觉得我是傻子吗?”
  她说着笑出声来,“阮文也是个爱憎分明的,要知道您这般揣度她,我想她很乐意做点什么来回应您。”
  拐杖恨不得被她戳到地底下去,这样才能勉强支撑住这位老人家。
  “彭书燕,你非要毁了彭家才甘心吗?”
  这样的指控,让彭书燕笑了起来,“您可别自作多情,我对你那个大家族没什么兴趣,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只不过您要再这么死皮赖脸的,我还真不介意让你苦心经营的彭家一败涂地。”
  打蛇七寸,彭书燕很清楚,这位老太太的软肋在哪里。
  “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有这个精力你倒是不如好好教教你的那群好儿孙。”
  撂下这话,彭书燕径直往家里去,陶永安早前在这边置办了一套四合院,年前陶母就把这里收拾出来,给他们当新居。
  竟然被找到这里来,彭书燕忽的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正打算回头问一句,只看到那位老太太忽的倒在地上,重重的一摔扬起一片尘埃。
  第248章 248钱是立身之本
  阮文很快就知道了彭老太住院的事情。
  说起来倒也有意思,她是从汪萍那里知道的这件事,而汪萍则是听汪老四提了句。
  至于汪老四是如何知道的,那还得从岳洪梅的那通电话说起
  “你崇拜了老爷子一辈子,结果呢?养出了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彭老太住的医院刚好是岳洪梅工作的地方,当时彭海峰把祖母送到医院时,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七尺男儿痛哭流涕,这又是大过年的,医生护士们也为之动容,有个小护士多问了句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岳洪梅觉得这无比的讽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个陶永安一向跟阮文亲近,他媳妇跟阮文也来往密切,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汪成斌觉得这事怎么也怪不到阮文身上去,他虽然不知道内情如何,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挂断电话后,汪成斌想了想把这件事告诉了汪萍。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嘴上埋怨着,但汪萍作为八卦的中转站转脸就跟阮文说了这事,“你觉得这事是不是古怪?”
  “嗯。”阮文当然知道这事不对劲,“陶永安没跟我说这事,看样子彭书燕没有去医院,那老太太身体倒是不错,还能找到陶永安家,看样子背后有高人指点。”
  汪萍也觉得这事绝不那么简单,这背后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你说这会不会跟林家有关啊?”
  主要是送到了岳洪梅工作的单位,这有些太凑巧了些。岳洪梅现在跟林家二姐走得近,这个林二姐是个很有手段的,说不定背后就是林二姐在兴风作浪呢。
  “不知道,兴许是想借机会闹大这件事,让陶永安不好做人?”阮文笑了笑,“他们家的事情由他们处理去,我下午要跟乐薇的四姐见面,你跟我说说她什么性格。”
  “你怎么跟她搭上了?”汪萍拧了下眉头,“乐薇的四姐夫和林家来往密切。”
  “那这不是正好?我打入敌人内部了。”
  阮文的乐观让汪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乐家孩子多,不过很多都是战争孤儿,其实乐薇就一个亲哥哥和姐姐,这俩还去世的早……”
  乐薇这位四姐姐乐雪是收养的,也是建国后乐家收养的最后一个女儿。
  某种意义上来说,乐雪和谢蓟生身世相仿。
  她的生父死在了朝鲜战场上,母亲不想带着女儿生活,把孩子丢给了丈夫的战友,自己则改嫁他人。
  只不过这位战友在矿井建设中出了点意外,虽然没死但残疾了,养自家的孩子都够呛,自然没精力再去养别人家的孩子,哪怕这个别人是跟自己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几经辗转,乐雪来到了乐家。
  为了让孩子忘掉过去那些不怎么愉快地回忆,乐薇的父亲给孩子改了姓名,正好接过来的那天天空飘着雪,索性就叫乐雪了。
  “其实乐家也挺好的,对这些孩子都一视同仁,这些孩子们对乐薇这个小妹妹也挺照顾的,乐雪出事是因为头些年,说起来应该是她生小女儿的时候,她生母找了来。”
  这个曾经抛弃了女儿的女人现在过得很不好,辗转知道女儿过得相当不错后就来了首都。
  当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人出现在你面前,说我是你妈时,你会什么感受?
  乐雪记事晚,五岁前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她从没觉得自己竟然不是乐家的女儿。
  亲妈找到她时,乐雪是不相信的。
  她气急攻心早产了。
  “因为这事伤了身子,后来乐家把这个女人打发走了,可乐雪心里头存着这档子事,就怎么说呢?”说是一蹶不振似乎有些不合适,但的确又找不出更合适的说辞。
  “我也不知道她亲妈说了些什么,反正乐雪整个人就有些颓了下来,对了你找她做什么?”
  汪萍奇怪,阮文怎么还能跟乐雪有联系?
  “乐薇想要我帮帮她四姐姐,拜托我了不好推脱。”
  这个理由汪萍才不信,“那我想借你点钱来应应急,你要不借我个十万八万?”
  这谁信啊,乐薇要帮忙就帮忙,阮文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好说话了?
  “没问题啊,我周三回去,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找我。”
  汪萍:“……”有钱真的很了不起呢。
  “你跟我说句实话,找乐雪做什么?”
  “就是想跟她谈个合作而已,谢啦,我收拾下准备出门。”
  言外之意,通话到此为止。
  汪萍拿着话筒,嘟囔了句,“和乐雪有什么好合作的?”
  ……
  乐雪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事可以跟阮文谈。
  可是薇薇非要自己过来,她拗不过这孩子,只好来了这边的咖啡厅。
  咖啡厅是去年才开的,很受欢迎。
  里面的服务员穿着红黑色的制服,苏格兰裙十分的招人眼。
  阮文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乐家姐妹在那里说这话。
  有句话乐薇说的倒是没错,她四姐姐真的像是气球似的鼓气,不能用圆润来形容,毕竟这是真的胖。
  刚过去乐薇就站了起来,“阮文你过来了呀,这是我四姐姐。”
  乐雪之前倒是见过阮文,报纸上。
  黑白报纸上阮文的照片还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出是个漂亮的女人。
  但远不及现在所予以的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