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刚才用的造糖术是巫术不成？
他正色说道：“就从最基本的说起吧，为什么要用空气作材料。”
“因为空气中含有二氧化碳和水汽，这两样物质经过催化剂的作用，生化新的化合物，就是单糖，就是所谓的葡萄糖。”罗兰顿了顿，他看一眼周围，无奈地说道：“我估计你们都没有听懂。”
现场一片迷茫
因为有‘通晓语言’翻译的关系，所有的词语，他们这些人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懂。
什么几氧几碳，什么单糖双糖的，什么鬼？
罗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隔了好一会，库吉拉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
他敏锐地发现，罗兰所说的话里，应该有一套新的知识体系。
但现在是公开课，不是求根问底的时候。
“罗兰阁下，请坐下来吧，是我唐突了。”
库吉拉点点头，继续讲述其它变化系魔法的基础技巧和理论。
罗兰继续听课。
等课程结束后，罗兰回到自己宿舍中，继续解析魔法。
现在他对‘魔绳术’这个法术很感兴趣。
创造一个虚假的空间，用于短暂藏身。
空间中的空间，这应该是一种悖论，因为真存在这样的小型空间的话，那么它应该是可视的。
可魔绳术产生的虚假空间，却不是可视的。
否则没办法用来达成藏身的目的。
打个比方，空间中的空间，就像一个汽泡中藏着另一个小型汽泡，这样子空间中的人，都应该能观测到小型汽泡才对。
但魔绳术产生的空间，真看不到。
罗兰自己试了一下，顺着魔法产生的绳子，爬到上方的虚假空间中，才能看到一个白色的方型空间。
地方不大，大约也就长宽高都是一米五左右，人得坐着。
然后他从魔绳空间中出来，对着那个位置，用精神力去探测。
除了空气，并无他物。
也就是说……这个魔绳术的空间，并不在主位面的空间内。
魔绳起到的作用，是空间跃迁的效果。
但为什么库吉拉说，这是空间中的空间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便出门，想去找库吉拉交流一下。
结果刚出门没走多远，便遇上小罗伯特。
此时的小罗伯特，气色有点不太好，有点颓废，甚至有些落魄的感觉。
他见到罗兰，主动走上来，站在罗兰面前，双眼中带着微弱的怨恨，说道：“大长老现在不是我们家的了，你满意了吗？大天才。”
“我说了不掺和你们两家的竞争。”罗兰皱皱眉头。
小罗伯特呵了声：“那么你为什么要帮菲尔德？”
“我可没有帮他。”
“还说没有帮他？”小罗伯特愤怒地吼道：“那老罗伯特上交给魔法塔长老会的新魔法，什么鬼白云飞行术，是怎么来的？”
“应该是老罗伯特自己发明的吧。”
“怎么可能！”小罗伯特嗤之以鼻：“如果他有这本事，大长老之位早就是他的了，何必等到现在？全魔法塔就你一个人有本事发明新魔法，不是你给的，还是谁？那些张记载着繁多的魔法材料清单，应该就是朱得安家族的谢礼吧。”
“那是他们送我的。”
“凭什么送你。”
“因为我有前途，会发明魔法。比如说造糖造水之类的。”罗兰嘿嘿一笑：“我有要事需处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让路，谢谢。”
好狗不挡道，罗兰的话放在这世界，也是类似的意思。
小罗伯特下意识让到一边。
罗兰继续往前走。
“哼！真行！”小罗伯特在后面，愤愤不平地低声嘀咕：“你们这些人真是势利，我父亲不是大长老，脸色立刻变了。”
“不好意思，我之前似乎也是这样子和你说话吧，你父亲是不是大长老，与我有关吗？”罗兰回头。
小罗伯特顿时哑然。
他这几天，真是尝尽了人间冷暖……变脸的人太多了，他下意识也把罗兰归了进去。
但被这么一提醒，他发现，罗兰似乎真是前后如一。
然后他就加郁闷了。
法克！
第687章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库吉拉最近挺风光的。
罗兰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而且也有很多人看到和听到他对罗兰在物质转换方面的启发教导。
可以这么说，罗兰能这么快把造糖术弄出来，库吉拉确实有不小的功劳。
作为导师，库吉拉内心自然很高兴，教书育人，不就想看着自己的学生成材嘛，
不过面对同僚们赞美的时候，他还是很淡定的，推托说这都是罗兰阁下自己的天份，与他无关，将事情撇干净。
