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为了几个河灯惊动飞龙寨在从龙城的暗哨!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马车上的云惊羽。
她转身,停住:“老罗,把你袖子里的刀收起来吧,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去王府找他。”
一块令牌飞向老罗,老罗抬手接住,顺势跪在地上:“属下谨记少寨主教训。”
狭长凤眸笑看她:“如果让叶寨主,不,叶将军知道他的公主为了做几个河灯这样驱使他的心腹,只怕要气晕了。”
“他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况且,不管怎么说都是王爷出手救了他。”
叶清风的确不会气晕,因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拆散她和云惊羽。
夜幕下,叶清风坐在轮椅上,凝视马车远去,高飞站在轮椅身后,不无担心:“我担心长此下去,公主真的会爱上这个王爷。”
叶清风冷笑一声:“放心,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将军已经有办法了吗?”高飞自从知道叶微云和凤双双的身世之后,更加敬重叶清风,称呼也从大寨主自然变成了叶将军。
叶清风已经无所谓是寨主还是将军,这么多年,他自己也说不清在他的内心深处,究竟是复国更重要还是叶微云的生死更加重要。
他的拳头落在毫无知觉的腿上,恨恨地:“找到那个红衣服的老怪物了吗?”
当初赤衣叟答应治好他的脚和手,曾经说过,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而且不会保证他的手脚可以一直使用,也是他心急妄想,没明白赤衣叟话外之音,就答应了。
如今脚筋不但依旧断了,连带着两条腿也没了 知觉,如果没有武功,今后他怎么能保护长公主!
更遑论复国复仇!
高飞见叶清风答非所问,也不再多言,推着轮椅转过街道:“我找遍了从龙城也没有找到将军说的怪人,或许,他还在塞纳罕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
直觉告诉叶清风,这个红衣服红眉毛红眼睛红皮肤的老怪物和叶微云之间一定有着深远的关系,不然他不会整天围着叶微云转悠。
至于是什么关系,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因为他的记忆中,前楚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物。
如果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高飞,你去盯着点小姐,别让人欺负她!”他忽然有些担忧。
高飞刚想转身,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落寞转回来:“云惊羽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可是在从龙能伤他的也没有几个了。”
叶清风一愣,回头凝视高飞,高飞黑黑的国字脸上的落寞和伤心没能逃过叶清风的双眼,这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若说不心疼,是假的。
“飞儿,你,要不还是回山寨吧,孤叶岛那儿不能扔,公主若是无路可退,至少还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高飞自然明白叶清风的良苦用心,垂首一笑:“将军放心,高飞明白自己的身份,对公主绝无亵渎之心。”;
“飞儿,你也不差,只是,唉,”一声长叹,两个人默默走在夜色中。
高飞没有说出他内心隐隐担忧,不行让叶清风再劳心,今后的日子,他会接替叶清风好好守护公主,不管她选择什么样的路。
安顿好叶清风,高飞转身出了院门。
院门关上的瞬间,叶清风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 ,从怀里掏出玉佩喃喃低语:“老伙计,叶清风怕是要对不起你了,飞儿这孩子,我没照顾好他。”
半个时辰后,高飞已经到了西城的百花湖畔。
大年三十,虽然已经是深夜,百花湖畔还有男男女女都在放河灯守岁。
从龙城不知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传说,三十晚上,有人亲眼瞧见一个仙女和童儿在湖中施法,见过的人第二年都走了好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做生意的都发财了.......
所以这个传说流传至今。
叶微云和云惊羽坐在马车上正在扎河灯。
“我这个好丑。”叶微云摇摇头,刚想拆了从新做,被云惊羽抢过去,对着她的脸比划了比划:“还真是,什么人做什么样的灯。”
“我知道自己丑,不用你提醒。”她扬起小脸,撅着小嘴,佯装生气。
云惊羽像变戏法一样,灵巧的手指在竹篾上转了几下,一个歪歪扭扭的河灯立刻变成了漂亮的莲花灯。
她睁大眼睛:“不是吧,这你都会?”
他跳下马车,大手伸向她:“我会的还有很多,日后你会慢慢领教的。”
小手落在他的掌心,跳下马车,一路跟在他的身后,追着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索性一下子都告诉我好不好?”
“不好。”他猛地站住,她落在他的怀里。
鹅蛋脸蓦地一红。
“如果我没有中毒,一定抱你下去。”略圆润的下颌指了指台阶,她才惊觉自己还窝在他的怀里,小脸愈加红了,连白皙的脖颈都渐渐红润起来。
她一路小跑,蹦蹦跶跶跳下台阶,他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你小心点,又不会游泳。”
静谧的河面上形态各异的河灯载着人们热切的愿望飘飘摇摇走向远方。
她将河灯放下,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云惊羽站在她身后,瞧着月色下晶莹剔透的小脸,心底划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住在这一刻该多好。
“你许了什么愿望?”她忽然站起来,他刚好要附身。
他的额头撞在她的鼻尖,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落下。
“撞疼了吗?让我瞧瞧!”云惊羽着急的扒下她的小手。
她忙躲开,一边又用手捂着鼻子:“没事没事。”
二人回到马车上,她又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云惊羽苦笑:“你明知道那个传说是假的,那是,”
她的手覆在他的唇,清眸闪闪发亮:“我知道,我就是想相信一次,在某个地方,有某个神仙,能听见我的心愿。”
狭长凤眸迷离,大手握住她的皓腕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柔声问:“告诉我你的心愿。”
“我愿,”她侧头,眨巴着大眼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挣脱他的大手,跳下马车,云惊羽才要下去追她,忽然见她和受惊吓的兔子一样钻回马车。
“怎么了?”云惊羽诧异地掀开车帘,看过去。
狭长凤眸盯着湖堤上缓步而行的两个人,眉梢不由挑动,回眸盯着她:“你什么时候这样 惧怕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