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跟你说话呐!你都听进去了没?”袅袅见余世良呆愣在原地,有些生气,提高了音量。
余世良被袅袅突然尖锐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木讷的点点头。他久在庄子上,很少见到如袅袅这般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动容,走了神。
袅袅看着渐渐远去的余世良,小声嘟囔了一声,呆子。
……
秋风习习,薄寒入袭,偏巧这几日连着下了好一阵的雨,莫欢只能带着屋内的丫头们在玩牌打发度日。
“哎呀!小姐你看云偲,她玩牌还玩不起了,明明输了非要耍赖!”袅袅边说着边要作势去打云偲,云偲左躲右藏,袅袅气急。
袅袅将牌跟筹码往桌上一推,气恼的说到:“好个没脸的丫头,也就一吊钱你也能跟我赊账,还耍赖不认账,你这牌品真差,不跟你们玩了!”
云偲本就只是想逗逗袅袅,见她真的生气了,赶忙上去哄,“我的好姐姐,都是我的不是,给你赔不是,原是想逗你玩呐!”
袅袅只转过身去,不理会云偲,云偲不得法,只能来求助莫欢。莫欢摇摇头,起身走过去将袅袅拉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让我看看是不是被气哭鼻子,怎么好好玩着,就闹起来了,人都认错了,咋还扮大黑脸,莫不是想当铁面判官?”
莫欢一席话,逗得大家都乐呵了起来,袅袅又羞又恼。
“小姐,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跟她们一起打趣我,小姐才是坏心眼!”袅袅对着莫欢娇哼一声,欲起身走开,让她们自去玩乐。
云偲云鸯二人将她拉住,莫欢又在一旁宽慰,好说歹说将人留住,屋内欢笑声不断,祥和一片。
“大小姐,老夫人差人过来传话,让大小姐晚膳去寿安堂同老夫人一起用膳。”房门外传来婢女通传的声音,屋内人这才停歇了下来。
袅袅过去将门帘掀开,对传话的人说道:“你且去回了那人,就说我们知道了,小姐刚午睡起来,收拾好了就过去。”
婢女福了福身,转身朝院门走去回话。
莫欢坐在铜镜前,云偲云鸯二人一个为她梳妆,一个帮她整理服饰。莫欢穿了一件百花蝶卷细绒的比甲短袄,下配同样式齐腰襦裙,只不过不同的是在裙尾处仅点缀绣着一圈海棠花,并不会压过了上袄的光彩。
“小姐带着只蝶舞熠熠红银簪步摇如何?”云偲将步摇在莫欢墨发上比划,莫欢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点点头,示意她簪上。
“这步摇是母亲给我的头面吧。”莫欢记得清楚,这是她去年生辰,温氏送的,左右不过是敷衍蒋氏那边,不得罪就是了。今日拿出来陪她这一身,也是相称。
晚间传饭时辰,莫欢提着个八宝食盒盈盈踏步而来,蒋氏见了莫欢满心欢喜,唤了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祖母,这是我亲自下小厨房给你做的几样开胃小菜,听花嬷嬷说您最近胃口不是很好,欢儿可担心了。”莫欢将八宝食盒里的开胃小菜端出来,摆放在蒋氏的面前。
精致的瓷碟里装着分量适中的小菜,每一样都不同,有新花样。蒋氏开心得合不拢嘴,直夸莫欢孝顺。
“你这小猴头也会做菜了,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蒋氏慈爱的看着莫欢,莫欢跟蒋氏说笑逗乐。
温氏带着周婉言迟了些到寿安堂,进屋就看见蒋氏跟莫欢祖孙融洽的画面。周婉言心有不甘,但面上也不能直直撕破了脸来,蒋氏是知道换女事情的,但是她默许了,还一味专宠莫欢。
周婉言内心暗自将蒋氏记恨,温氏拉着周婉言入座,“母亲,欢儿来得可真早,婉言给您做了几样点心,你看看可喜欢。”
温氏推了推周婉言,让她将点心端出来。
“明明是你们晚了,点心先放着,先传饭吧。”蒋氏不是不心疼周婉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温氏做得也太过偏心了,所以她才没有怎么搭理她们。
周婉言端着盘子默默坐下,眼中满是失望。纵使她是嫡亲的孙女,也抵不过莫欢一丝一毫,这样的讨好奉承,竟连一眼都瞧不上。
饭桌上气氛僵硬,草草结束。
夜晚,温氏来到周婉言房内,见她还未睡下,关切的问道:“我的儿,还在为了白天的事忧心,也别怪你祖母偏心,毕竟欢儿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了,是亲近了些。”
“母亲,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了,但是这件事你一定得帮帮我,我不想嫁入端王府,一定有办法的,只是祖母跟父亲不愿意去得罪端王爷是不是?”周婉言眼含泪珠的望着温氏,语气里满是乞求。
温氏心抽痛,她又何尝不想将周婉言从火坑里救回来,可是她做不到啊,她又能怎么做。
“这件事情是你父亲去跟端王爷商议好了,母亲也阻拦不了,况且当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明明想着欢儿能好好照看你,结果她却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温氏说着越来越气,将全部的责任都怪在了莫欢头上,若不是莫欢没有将周婉言照顾好,周婉言又怎么会嫁给那个阉人。
周婉言见温氏对莫欢也有怨恨,眼睛滴溜一转,“母亲,对方只说了是莫家的女儿,表姐也是莫家女儿啊,而且表姐现在还顶着莫家嫡女的身份,比起我这个被认作义女的身份来说,更能让端王府接受一些吧?”
周婉言一字一句的引诱着温氏,她想让温氏答应了她这个计谋,这样她就能设计将她跟莫欢对调,亦如当年她俩被对调一样,那属于她的一切就都能拿回来!
温氏有些犹豫不决,她一向不敢忤逆莫亭渊,如今这事情是莫亭渊已经商定好了,分明不可扭转。可是一面又是多年不见的亲女,苦苦哀求,终于还是母性的天性压过了对莫亭渊的服从。
“婉言,母亲答应你,绝不会让你这一生就这样断送了,数十年前已经牺牲过你一次了,这次让她把你挡灾又何妨,就当是她还你的!”温氏心一横,终究还是答应了周婉言的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