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叫宝蛋气得手一抖,几乎又给他打出一团火,好歹是顾忌着孩子,忍住了。
她盯着肖瑶,语气里终于真正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承载着这样的能力,继续在昆仑吸收天地灵气,你就不怕他幼年夭折?”
“只是一棵树啊。”
说到最后这句,宝蛋是怒极反笑,一眼过去,便叫人明白寒凉彻骨的意思。她道:“肖瑶,你就不怕他恨你?”
肖瑶抱着个孩子,神色不过僵硬,便又恢复笑意盈盈的模样:“怎么会?”
“那么好一个孩子,化生于昆仑,长于昆仑,饮的是天地间最澄澈的水,吸收的也是四海八荒里最纯净的灵气。”
“他该生来就能够普度众生,能叫最顽冥不化的恶人被感化,他的灵魂干干净净,生而承载着抚育代表着祥瑞的神鸟的责任。”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该是人间至善,怎么可能学会恨?”
这样难受也只不过是在哭,没凭本能,想着狠狠去咬叫自己难受的人一口,连生气都不怎么擅长的孩子,既然学不会恨,又怎么会恨他。
况且,有些事情,是荣光啊。
他会将他的荣光,一并留给这个孩子。
他含笑看着对面的神女终于有了些动容,嘴唇轻颤,缓缓说出一个字:“那……”
之后,肖瑶神色猛地一变,同时,扎眼的赤色自肩膀上蔓延开来。
——原来在说出那个字之后,宝蛋眼中的动容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换上过于分明的嘲讽。
神女挑眉,做出搭弓引箭的姿势,未待肖瑶反应过来,金光便已经穿透他肩膀。
虽说不是头一回这样伤肖瑶,这一回收手之后,宝蛋的手却有些抖。
只是她很快稳住,恢复惯常镇定,也终于将先前的话补全:“那……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姑娘不再看他,转身便走。
肖瑶也终于泄气,稳稳抱着娃娃,疼得咧牙咧齿,却还是要笑着:“你不能恨我啊,小宝贝。”
这一回从睡梦中醒来,单善直接变回原型从变回人形,直接从凤凰羽翼下头挣扎出来,也顾不得自己跟贺影幢究竟是以什么诡异姿势度过一晚上,直接扑到洞口,吐了个天昏地暗。
说来贺影幢原本是裹着脑袋睡觉,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大清早叫人撞得脑袋转了几转,看到袭击自己脑袋的影子就这么窜出去,之后外头便传来阵阵干呕声。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单善。
生菜叫自己裹着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就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联系到梦里头奇奇怪怪抱着个娃娃四处对人说是自己生出来的的那个奇怪神君,一个念头闪过,话便脱口而出:“你有了?”
晕得妈都不认得的单善:“……?”
贺影幢他是有毛病?一棵生菜要怎么生?
就算不是一棵生菜,一棵树也不能生啊!
呸,就没这功能,生什么生。
于是贺影幢只得到含着盈盈水色的一个瞪视,便没人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