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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府顾间休息的院子里,当每日前来看望的顾娇消失在视线那刻,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贴着墙面悄悄没进了屋内。
  “不是说齐府是你家,干嘛跟个贼一样?”
  刚才被人好心挪到墙角,避免他下床被绊倒的小圆凳再次出现在了床位正中央。
  相较于顾娇之前的座位距离,此刻屋内不请自来之人除了坐的更远了些外,就连顾间开口说话都被人做着禁声姿势,警告莫要声张。
  “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孤男寡女是要避嫌的,尤其是这种看她跟个男人一起就满脑子幻想她下一秒就应该被浸猪笼的歹毒之人,更何况她今日来这儿是有要事相商的。
  “哎!你别乱动啊!”
  管木子在看着床上人欲要起身时一脸戒备,两只手也不自觉架起做着时刻防备姿态,惹得顾间颇为无语。
  不过该坐正靠在床架上的动作还是要做完,“你到底来找我干嘛的?若是想在这儿胡闹还请出去,我也怕被人误会,坏了名声。”
  “放心,你的名声不会被任何人破坏,迎接你的就只有事情被揭穿时的当场去世!”
  反驳之言说来就来,管木子觉得她命犯天煞,要不然怎么会刚走了个讨厌鬼,这会儿又被自己脑袋一抽招来了个披头散发的小屁孩成日里让她练练嘴皮子。
  还算好的是顾间这人要比一根筋的季言叙在某种状况下好用一些,“别忘了我让你住在我家的交换条件!”
  “忘不了。”
  顾间的回答一向言简意赅,瞧着管木子点头念叨他还算有点良心时总觉得今日约定达成,已经没有再留客的必要。
  所以在两人目光对视的那刻顾间选择请人离开。
  “这是我家还是你家!”
  自古以来哪儿有房主人被客人撵出去的道理,为了强调自己的身份,管木子还特意将圆凳移近了些质问道:“我今个儿来找事还有些别的事情要问你,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听到没有!”
  沉默就是答应,意识到顾间此刻不想说话的意图后,管木子开门见山道:“狼河寨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秘密要和我交代的?”
  “此话怎讲?”
  对于不明目的的提问顾间还是保持着十足的警惕,而在听见对方别扭异常的含糊了句“就昨个儿下午我听着齐沐他们聊到了这事儿,可等我去问时他们又不想多说”时嘲讽问道。
  “我还以为你能和他长久,没想到就过了几天倒先互相隐瞒起来,莫不是你们这对儿苦命鸳鸯要各自飞了?”
  “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
  听着耳边刺耳的猜想,要不是今儿个还有事情要问,管木子真想将臭袜子塞进人嘴里,只要能点头确认,摇头否定就成。
  偏偏现在的状况并不允许她随心所欲。
  “你最好给我态度放好一点,不让我下地狱都要扯着你和那位娇儿姑娘一起给我陪葬!”
  “你敢!”
  顾间心中禁区被不识好歹之人里外蹦跶,管木子始终一副邀人尝试的无所谓姿态摊着手。
  至于互相挑衅,决不让步导致的直接结果就只是双方僵持不下。
  “跟你这种没成年的小屁孩说话就是累!”
  大人不记小人过,明白问题还是要眼前人解答的管木子深知继续胶着下去于对方而言毫无损失,可对她来讲那就是损失惨重了!
  所以识相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后管木子又将话题重新绕回到狼河寨去。
  “我说那只是一场意外,我也不清楚,你相信吗?”
  不知内心是抗拒占分较大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顾间给出的回答就跟个屁一样,耳朵猛地一听感觉有点儿惊讶,可真当回过神来伸手去抓时手上除了空气,就还是空气。
  就连之前的那点臭味都被反应时间内吹过的清风不知道吹散到了何方。
  偏偏就是这种一听就极为糊弄人的解释在管木子这处却是点头表示肯定。
  “你相信我?”
  很多反应总是在管木子身上出现的意外且让人可以理解,瞧着自己问话,对方反倒先一步怀疑她时,嘴角一抹笑意微微勾起道。
  “狼河寨那档子事说起来复杂吧其实没有多么复杂,可说简单又有点太过于片面,不过无论哪种结果与你这个年纪而言,大概率上应该是完成不了的,所以我在最终构想上更趋向于存在一个更有能力的人在背后操纵的一切,刚巧就你刚刚的回答告诉我那个人一定存在。”
  “你今日来就是要问我这些?”直觉告诉顾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这些。”
  顾间的所有反应都表明着他只不过是偌大棋盘上的一颗小棋子,既然眼前人充当的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的角色,她又何必将过多精力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
  不过有用的线索诈不出来,剩余八卦倒是可以借着机会好好聊聊。
  “哎,跟我说说你和顾娇表妹进展到哪一步呗?”
