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脸，慕容澈强词夺理的说着，心里很快也说服了自己。
他是皇帝，怎么能只有林晚一个女人，不现实的。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也没做什么，先皇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收用了许多宫女，也记录在册。
而他……
只有林晚一个，那一次不过是醉酒犯下的错误，对一个帝王来说，睡一个女人，更不算是什么大的错误。
林晚是皇后，她就该母仪天下。
慕容澈不求她为他广纳妃嫔，他只求，她体谅他的艰难，不要再埋怨他没能留下顾言之的性命……
“澈儿……”轻轻的叹。
林晚走到了慕容澈的跟前，她看着慕容澈有些仓惶又逃避的神色。
在那些大臣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可当只有她，他就又变回了那个有些稚拙的少年。
可看着他，那眸色轻淡，又带着一点点哀伤。
“可是。”
“我的爹爹死在你的埋伏中。”
“我的娘亲葬身火海。”
“而顾家满门都死在你的刀下，如今这个世界上，和他们有关系的，也只剩下我了。”
“你杀了他们，为何不带我走？”
“你让我体谅你，可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我原谅我自己？”
“我扶持你成长，护着你长大，甚至给你了我的一切。”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么？放过我爹爹一条生路！待我，永不相负！”
“可你做到了吗？澈儿？”
哀极的情绪达到了极点，林晚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笑着质问着慕容澈，明媚笑着，弯着唇角，一行清泪却无声无息的顺着脸颊落下。
那冰冷苦涩极了的泪水，轻淡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可这样的质问，这样的笑容，却比所有慕容澈曾在脑海里想过的画面，更让慕容澈难受千倍万倍。
“晚姐姐！”
迎着她的泪中带笑，慕容澈蓦然站起了身，他绕过桌案，一把把林晚揽在自己怀里。
林晚的身体非常凉，凉到慕容澈蓦然触到的时候，都觉得林晚身上凉得像冰。
可少女没有应他，也没有推开他。
慕容澈心里一颤，再仔细的看林晚。
朱红色凤袍的少女已经垂下了眸，任由他抱着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像是没有魂了一样。
“晚姐姐，你说话啊，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是澈儿不好，澈儿伤了晚姐姐的心。”
“是澈儿错了，晚姐姐，你不要吓我……”
慕容澈惊慌的喊着，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林晚。
可怀里的人却那么羸弱。
她的腰身又纤细了，人也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纸片似的轻飘飘的，仿佛他再用力一点就要折断。
为什么会这样？
他搬出养心殿，这也不过半个月，这半个月，养心殿里的那些宫女都在做什么？林晚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晚姐姐……你说话……啊……”
慕容澈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不能没有林晚，不能失去她！
林晚之于他，就像是已经融进了骨血。
他失去了父皇，又失去了母后。
失去母后的时候，林晚揽着他，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