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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不过去年来了个地质勘察队,好像就是来考察这个的,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阮文摇头,“随便问问。”
  坐在吉普车上,看着那荒芜的大地,阮文叹了口气,“傅政委打算扎根在边疆一辈子吗?”
  “不然呢?”傅南胜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诮,“我也没打算回去,边疆挺好的,山高皇帝远,远离纷争。”
  “是挺好的,这里虽然荒芜了些,不过一点点建设着,把这里从荒野变绿洲,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她正说着,忽的一阵风席卷着沙土飞来,亏得阮文手快,把这风沙挡在了车窗外。
  “现在还这么想吗?”
  “为什么?我说过人定胜天,你觉得这风很讨厌是吧,可是风要是利用好了,那也是巨大的宝藏。”
  傅南胜撇了撇嘴,他觉得阮文有点像是他在国外遇到过的那些保险经理,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恨不得把死人说成活的。
  “什么宝藏,风吹过来,夏天洗完澡就不用擦身子了是吗?”
  阮文瞥了他一眼,“你们这里现在还是烧煤发电吧?”
  “废话,全国都是。”
  “那你没想过,用风来发电吗?”
  傅南胜愣了下。
  阮文指着那太阳,“你就没想过,用太阳能来发电吗?”
  傅南胜越发的傻眼了,“你在西德留学,什么专业?”
  “机械。”
  “那蒸汽机你是知道的,水力可以发电。燃气机你也是知道,柴油汽油煤炭可以用来发电,为什么风力、太阳能就不可以呢?”
  傅南胜猛地刹车,“你说的倒是轻松。”
  他看向阮文,“可是这里有几个人懂得这些?国家在往边疆派学者、学生不假,可你知道去年一共派了多少人过来吗?”
  不到六十人。
  边疆大大小小多少团部?
  一个团部都分不到一个人!
  中间还有人离开了。
  “你以为那人是回家乡了吗?”傅南胜看向窗外,“他去了北边。”
  “毛子家?”
  “嗯。”
  阮文惊呆了,这年头去毛子家,那可真是49年入国军。
  她好歹控制着情绪,没把这话说出口。
  “可叛逃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不是吗?那五十多个人,都还在。”
  阮文看着驾驶座,“他们坚守着岗位,为什么还在坚守?是想在这里吃风沙吗?他们也有信念,为的就是完成国家交代的任务,让这边疆变得越来越好。”
  “没人我可以去找人,可是傅南胜,如果作为一个团部的政委,你连这点直面困难的勇气和信心都没有,你活着干嘛?就为了证明你在浪费粮食吗?”
  男人是容易被激怒的,何况阮文这么言辞犀利。
  傅南胜蓦的转过头来,看着阮文的那双眼睛,透着凶狠。
  这让阮文觉得,自己仿佛在荒原里遇到了一匹狼。
  “你能保证?”
  “不能。”国内目前有没有研究风能和太阳能的专家阮文不知道,她也得回去后找。
  所以她保证什么?
  “可我会竭尽所能,去搜罗人才,来帮助建设边疆。”
  “为什么?”傅南胜再度开口,“你想从政?”
  阮文在边疆的投资让傅南胜看不懂,他觉得阮文是在积累政治资本。
  边疆和其他军区不同,但同样也能在关键时刻予以支持。
  “单纯的为了理想不行吗?”
  傅南胜腔调微变,“理想?”
  “是啊,理想。”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风带走了阮文的声音,“你这种人是不放心我的,所以肯定调查过我,那就知道我父母是身份,他们能舍生忘死,我做不到这么伟大,但竭尽所能做一些来帮助这个国家更好,让这片土地尽快的富裕起来,不行吗?”
  傅南胜看着阮文,他想要从阮文脸上看出一些漏洞。
  可她就那么轻笑着,不知道为何让他想起了那句诗,觉得阮文就犹如大地母亲一般。
  她明明那么的年轻,可就给了他这么一种奇怪的感觉。
  阮文不是说大话的人,她的确是努力在做事,不管是帮着那些农民多从地里刨一些收入,还是帮着那些没了资金自持的军工厂进行转型发展。
  她做到了知行合一。
  “难怪谢蓟生会娶你。”
  “不,你错了,是我选择嫁给他。”阮文很是认真地强调,强调这桩婚姻关系中自己的主动。
  “你可真是争强好胜。”
  傅南胜并没有批判性的意味,只是没什么比这个词更能形容阮文了。
  “谢谢,我觉得这是我能取得今时今日成就的主要原因。”
  傅南胜:“……”可真够厚脸皮的,但也足够的自信。
  他想起了梁启超先生的话,忽然间觉得倒是适用于阮文。
  少年强则国强。
  “那你尽快帮忙找人来,我到时候会协调所有人配合研究。”
  争取能真的做到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把电力送到边疆的每一户人家。
  外面风停了,阮文放下车窗,胳膊倚在上面,目光飘落向远处,声音都变得飘渺不定,“好。”
  第325章 325哥俩好
  阮文这次在边疆待得时间不算长。
  五月九号离开了边疆,她直接回了省城。
  刚回去,第一个见到的是陶永晴。
  “那个研究者,是北边的。”
  “啊?”阮文有些惊呆,“那你哥……”
  “我哥想法子去找这个人了,他想尽可能的把人带回来。”
  陶永晴解释了安东诺维奇的事情。
  这位毛子家的研究者不是单独的发明创造,而是和一个西德人一起合作出了研究成果。
  然而这件事并不为当局所允许,尤其是当那篇论文发布后,安东诺维奇一度失去了人身自由。
  “后来他好像申请了政治庇护,不过听说还是有人在追杀他。”
  阮文听得直拧眉头,“糊涂。”这人显然涉及到政治漩涡之中,阮文虽然不清楚一个科学家为什么就被追杀。
  但把他带回来,这将意味着身边放了一颗炸弹。
  陶永安是怎么想的?
  阮文脸色很不好看,这模样吓着了一旁的陶永晴,“阮文你别着急,我哥也问了谢老师,或许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呢?”
  其实政治庇护这个词一点都不陌生,那些偷渡到欧洲、美国的人,为了获得当地的居住权,经常会向移民局申请政治庇护。
  一个用烂了的词,应该没那么要紧吧?
  陶永晴有些不太确定,阮文的严肃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也跟着不安起来。
  “你能联系上陶永安吗?”
  陶永晴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方便跟我们联系。”
  也是,都跑到毛子家的地盘上去了。
  阮文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等他联系你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
  陶永晴看着阮文要走,连忙上前两步问道:“阮文,后果很严重吗?”
  “没什么,是我胡思乱想了。”阮文安抚陶永晴,转过身去却比谁都严肃。
  怎么可能不严重?
  这又不是二战刚结束,毛子和美利坚瓜分德国的财产那会儿。
  尽管阮文也听说过不少叛逃事件,但那大部分都是叛逃对毛子家、欧美的。
  这种南下的很少听说,当然可能也与中央压根不宣传有关。
  但这么……
  行吧,克格勃想要来国内找人也不那么方便,毕竟从身体特征就与国人不同,怎么隐藏呀?
  往好处想,过些年北边被和平演变到国家解体,到时候去抢人也在所难免,现在顶多就是提前十年下手嘛。
  可陶永安,能办得成这事吗?
  阮文有些担心。
  她只是单纯的担心陶永安的安危。
  没有pvc管再想办法也不是不行,边疆的发展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