  提起别人的感情管木子瞬间来了兴趣,可等她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很久,而对方丝毫回应都不给时又炸毛了。
  “该不会你们现在还在暧昧的初始阶段吧!有没有搞错,你在府中养病这么多天还在暧昧?你知不知道就唐一魇那个蠢驴都跟我妹妹更进一步了,照这个进度你们要到哪一天才能将恋情公布于众,该不会等我孙子绕膝,百年之后你们还在神交吧!”
  “……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管木子是十几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心他感情方面的外人,即便这人看热闹的成分居多,可就是一番稀里糊涂中顾间还是将如今他与顾娇的相处方式说出了口。
  “她不知道你的心意你直白点告诉她呀,姑娘家都是脸皮比较薄的,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天鹅反吃癞蛤、蟆肉呀!”
  此刻的管木子完全就是上学时期与朋友夜里聊小话的状态。
  本以为一番试探后能尝到甜甜的恋爱故事让一群春心荡漾的小女生们能够抱着枕头大喊“希望老天开眼,让信女也能体验一番人间甘甜!”。
  哪成想幻想还没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还是那种连喘气机会都不给的凄凉下场。
  气得管木子当下都忘了自己也是个刚刚踏入情感大流里的一朵渺小小浪花,硬是绞尽脑汁给人声情并茂的介绍起多年来书本子上记载下来的惊世绝招。
  只是一个时代造就一个阶段的产物,管木子直接明了的表明心意在顾间身上并不能找到合适的宿体。
  为了避免适得其反,在某人的手指头掰到第二十下时顾间叫停了摆明无用的方法介绍。
  “你要是真的没什么要聊的就请回去,我要休息了。”
  “放屁!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戳穿对方不想搭理自己的意图,管木子也算是借着话题岔开稍微平静了下心态。
  其实她今日来寻顾间除了打探一些毫无用处的线索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迎接新年到来,府中上下要开始做新衣裳的大事。
  说来往年做新衣的时间大多会被定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冬月,那个时候城中百姓都会为了新的一年做着最盛大的准备。
  可昨个府中除了两位老家伙的到来外还从城东迎来了章国延,吴筱筱外加一个小山随从的奇妙配置。
  于是在齐夫人见多年不归家的弟弟和刚认的干儿子一块儿出现时齐府的准备工作在一声令下中提前了月余。
  想着顾间现在好歹也是木子家谱里的一员,所以在接收到今年新衣任务时她很乐意为人某得一份福利。
  当然在打听到顾间坚决不要红色衣裳时,管木子表面连连点头答应,心中小算盘如何拨弄可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
  城东三人组的到来说来也是临时起意,反正管木子是在平樱道上瞎转悠的时候瞅着人群中高人几头的大脑袋时才反应过来家中有客人来了。
  不过想着齐府在近几个月内已经给齐小夫人本人弄成了个众多朋友想来则来,想去也不勉强的地方后也就没有太多惊讶。
  就是回家之后小娃娃听到消息兴高采烈来找小只玩,可在看见那个庞然大物猛然怔住的反应让管木子不由产生了疑惑。
  “小圆子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小只哥哥和之前长得有点不一样了。”
  看着样貌一模一样,奈何感觉不太对的小只,圆儿哥是满脑子的搞不懂,但这份纠结在小只陪他疯玩了一下午后也就无从查起了。
  齐府内的叽叽喳喳吵闹声还在继续,最多的变化可能就是人数的多少和玩耍地方的改变。
  而在看见一众身影吵闹着要去另一处空旷地方比试后陪人玩了一上午的章国延总算得空可以就某些问题向身边人好好讨教一番。
  “小师叔,筱筱最近胃口不好,还时常有些头晕,在城东好几次我劝她去看大夫她都不去,这两日您要是有时间能不能替筱筱瞧瞧?”
  说起此番突然造访的原因,章国延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这位齐小公子的小师叔说来他也就见过一面,还是那种老远打了声招呼的见面,要放在平日里他肯定不好就一些小事麻烦别人。
  可当他昨个在来的路上问起管木子“齐兄最近可有空闲?”,而对方告诉他小师叔的医术要比齐沐好时,在思量了一个晚上后他终是决定寻个最稳妥的人来将问题一回搞定。
  “我倒是日日都闲着,若是你家夫人有空,我现在也可以去瞧瞧。”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听着小师叔空闲时间一大把,还能当下解决问题,章国延一开始的那点儿别扭劲儿都没了。
  傻笑挠着脑袋在反应过来请人怎可不表态时,又赶忙乐呵呵的要去帮人推轮椅。
  然而正是这般稀松平常的动作在跨过一个高坎,而章国延想要借助自己力量将轮椅整个抬过去时发生了意外。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气味?”
  这种在十五年前就应该消失的气味。
  这种在他见到已无生命迹象亲爹身上的熟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