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小娃娃是你儿子!”
“难道我们不像吗?”
小木屋后院里,管木子将圆儿哥往怀里一抱,再学着小娃娃同款表情望着质疑他们母子关系的人。
“嘶,你还别说真有点儿像。”
看着眼前一样的杏眸,同样的神态举止,吴筱筱还是给出了认可的答案,可是......
“谁是他爹?你?”
不解的指向在场唯一有可能和小妇人扯上关系的人,可在看着齐沐投以她了个“并非如此”的动作时,吴筱筱觉得自己三观炸裂了。
“你居然和别的男人......那个啦?!”
“哪个?”
“就是那个!”
“......那个你个头,吴筱筱我看你是成日里看着尸体不想活了!”
管木子一脸迷惑,可当明白了其中深层次含义时,气得抽出一旁的稻草就往诬陷她的人身上砸去。
而作为被砸之人的吴筱筱则是想都没想,抓起脚边逗狗的男子开始当起了挡箭牌。
“你们......打架......能不能别牵扯到我!”
将糊脸的稻草一把扯下,气急了的章国延怒瞪着两个一见面就不得安宁的人。
“你!成日里能不能像个成家之人的模样,不要带着个姑娘家到处胡闹!”
被骂的管木子乖乖低头,揉着小娃娃的双手。
“还有你,成日里不学好,本以为此番前行你能改了被那小妇人牵着鼻子跑的坏毛病,如今看来竟是错信了你!”
被骂的吴筱筱却是一条就着,指着比她高半个头的人回怼道。
“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成日里一见到猫猫狗狗就被蛊惑到道儿都走不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章国延反驳,“我这是正当爱好!你......你那是不务正业!”
“嘁,咱俩半斤八两,别以为有个爱好就比我高尚了,我告诉你,别妄想限制我认识谁!”
“我才懒得管你,还有你和那小妇人才是半斤八两呢!”
“呦呵,你还不稀罕和我比较,我还不稀罕你呢!”
......
两人没头没尾的争吵再一次在狼河寨里爆发,也同样像上次一般,吵个一半就互相不理睬了,闹得习以为常的管木子压根就不想管。
毕竟这两人的和好速度同样令围观群众吃惊。
“娘亲,他们两个是因为圆儿哥的关系才争吵的吗?”
认真听完了整个吵架的过程,小娃娃只记得两人翻脸的起点好似是因为他。
“谁说的,姐姐和哥哥好着呢。”
将小娃娃委屈巴巴的小脸揉成一团,管木子朝着还在争吵的两人假意咳嗽了两声,待意识到吸引了两人注意后,又故作惋惜的说了句“圆儿哥心善,不愿让他人因自己吵红了脸”后,果然瞧着势不两立的双方下一秒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蹦了出来,口中也竟是相同的安慰之言。
“姐姐没生气,小娃娃不必多想。”
“哥哥也没生气,小娃娃不必自责。”
双方默契极佳,可在互相瞪了彼此一眼后,又开始不说话了。
“你看,娘亲说的不错吧,他俩没有生小圆子的气。”
无视掉面前的争吵,管木子将小娃娃调了个个,在注意到圆儿哥脸上还是愁眉不展时,竟是衣袖掩面,抽泣道。
“小圆子可是怪娘亲这几日没有去找你玩儿,生气了?”
“没有,娘亲不哭,圆儿哥没生气。”
没注意到薄纱之后隐藏的笑意,小娃娃安慰人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即便如此,还是仗着小胳膊小腿努力哄着人。
只是这番动作惹得一旁无奈的齐沐轻拍了下自家夫人的肩膀,提醒别玩儿过了。
直到管木子被小娃娃认真的模样逗乐,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朝着圆儿哥光洁的额头上“吧唧”亲上了一口。
“娘亲牌亲吻,天上地下独一份道歉绝佳物品,我家小圆子独有!”
