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听着外面的人传来的消息,大皇子昨夜祭拜孝惠妃,今日请封孝惠妃母家为忠伯府,万岁爷同意了。听完之后果然压不住胸腔里的怒气,狠狠地把茶盅掷到地上,怒骂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亏的本宫在这里还在为他谋划未来,他跟他哪个短命的贱婢生母一样!处处算计本宫,好一出孝子为生母报仇雪恨的戏码,本宫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既然本宫都这样了,何苦还为了那贱子着想,裁云,按照本宫说的去做。”
裁云有些惊讶有些无助的看着李妃,她不是不知道娘娘有多心疼大皇子,如今娘娘在气头上说的话,日后想起来定会后悔的,不忍劝道:“娘娘……”
李妃脸色灰白的罢了罢手,看来这次真的被大皇子伤透了心,慢慢道:“本宫有何顾忌的,你觉得本宫不做,有人会觉得本宫是个好人了?反正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不差这一件了,本宫索性就拼他个只为玉碎不为瓦全!”
裁云心疼的看着瞬间憔悴的娘娘,诺糯道:“娘娘……”
大皇子既然如此无情无义,半分母子情份不顾,她又何必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不必说了,本宫心意已决。”
“是。”裁云说完沉默了许久,默默的去里屋的格子里找东西。她知道娘娘这是要和大皇子断了母子情分,可这样做,未免让人觉得狠毒了些。
她记得那时候,孝惠妃因生大殿下血崩而去,当时万岁爷因公事而去了外地,王妃娘娘也因着娘家广安侯府老太爷的七十大寿而回去贺寿了,偌大的王府里只有娘娘一人当家。
贞仪主子是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生下了大殿下,而自己伤了元气大出血,躺着床上奄奄一息,知道自己也不能照看大殿下长大了,拼尽最后一口气拉着娘娘的手把襁褓里的殿下交给娘娘的,贞仪主子的话还历历在目。
她和玉容陪着娘娘去了产房,产房里血气污秽,贞仪主子脸色蜡黄,唇上全无一丝的血色,出气比进气多,断断续续但极坚定的说道:“姐姐,我……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把爷的孩子交给你照看,我放心……到时候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也……也不枉……不枉……”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去了,到最后也没能闭上眼睛,就那样望着襁褓里的大殿下,死不瞑目。
大殿下当时就哭闹不止,或许也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去了,娘娘手脚冰凉的阖上贞仪主子的眼睛,又抱起嚎啕大哭的大殿下,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家里没个主事的人,贞仪主子去了收敛都没人收敛,差人去请王妃娘娘,却连广安侯的门都没进去,到最后王妃娘娘却反咬一口,说娘娘抢了王府的掌家大权。谁又知道娘娘心里的苦?如今连万岁爷也怪罪娘娘了,大皇子也忘了娘娘为了他付出了什么。
这天杀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