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正庭在她没有赶到的时候就病危去世了,那么谁来给她一个真相?谁来给她枉死的母亲一个公道?!
“傅瑾年……”
林余笙不知道傅瑾年为什么要这么喊她,她听出傅瑾年声音不对劲,于是在这混沌的思维之中,她终于回过头去,看向身后被人阻拦着的傅瑾年。
“我必须要走的……”林余笙的脑海里满是童年的记忆,是苏语柔说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准备蛋糕,是专门给她学习而做的,可是她回来后,看见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一幕幕,伴随着她,她甚至看见苏语柔隆起的腹部,一尸两命,都是血,在十几岁的那个夏天,她从那天以后,每天都是噩梦。
梦里都是血。
“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这不是我认为的结果。”
她以为,母亲意外去世,而她在身边的同伴都有母亲呵护照料的时候,变成了一个人,她没有母亲了,但往常公事繁忙的父亲,忽然之间变得异常疼爱她起来,他时常归家,会给她带回来礼物,还会言语关心问候她。
在十四岁之前,她的家人只有母亲,父亲可有可无,他们父女感情薄弱,经常不见面,而十四岁之后,她的家人就只有林正庭,她以为这是上天补偿她,没了母亲,父亲回来了。
但现在,所有她堆砌的,自以为美好的世界终于全盘崩塌,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告诉她林正庭之所以如此待她,不过是因为愧疚自责,的确是补偿,但这些言语间的父爱,是用母亲的性命换来的。
这怎么可能?!
“林余笙!你回来,离开元临辞,过来。”
傅瑾年察觉她的异常,但具体的事情他并不知晓,便只如此开口。
“傅总这话就不对了。”
元临辞打横抱着脱力的林余笙,她仿佛忽然丢失了魂魄,眼神涣散,靠着这最后一丝理智维持。
而此时,元临辞藏在指尖的东西,被他慢慢摸索,一股异香飘散在林余笙周身。
元临辞开口:“余笙,你看,傅瑾年不让咱们走,要知道,这一次阵仗如此隆重浩荡,你作为主角要是离场了,傅瑾年的面子往哪里搁?”
“男人啊,到底是面子重要的。”他补充。
这些话挑拨的意味隐匿,他出声温和,听着倒像是真的在为林余笙考虑似的,又像是在提醒:“余笙,你不是还要赶着去见林正庭最后一面吗?”
“林余笙!”
傅瑾年抬起腿,熟练地放倒身边一个保镖,而此时,周围宾客已经渐渐混乱,出现的都是一些不明来历的人,训练有素,似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拦住他。
而因为今天举办宴会,所以傅家老宅的里的防线都被调去门口,这边发生意外,通知的消息传过去,傅家的人还在赶来的途中。
以至于现在,只有傅瑾年与这些人对峙着。
林余笙摇头,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她浑身发颤:“傅瑾年,你先放我走好不好?”
“我太不甘心了,我眼前都是血,”她抬起手,在这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手上也都是红色!
“我回来再和你说,”林余笙吓得将手放在身上胡乱擦,试图将这些血都擦干净,“我……”
傅瑾年脸色阴沉,相隔太远,他无法具体观察到林余笙的神色,所以此时,他只能先解决身边的这些挡路的东西。
看见元临辞要带着林余笙离开时,傅瑾年最后道:“林余笙!你要跟他走吗?”
元临辞抱着林余笙走了一段路,便将她放下来,在她摇摇欲坠时,一把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余笙,傅瑾年向来强悍惯了,他不会管你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拦着你。”
“我们走吧。”
说完,元临辞带着林余笙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