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理解里,一个男人只有忘不掉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对她的名字避之如雷。
难道,当年,是我太奶奶负了阎墨,所以他才这么长时间耿耿于怀,甚至对我们白家人都带有偏见?
我越想越难受,失魂落魄的回到殡仪馆。
到了门口,我忘了自己此刻只是一个魂魄,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推那扇铁门。
这时,有个声音急哄哄的响起:“别动!”
我回过神来,就见林慕宇拧着眉,忧心忡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扇门有禁制,你别乱动!”
说着,从里面把门打开,沉声对我道:“别傻站着了,赶紧回去!”
我跟着林慕宇进了屋,发现我的身体被平放在停尸房里面,沈秋面无表情的守在旁边。
看到我,他眼睛动了动,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把贴在我额头上的一枚黄符撕掉之后,就让我躺回去。
我按照他说的,乖乖的躺了上去。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微妙的,躺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掉进水里被水淹没一样。
但很快,魂魄就回归到了躯体,短暂的不适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赶紧从停尸台上爬了起来,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胳膊,确定自己确实是回魂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欣喜之余,抬头一看,发现沈秋和林慕宇都沉着一张脸,面色不太好看。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试探着问:“怎,怎么了这是?”
沈秋一言不发也就算了,怎么连林慕宇也面色凝重这么深沉?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第一个上来对我嘲讽一番,再警告我下次不要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沈秋没有说话,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慕宇道:“你过来!”
我也不知道他叫的是我还是林慕宇,耷拉着脑袋,踩着小碎步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走到了院子前面,沈秋声音严厉起来,冷斥道:“跪下!”
我听到这一声,吓得膝盖一软,本能的就要往下跪。
可我没想到林慕宇比我动作更快,“噗通”一声就在台阶下的石板上跪了下来。
“认罚吗?”沈秋板着脸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他垂眸看着林慕宇,沉着脸色问道。
我认识沈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吓得我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认。”林慕宇此时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学生,乖顺恭敬的跪在地上,低着脑袋,背挺得笔直。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完全懵掉了。
我不过是魂魄出体,去阎王殿走了一遭,怎么回来就遇到这么大的场面?
林慕宇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得,当着沈秋的面一口一个老东西,一口一个老不死,也没见过沈秋动肝火。
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动真格的了?
谁能告诉我,在我魂魄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眼下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小心脏吓得扑腾扑腾的,压根都不敢吱声,更别说问了。
沈秋拿出了上次帮林露驱除怨气的那把戒尺,声音冷冷不带温度道:“你错哪了?”
林慕宇双手捏着拳头,声音沉闷道:“我不该心怀不轨,算计同门,我有错,我知罪。”
沈秋面色不改,缓缓道:“知道错还不算无可救药,罚你二十戒,你可有不服?”
林慕宇大声回答:“没有,徒弟认罚。”
“好!”沈秋说着,走到台阶下,扬起戒尺对着林慕宇的后背“啪啪啪啪”就是一顿抽。
那戒尺是足足一公分厚的实木,大夏天的林慕宇就穿了一件衬衫,一戒尺下去的时候,我就看到衬衫上深处了血色。
沈秋下手毫不留情,一口气抽了十下,林慕宇的背上顿时血红一片。
我看着都替他疼得慌,可他自己却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沈秋又冷声道:“挺直!”
林慕宇闻言,立马又忍着痛把腰杆挺了几分。
下一秒,戒尺又如雨点般落在他的伤口处。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根本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等二十戒尺抽完,林慕宇的后背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慌张不已,问沈秋:“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他?”
之前听林慕宇说,沈秋对他这个徒弟十分的严苛,我一开始还不大相信,毕竟平时看着两人都没什么正经,沈秋也不像是那么苛待徒弟的人。
可是如今亲眼所见,我算是见识到了。
沈秋把戒尺扔到一边,看了林慕宇一眼,漠然道:“为什么?你自己问他!”
林慕宇还跪在原地没有起来,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流着细汗,看得出,他是在极力忍耐。
“你到底怎么惹沈秋生气了?”我扶着他,免得他挨不住栽倒在地板上,看着他遭罪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助。
林慕宇推开我的手没有说话。
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又上手去拉他:“行了行了,你不想说就算了。你这伤口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不然发炎就不好了。”
林慕宇也不知道怎么的,倔脾气上来了,固执的掰开我的手,像是要跟我撇清关系似得。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使性子?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拉了林慕宇两下,愣是没拉动,看着他有伤在身,我也不敢太用力。
站在面前的沈秋抖了抖衣袖,坐在台阶的椅子上,冷声道:“白娇娇这样对你,你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