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徐晓东没开自己的车,路上徐晓东说:“林队不在队里,还真有点不适应,事情发展真是太戏剧性了,你们的生父居然是……对了,烈国枭这两天有没有私下联系你们?”
“不要提他,提他我就一肚子火。”林冬雪皱眉。
“烈国枭现在是保释期间吧,你们是不是太放心他了,这家伙会老实呆着吗?”陈实说。
“问问专案组成员呗,晓东,老张有没有派人去监视他?”林冬雪说。
徐晓东摊手,“我们基本上每天都要找他,跟监视也差不多。”
陈实说:“我建议对他一定要格外小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千万别让他最后折腾一下。”
“明天我会向老张传达。”
“对了,什么案子啊?”
“割喉,一个男的被杀了,这种小案子难不倒陈哥的吧?”
“我自己都不敢说这种大话!”
现场是一处僻静的小巷,站在巷口的报案人见警察来了,这才如释重负,徐晓东询问他,陈实和林冬雪走进现场。
只见一个身着夹克衫的男子倚着墙坐在地上,喉咙上被割开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衬衫,他的脑袋歪在一旁,手上有血,似乎在濒死之际曾试图按压住伤口。
男子大概五十岁左右,从体型、衣着、外貌来看应该是从事体力劳动,他的眼珠翻着,仿佛在望向陈实背后。
看见这条伤口,以及干净的现场,陈实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老手做的,但愿这一次不是连环杀人。
“老陈,我这里有手套。”
林冬雪掏出一副橡胶手套,陈实戴上,翻开死者敞开的衣襟,找到了手机和钱包,看着上面的证件,他说:“李胜,五十六岁,卡车司机。”
他嗅闻了一下死者身上的气味,“死前喝了酒。”
然后拿起死者的手看了看,“手背上有几处细微的破损,这不是刀割的,反抗的时候被凶手抓伤的?伤口开口朝右上方……”陈实站起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凶手是从后面走过来,死者转身的时候被一刀割喉。”
“干净利落的手法。”
“没错,现场几乎什么也没留下,还是等鉴定人员过来吧!”
他们目前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现场。
徐晓东已经问过话,让报警人先走了,三人就在巷子两边守着,终于警车来了,彭斯珏拎着勘察箱下来,看见陈实打声招呼,说:“你也在这?”
“正好在附近。”
趁鉴定人员开始调查现场,陈实掏出死者的手机,翻查着上面的通话记录,说:“给死者家属打个电话吧!”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哇的一声,一个女人满眼是泪地说:“我老公出事了吗?里面躺的是我老公吗?”
“你老公叫什么?”陈实问。
“李胜,晚上他出去遛弯,一直没回来,我听邻居说下面有人死了。”
“节哀顺变……”
听到这话,女人哭得很凶,林冬雪递上纸巾和安慰,丈夫横遭意外、惨死街头,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陈实小声对林冬雪说:“先送她回去吧,在这里看着只会更伤心。”
林冬雪点头,送女人回家去了。
陈实对徐晓东说:“我们去找找附近的监控。”
两人在周围收集监控视频的时候,一个扒在商店柜台前的闲汉问:“李胜叫人杀啦!大老远就听见他老婆在哭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老婆比他小很多?”
“怎么,你认识他?”陈实说。
“老邻居了,我们这一片以前都住在印刷厂大院,后来回迁搬到这儿来的。”
“你对死者有什么了解吗?”
“嘻嘻,提供线索有奖金么!”
“这叫线索?”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线索!”闲汉一脸神秘。
陈实对店家说:“给他拿包玉溪,我付钱。”
“警察也太扣了吧,再来一包中华!”
闲汉得了烟,拆开一包来递烟,陈实和徐晓东拒绝了,闲汉吞云吐雾地说:“李胜这人脾气特别爆,以前住一块的人都管他叫大炮筒子,当时听说这一片要拆迁,他为了能多算点面积,找人在自家上面加盖了两层。结果到了拆迁的时候,人家说这是私搭乱建,不能算回迁面积,李胜就不乐意了,跑去找领导、找拆迁办,他跑到一个领导家里,拿一瓶敌敌畏威胁领导,说要是不给他算面积,他今天就死在这儿,折腾来折腾去,领导实在不想招惹这种人,最后给他多返了二十万的拆迁款。后来他娶了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老婆,每天在城里拉拉货,回家就喝酒看电视,小日子过得美得很。”
“他有孩子么?”
“好像和前妻生过一个吧,我好久没见着了。”
店家插话道:“是个女孩,自从上大学就没回过家,李胜到处跟人说她女儿现在在国外,吹nb呢,谁不知道她女儿跟他断绝关系了。”
“为什么断绝关系?”
“可能是因为家暴吧!”
“他前妻呢?”
