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何意?”
“连大人。”李云宁静静地看向连县令,“若是有机会,你不想除掉这个盘踞在宁安城里的毒瘤吗?连带着给他庇护的大树,如此,连县令才能真正地掌握了整个县城,不再受人钳制。”
连县令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李云宁,但在这种惊讶中,还有着隐隐的一种的期望。
“你想要如何做?”
李云宁微微笑道:“连大人,我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真的想做什么,毕竟我只是一个升斗小民不是吗?”
连县令一怔,道:“你说得没错。不过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毕竟是 县主,若是被人传扬出去,怕是你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我只是说出未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李云宁淡定地说,“县主明显是没有把连大人放在眼里,甚至没有将下面的人放在眼里,这样早晚都会出事。除非连大人是想,讨好攀附县主,在她的允许下做事。”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受制于人,将来对方若是一个不高兴,想要毁了捏在手里的人,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李姑娘,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连县令听到李云宁并没有什么计策,明显不想再听李云宁这些话。
李云宁点头,她心中也明白,自己救了连县令的儿子,他一时将自己当成救命恩人满心感激是有的。但若是长时间下去,心中的感激必然会越来越淡。
尤其是他地位高于自己,有时候自己可能都要看他的脸色办事,更会将这种感激之情稀释。
更别说自己这样像是在教训一样和他说话,连县令必然更加无法忍受。
“连大人叫我来,除了前去张家吊唁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吗?”李云宁问。
连县令道:“并无其它的事情了,我是身份限制,若是过去,必然会引起恐慌。但是这件事若是就这么撒开不管,我也不放心。就怕下面的人乱说,倒影响了别的。”
还会让人误会,他这个县令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判决不公!
这种误会是绝对不能有的,就算这件事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话里的意思,也是想要自己代为警告一下知道此事的人,不可多言。
李云宁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没眼力见儿点明,答应一声之后就起身要离开。
“对了,连大人。”李云宁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停下脚步问连县令,“秀女的问题,解决了吗?”
听到她问这个,连县令脸一下子垮了下去,道:“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我现在都不在乎家世,形貌附和就行,但是……”
他摇了摇头,说:“绝色美人哪里那么容易找啊!”
话说完,连县令的目光又不觉放到了李云宁的脸上,欲言又止。
李云宁一个恶寒,忙向连县令强调:“连大人,你就别想了,我绝对不会进宫去的!”
“其实,以李姑娘你的容貌和聪慧,若是能进宫,必然能得盛宠,到时候对你义兄的帮助不是更大吗?”连县令劝道,李云宁心心念念的就是要给白景澜铺路,他便专门说了这个。
“不行。”李云宁坚决摇头,只希望连县令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我这性子可是受不了宫里的生活的,进宫只会惹祸,那就不是帮忙,而是添麻烦了!”
连县令很是惋惜:“真是可惜,李姑娘的容貌,便是原来的那个秀女也比不上的,别说要找别人了!”
李云宁笑了笑,赶紧溜了,以免这个连县令一时脑抽,非要把自己送进宫里去!
和那么多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她会忍不住杀人的!
到时候刺杀皇帝,她的九族都要被灭了!
……
张家夫妻举办葬礼的那天,李云宁专门去了张家村。
白景澜不放心她一个人,坚决跟了她一起过去。
一进村子,就能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人声,哀乐声,听着竟然人还不少。
“李姑娘,你过来了。”那天李云宁见过的张家村里正走了过来,“劳烦李姑娘了。”
又转向白景澜:“这位公子。”
白景澜回礼。
李云宁道:“听说他们一家三口出了这种事情 ,我怎么也要来看看。”
张里正亦是唉声叹气:“谁会想到出了这种事情?不过几天时间,一家三口竟然全都没了!”
“听说他们家里没什么人了,他们的后事……”
张里正说:“怎么能说是没人哪?我们这个村子都是沾亲带故的,身后事是不用担心,村里人都会帮着操持。”
三人便说便走,到了张金树家门口。
看着门口挂着白幡,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那么鲜活的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人有的时候脆弱得不可思议。
张家村的人进进出出的,大部分都穿着丧服,就像张里正说的,村里人许多都是张金树的亲人。
李云宁和白景澜去了张金树夫妻的灵堂祭拜,发现这灵堂还是布置得有模有样的。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穿着粗布麻衣跪在灵堂前,一边烧纸一边向来往的客人回礼。
张里正介绍:“这是张金树的侄儿。他们夫妻两个每个儿子,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就把他的侄儿记在了他们夫妻两个名下,好歹的有个人能送送。”
“这是应该的。”李云宁笑道。
白景澜也道:“张里正考虑得很是周到。”
“都是一个村子的……”
李云宁嘴角紧绷,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神色也都有几分悲凄。
谁能想到他们当初遇到张家村人的时候,他们正凶神恶煞的要带着人把张金树的女儿沉塘?
“县令大人也说想要来看看。”白景澜倒是还记得连县令交代的事情,与村长道,“只是没有时间,特地让我们把他的心意带到。”
张里正忙道:“县令大人忙着一县之事,哪里用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白景澜道:“毕竟张金树是本县之人,又是刚由县令大人审理过。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种事情,倒是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