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涂山昊与涂山眠一同出到外头去找单善跟小狐狸崽子的时候,单善正陪着涂山萱玩,涂山萱坐在单善给催生出来的藤编小凳子上头,歪着脑袋听单善讲青丘外头的故事,听得极其认真,一双眸子恨不得黏在单善脸上,叫人摘不下来。
而他们身边,还站了另一名狐族少年,面容不及涂山萱精致惹眼,倒是更像涂山眠,是叫人觉得沉稳安宁的相貌,即便听故事,也只是安安稳稳坐着,没同涂山萱那样逾越,扯着袖子还不够,若不是怕辜负了单善给催生凳子的心意,怕是恨不得化做原型蹲在单善膝盖上撒娇卖萌求摸摸毛。
不需问,贺影幢便猜出那位相对沉闷的少年便是涂山昊与涂山眠的长子,青丘之国的那位少君——在他看着来,这也实在是一位可造之材。
只可惜,后来出来的九尾狐里头,并没有这一位。
——至于徐秋意那个不知道来自于哪里到底是白萱后代还是旁的漏网之鱼的九尾狐,贺影幢以为,这样子沾花惹草(电视上撩了无数无知少女)口不对心对单善似乎还有点儿非分之想的不大正经的九尾狐,绝对不会是青丘少君涂山芸这样子的小可爱。
况且徐秋意不姓涂山也就罢了,涂山到底惹眼,他居然还不姓白。
秋意秋意,一只九尾狐到底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根本就想不明白嘛。
他过于复杂甚至不能被自己理解的心理活动显然也不可能被别人理解,涂山眠跟涂山昊甚至没有注意到这头,一个是没言语,一个则是看着两个儿子皱了皱眉,开口:“小萱,芸儿。”
最先给出反应的是涂山芸。
在少年心里头,“听故事”显然不属于正事范畴,而在“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美好早晨时光里头,他居然没有继续用功,而是同小弟一起玩闹,实在是不应当。
于是涂山芸站起来,略为心虚地低下头:“父君,阿娘。”
喊涂山眠的声音显然要比喊涂山昊的声音小一些,不难看出这个家里头到底谁的话语权更重。
涂山萱则没他这么多顾及,看见爹娘的那一刹便成了一只欢欣的小鸟儿,一头扎到了涂山眠的怀抱里头:“母后,仙君同我讲了许多外头的事情,人间真好啊!”
听着涂山萱似乎无心的话语,贺影幢与单善皆是一愣——同时觉得先前的话题大概也不是那么的妥当。
外头的世界固然是好,可涂山萱一只小狐狸,哪怕聪明,也不是说就不可能叫人骗了去——他们未经对方父母同意,给一个孩子传输了一些本不需要知道的知识。
单善自个儿心虚,却也明白没什么好解释,便起身:“帝君、帝后。”
原本想着这双夫妻大抵会不高兴,谁料涂山昊却是一笑,从涂山眠怀里头接过涂山萱,放到地上:“外头的世界自然极其有趣,这些日子,还劳烦仙君多同他们讲一讲。”
单善一愣,再对上涂山昊一双充满笑意的眼,才明白——涂山昊并没有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