正经模样压根没持续多久,在看见小娃娃因为一个亲额头动作而耳尖通红时,管木子彻底乐呵了,嘴里也在嚷嚷着些令人听不懂的自夸字词。
然而令管木子不曾预料到的是,她这边还没将人逗尽兴,那头的小娃娃借着抓住她肩膀时的力量,将小身板站直了起来,而后更是学着她刚才的姿势动作,同样朝着她的额头“吧唧”回亲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小娃娃口中还在小声念叨着,“我替爹爹向娘亲道歉”。
对于被个奶香奶香的小娃娃亲额头一事,管木子甚是满意,满意到根本不问圆儿哥为何替人道歉,反倒将之前因为爬山有些脏的额头擦干净,示意小娃娃再亲一下。
等到圆儿哥真的照着她所说的去做时,又趁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进,一把将小娃娃抱进怀里,双手还在胖乎乎的四肢上揉捏着,感受属于小孩子特有的柔嫩肌肤触感。
那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十几斤重的奶池中,奶香飘逸呀。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歪?”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温馨场景,吴筱筱有种说不清的怪异感,可两人间的自然接触又令她觉得这就是普通人家中的母子俩人会做的事情。
没办法下,她只得将这份怪异感归结于管木子行为举止上的不知收敛。
“你管我。”
管木子做着鬼脸,那表情,那神态在吴筱筱眼里活脱脱就是一种挑衅,好似在嘲笑她“我有儿子,你没有”。气的吴筱筱提醒了句他们是来干正事的后,不容拒绝的将两人分开。
只是在感受到小娃娃柔嫩,蓬松的肉感怔住了。
圆儿哥在被人拦腰抱起时没有丝毫的反抗,因为他想起来是在何处听到了“吴筱筱”这三个字,再加上姑姑名字里同样也有个“筱”字,导致他对于这位初次见面的姐姐充满了喜欢,可是在感受到腰间不老实的手时,有些不乐意了。
“圆儿哥怕痒。”
小小身板随着吴筱筱下意识的触摸开始扭动,偏偏抱着他的人丝毫没有反应,而是皱眉继续着上手的探究动作。
到最后,还是站在一旁不吱声的巴妥司受了小妇人的指示将小娃娃夺出了狼爪,抱到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免受新一轮的迫害。
“哥哥,我们能不能不再走远了?”
眼看着娘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之内,圆儿哥连忙叫停了还想继续往前走的巴妥司,可他发现即便停下了脚步,还是会听不见娘亲的声音。
“早知道圆儿哥不挣扎,让筱筱姐姐捏两把了。”
一改之前天真浪漫的可爱模样,小娃娃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看着远处的小院,口中更是老成般叹着气,抱怨着自己不该大惊小怪。
而在小娃娃唉声叹气的同时,少年郎就近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了下来,双耳在抖动了两下后,竟是开口对着小娃娃道。
“筱筱,别在此处瞎扯,我们还是先聊正事为妙。 ”
“你哪只耳朵听见说其它事了,还是说你比我有本事?那行,你来说。”
筱筱?正事?那是什么事?
大大的疑问在小娃娃脑海中形成,偏偏少年郎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等到圆儿哥视线左移,将不远处画面和少年郎所说景象重合后才发现,这是来了场实时转播呀。
“哥哥,你再帮我看看娘亲说了些什么?”
瞧见偷听有望,圆儿哥不自觉朝着少年郎身边凑了凑,而小院儿里几人的交谈随着巴妥司毫无感情的表述被无差错的传到一个小娃娃耳中。
和章捕快争执占了上风的吴筱筱道,“之前我在县衙里不是将所有人的尸首都检查了一遍,起先的确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可无缘无故死了十几个外乡人这事儿不得不让我和师父有所警惕,所以每日只要有空就会去查验一番,我记得事情发生转折是在大人答应查案的第五天,当时差不多傍晚时分,本该安安静静的仵作房突然浓烟滚滚,等到我们意识到不对劲,要去补救时,数十具尸首竟顷刻间全部呈现烧焦状,可当我们将仵作房搜了个遍又都没发现任何可以引燃的物件,当时事发突然,县衙里有人怀疑恐是有邪灵作祟,便上报给了大人,打算当晚便将尸首掩埋,不过我呢,又悄悄使了些小手段,将尸体给留了下来,那晚我记得自己是一个人留在仵作房中,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蜡烛都只点了一根,谁知道半夜鬼现身,差点没把我给吓个半死。”
管木子不信道,“就你这胆大包天,见鬼能把鬼吓吐的人,能被鬼吓着?”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呀。”吴筱筱扶额道,“当晚我刚用刀划破其中一位仁兄的肚皮,哪成想本来平坦如常的腹部猛然鼓气涨大,温度还急剧上升,一个没注意,我拿刀的手都被烫了个泡,之后呀,那场面就是你这成日里装神弄鬼的神婆都不曾见过一眼。”
吴筱筱犹记得在她将小刀拔出尸体腹部那刻,被划了个口子的肌肤处瞬间喷散出大量热气,与此同时,尸体上焦黑的一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嫩如活人的肌肉触感,可又在顷刻间,整个尸首上又浮现出一层白色的粉末,均匀涂抹着。
那头,有关尸首怪事的讨论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边,小娃娃不知是被大人的聊天内容吓到,还是怎么得,反正聊着聊着就整个人蹭进了巴妥司的怀里。
而在仰头盯了少年郎好一会张张合合的牙齿时,不由发出了疑惑。
“哥哥,你的小犬齿怎么长的和圆儿哥不一样?圆儿哥的牙是尖尖的,你的犬齿怎么同后面的大牙一样,方方正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