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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宁要被外派出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陶永安当即来找阮文,“你不怕她趁机开溜?”
虽说他觉得程佳宁和之前不一样了,但谁能保证呢?
回到香港,她吃香的喝辣的是程家千金。
在这里,可没这待遇。
“开溜了那岂不是正好?”阮文把照片交给了陶永安,“你那边怎么样?”
阮文出差这些天,陶永安也一直在和欧文周旋。
他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倒是从没消停过。
“差不多了,还是那些人,价钱比之前贵了一百块。”陶永安嘿嘿一笑,“欧文还真是大方,我觉得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张口就问十万块够不够。
十万块别说买一幅画了,打包带走都够的啊。
“我觉得吧,还是当年你要他那个一千万把他给吓唬住了。”
陶永安觉得这肯定是阮文的原因,不然欧文怎么就出手这么大方呢?
简直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自己不薅一把都不好意思的那种。
“你最后定了多少?”
“十万太贵了,我怕他那个难缠的贵妇妈会觉得不对劲,所以一张画一万块,这个价钱还行吧?”
“嗯。”阮文点了点头,“那发展基金弄得怎么样了?”
“还行还行,对了阮文,你猜我这次去首都遇到谁了?”陶永安从冰箱里拿了块雪糕吃,他觉得吃火锅后来块雪糕最好了,不过最近怕是没啥机会。
彭书燕不太喜欢吃这种零食,陶永安在家也不敢吃,大部分时候都把吃的堆到陶永晴那里。
只是陶永晴家还有个肥老鼠,程佳宁没少偷吃他的零食。
这让陶永安很郁闷,好在阮文足够年轻,但凡是有冰箱的地方都会塞满满的零食,这多少让陶永安觉得自己得到了补偿。
“谁?”阮文吐出这个字后又意识到什么,“曹丹青?”
“行啊阮文,够聪明。”
陶永安遇到曹丹青多少有些意外,那还是美院的一个老师交上来的作品上有曹丹青当年给自己起的号,陶永安忍不住多问了句,这才知道还真不是自己想多了。
“咱们这毕业也有两年了,他不是去博物馆工作修复文物什么的吗?工作挺让人敬佩的。”
潜台词,没什么钱。
“他也该结婚了,这不是得挣钱嘛,就接了些活来做,也是凑巧就这么遇上了。”
阮文扬眉看向陶永安,“你跟他见面了?”
“没有啊,我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他没来找我,反倒是通过美院老师交的设计稿,显然不想让我知道,我又不是二愣子,还能找上门去?”
那不是羞辱人嘛。
他就是跟那老师打听了几句,知道曹丹青的现状。
“嗯,他不想见那就算了,他的画你留下了吗?”
“留了一张。”陶永安叹了口气,“你们是同学,将来指不定还能帮个忙什么,他其实也没必要这么避嫌。”
再说了,一开始曹丹青和阮文只有点矛盾,不过后来都解决了嘛。
也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嘛。
“他有他的自尊心,不过你怎么对他的起了什么号都这么清楚?”
陶永安觉得阮文这问题有些过分,“你当初可是你们化工系的一枝花,那么多男同学都暗恋你,唯独这个曹丹青跟你不对付,他连穿多大的鞋都被打听的一清二楚好吗?”
阮文直直地看着陶永安,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我受人之托忠……那个阮文你最近也辛苦了,反正咱们马上就要放假了,你好好休息好好过年,我不打扰你了。”
陶永安连忙逃窜,没曾想在门口遇到了谢蓟生。
他跑得更快了,要是再慢点,怕不是要被这两口子混合双打。
这谁受得住啊。
……
阮看到谢蓟生来没动弹,她今天才回来,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的,回来后也不消停,现在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要不别让汪叔叔练钢琴了,怪难为人的。”
谢蓟生瞧着她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话,他过去把那几本书收了起来,“嗯,回头我去买点纸笔,让他练练字。”
“这个好。”阮文睁眼瞧了眼谢蓟生,“不闹腾人。”
她之所以待在这会客室不想回去,就是不想听砸钢琴的声音。
那声音是太聒噪了些。
还不如躺在这沙发上闭目养神呢。
谢蓟生坐到一旁,把阮文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帮着她按摩起来,“这次还顺利吗?”