毕竟几十岁的人了，这点城府得有。
人高兴嘛，吃东西都多些。
弄点盐豆子，就着上等果酒慢慢品尝，能吃出酸奶的味道。
他在家里正开心的喝着酒呢，就突然听到女仆说，有个自称罗兰的法师来访。
他立刻让女仆把人引进来，而自己稍稍整理了下衣物，然后去了书房。
当罗兰见到库吉拉的时候，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些许酒意。
一般魔法师是不喝酒的，但像库吉拉这种魔法之道几乎已经走到尽头，将重头放在教导学生身上的人，时不时喝点酒很正常。
“坐吧。”库吉拉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笑得很温和：“罗兰阁下，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我有不理解的地方，想请教一下导师。”
“只要我懂，我都会为你解答。”
库吉拉很满意，他就喜欢这种努力且有自制力的学生，要是换个其它不太稳重，没有自制力的学生，在弄出了如此厉害的魔法，并且天下皆知之后，多半会骄傲得不行，喜形于色地参加一场又一场的社交晚宴，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才华了吧。
“导师你之前说过，魔绳术是虚假空间，是空间中的空间，但我测试之后发现，这空间并不在我们主位面中。”罗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最后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认为它是个虚假的空间呢？”
“因为它会消失。”库吉拉解释道：“空间应当具备稳定性，应该是永久存在的，不增不减。这是空间大师杰卡洛特所说过的话。至于你说的，它不在主位面的空间内，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魔法效果！让人无法触碰的魔法效果。”
空间必须具备稳定性？
谁规定空间一定要具备稳定性？
如果按照这理论，宇宙就应该不会膨胀，也不是由什么奇点爆炸形成。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空间，就必须具备稳定性？
不……至少魔绳术产生的空间，是不稳定的。
如果这东西是真的空间的话。
他隐约感觉，那位空间大师杰卡洛特并不正确。
但他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即使心中怀疑，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毕竟他只是个颇有天份的年轻法师，人言轻微，公开质疑一个公认的空间大师？
暂时还没有那资格，没有那声望。
那么就先把这个疑问放在一旁，罗兰继续问道：“导师，那么我该如何发现，或者去碰撞魔绳术的空间？”
“除了从绳子那里爬上去，没有别的办法进入，或者触碰到它产生的空间。”库吉拉无奈地摊摊手：“所以这才是魔绳术的厉害之处，所以才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保命之法。在蜜丝拉豪宅术没有出来之前，它可是最强的逃难空间，毕竟蜜丝拉豪宅术产生的空间，才是真正的空间，不会消失，永久存在，还可以存东西，多好！”
原来如此，因为豪宅术永久空间的出现，所以会消失的魔绳术空间，被判定为虚假空间了吗？
随后罗兰又问了一些其它魔法的问题，一一得到解答。
有些与罗兰的想法差不多，但更多的却是南辕北辙。
一个多小时后，罗兰郑重地向库吉拉道谢，再离开。
从导师区出来，罗兰在街边缓缓走着，同时思考着问题。
他现在有些失望，他感觉库吉拉虽然在魔法上有不少自己的见解，不过更多的是照本宣科。
所以接下来几天，他也去听了其它的导师授课，最终发现，他们讲解的内容都差不多。
在很多没有被定性的魔法现象上，他们积极讨论，但被先贤定性了的魔法现象，他们不会去多做思考。
所以罗兰有些失望。
变化魔法塔的交流气氛虽然浓厚，但还是被世俗的潜规则束缚住了。
很多东西他们不敢多想。
但罗兰也明白，这是很正常的。
出于对先贤的尊敬，很多所谓的‘真理’，是不能改动的，一个字都不能。
这样的现象，在天朝的古代，也很常见。
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