闲汉回答:“不知道。”
陈实伸手把桌上的中华拿回来,“看来你也提供不出什么线索。”
“别别别。”闲汉赔着笑脸,“我知道他和谁有仇!”
“谁?”
闲汉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李胜脾气不好,处处与人结仇,这些名字徐晓东全部记下来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陈实又问。
“晚上六七点,我看见他拎着一袋西红柿和一瓶二锅头回家,还打了声招呼。”
店家又插话说:“警察同志,我也有线索要提供,我八点左右听见有人在外面大吵大闹,李胜那嗓音我一听就听出来了,你们去那家利民烟酒店瞧瞧吧!”
“好的,谢谢。”
两人旋即来到那家烟酒店,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男人正在用拖把擦洗地面,陈实闻见有酒味,还有血味,厉斥一声:“你干嘛呢!”
第855章 诊断书的出现
听见喊声,男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拖把也掉到了地上。
走进店里,陈实看见地上有酒瓶的碎片和些许血迹,昏暗的灯光衬托得狭小的店内气氛越发可疑,陈实问道:“你是店主?”
“对,你们买烟还是买酒?”
徐晓东亮出证件,店主说:“哦,警察啊,李胜真的叫人杀啦?”
“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听人说他八点左右来过这里。”
“没……没有,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陈实想起死者手背上的伤口。
“我刚才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酒,把手划伤了……”
“让我看看你的手。”
店主吓出一头冷汗,支支吾吾,不停地在裤子上搓着手掌,陈实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李胜是不是来过?”
“没……没有来过。”
陈实抬头瞅了一眼,“你店里是有监控的,让我们看看。”
“别别别。”店主一脸尴尬地承认,“好吧,他确实来过,和我……和我吵了一架,我不是怕你们怀疑么,毕竟人刚走出去就叫人杀了,这条街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我心里也很害怕呀!”
“故意撒谎,只会让我们更加怀疑。”
店主羞愧地低下了头。
陈实说:“我们看看监控吧!”
调出店内的监控,李胜确实是八点钟左右进来的,他和店主讲了几句话,然后拿起架上的一瓶五粮液,店主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拽着他的胳膊往柜台上砸,酒瓶摔在地上,李胜捂着手走了。
店主解释道:“这家伙蛮不讲理,前几天跟他一起打麻将,本来我是不想去的,怕输钱,他说一毛钱一把,玩玩而已。那天他手气特好,打完叫我给他二十块,我说不是输一把一毛钱吗,怎么按分算了,合着你赢了就按多的算,输了就按少的算?这不是不讲理吗?就为了讨这二十块,他天天跑来说些闲言碎语,找我麻烦,刚才我说了他几句,这老东西不高兴,非要拿酒来抵赌债,拉扯的时候酒打碎了,不小心把手把划伤了,就这点事情,说来简直可笑。”
“监控上可不是‘不小心’,明明是你拿着他的手往柜台上砸的。”陈实指出这个细节。
“呃,当时没想太多,我也是气着了。”
看着地上打碎的五粮液,陈实想这事闹的,一瓶五粮液也不止二十块了,他平静地说:“你真得感谢这段监控,不然死者身上有伤,有你的指纹,你店里有他的血,这事根本说不清。”
店主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连称:“是是是,我不该冲动的。”
“看来李胜这人挺霸道的啊。”
“是,他就是不讲理,大炮筒子,为了一点小便宜能吵上天,我可不愿意和这种人来往了。”
朝店外望了一眼,陈实说:“案件发生在半小时之前,你有没有目击到什么?”
店主愣着眼朝外面瞅瞅,摇头。
最后,陈实和徐晓东把店里的监控拷走了。
彭斯珏那边的勘察结束了,林冬雪也从李胜家里回来了,林冬雪说:“晓东,这案子你不用管了,你们专案组忙得要死,正好这两天我比较闲,我来查吧!”
“那太好了!”徐晓东欢呼一声,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又讪讪地解释,“我意思是,这安排很合理。”
“赶紧回家陪你妈吧!”
“我没开车……”
陈实说:“坐我车要付钱的。”
送徐晓东回家,两人各自回去了,隔日一早陈实来到局里,看见一帮警察聚在法医试验室外面,人群中传来抽抽嗒嗒的哭声,徐晓东在说:“小李,你别难过了,一定会查明白的。”
“怎么了?”陈实惊讶地说,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剧情。
林冬雪勾勾手指,把陈实叫到旁边一间办公室里,皱着眉头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知道昨晚死的人是谁吗?”
从林冬雪的反应陈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问道:“谁?”
“小李的父亲!早上我们去查李胜的户籍资料发现的,小李确认了遗体,就是自己的父亲,她小时候父母离婚,自然虽然被判给父亲,但是自从上警校之后就一直没回去见过他。”
哭声从走廊里传来,两人朝那个方向望去,林冬雪哀叹一声说:“死者家属接待过不少,这次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