“还行,倒是都挺配合的,不过那个吴厂长想着我再帮帮忙。”阮文看着谢蓟生,瞧着他下巴上竟然有短短的胡茬,阮文愣了下,“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谢蓟生笑了笑,“一棉厂那边的体工队怕是要维持不下去了,要不咱们接手下?”
体工队?
阮文恍惚了下,这个名词早前与阮文而言还挺陌生,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挺熟悉的,毕竟这是时代的产物。
省市县三级部门的体工队,除此之外还有大型国企也会养着体工队。
和省市县的体工队不同,国企养着的体工队,队员们平日里还要上班,至于怎么训练?
有的是上半天班,另外半天训练。有的则是大部分时间上全天的班,会给体工队队员训练补贴,这些补贴可能超过工资。
相当于拿双倍工资干同样的活,只不过你得自己再找时间去训练。
国企养着的体工队队员多数是参加本地区的一些比赛活动,那种正式比赛很难参与进去。
当然国企的体工队还有一些特殊的存在,那就是编制外的小队员。
这些小队员往往是职工家的孩子,下学后没事会在那里跟着玩,有的说不定就会有些体育天赋。
真有天赋的,体工队会特殊照顾一些,权当做小小的赌。
万一这孩子成了气,将来成为国家级的体育运动员呢?
反正半大的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当初阮文在二棉厂的会计室工作,每个月都会处理这账目。
不过安心不是国企,没有必要搞什么体工队。
甚至于集团内部设置的部门都很是精简,已经尽可能少的不去养那些闲人。
再加上一开始以女工为主,搞体工队也没啥条件,顶多三八妇女节的时候陈主任上午会组织工人同志们活动,下午则是给她们放假休息。
偶尔厂子里会有其他的安排,体育活动不算是特别多。
阮文没太反应过来谢蓟生说的体工队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个接手法?”阮文有些好奇,“一棉厂那是国企,他们养着的体工队队员应该是有国企编制的,我这里没颁发接手啊。”
“我知道,棉厂最近竞争压力大,养体工队是养不活了的,所以想着把这个包袱给丢出去。”谢蓟生的手往下去,帮着阮文按捏肩膀,“他们的那个教练倒是还不错,你之前不是想组织一个足球队吗?我在学校里挑了些学生,倒也还算可以。我想把那个秦教练请过来,帮着给训练学生。”
阮文明白了,只要体工队的名头和秦教练,其他的不需要接盘。
“可是秦教练舍得?”
他是一棉厂的正式工人,而且还是老资格,如今来她的工厂上班,工资待遇上或许不差,但是退休后的待遇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跟那边高厂长商量了下,秦教练的编制还留在一棉厂,算是借调过来,工资由这边发。”
阮文忽的坐起身来,她扭头看着谢蓟生,“这样确定没问题?”
这算是借鸡下蛋?
“没问题。”谢蓟生又把她按下去,“一棉厂那边养不起,这是烫手的山芋,我帮忙接手高厂长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会嫌弃?”
阮文在他腿上咯咯地笑,“小谢老师你这可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性,不说高风亮节也就罢了,竟然还趁火打劫!”
谢蓟生看她笑得没心没肺,也低声笑了起来,“你是黑心婆娘,我是黑心男人,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才黑心肝呢。”阮文瞪了一眼,倚在他腿上闭目养神,“那你光组织学生吗?”
“再找找小孩子,学校里的学生也就是踢着玩,足球还是得讲天赋。”
这话阮文是认同的,虽说足球不想篮球排球那样对身高有要求,属于门槛很低很低的运动项目。
但没有天赋,那就只能踢着玩玩而已,没办法太长久。
既然想要搞球队,那就尽可能搞好一些,谢蓟生有他的计划。
也没瞒着阮文。
“你这计划倒是挺丰满,可万一将来回不了本怎么办?”
就如同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阮文前世不看球,也知道国足是痰盂一般的存在,谁都能吐两口的那种。
谢蓟生这算盘打得挺好,但怕是最终结果是鸡飞蛋打呢。
“那我就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还你的债,怎么样?”
“当牛做马?”阮文笑了起来,“科技越来越发达,说不定下辈子我出门就是小轿车,远程就是坐飞机,可用不着牛呀马呀的。”
阮文眼波流转,“不过下辈子听我的话,给我洗衣做饭我还可以考虑下。”
她喜欢这个男人,难得的起了贪心,想要下辈子都在一起。
谢蓟生莞尔,“好。”他是无神论者,一向坚定不移的信念在这一刻稍稍的让步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