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周婉言前脚刚走,宋姑娘等人便再无半点遮掩的耻笑起来。
“莫姐姐难道就不生气么?”一位姑娘凑上来问。
“为何要生气?”她佯装不解。
那姑娘捏着帕子掩面笑了下,“你们家这位表姑娘做出这般不检点的事,可是会影响姐姐的名声的,姐姐竟还待她这般好。”
莫欢在人前待周婉言态度亲昵,上次永宁侯府一行不惜为了她得罪将军府宋姑娘,哪怕是在周婉言出事后也不见有一句奚落。
众人只道莫欢性子好。
莫欢不说话,那粉衣姑娘又道:“莫姐姐好的性子,可小心别被有心人算计了去。”
“是啊,我瞧着这位表姑娘可不简单呢。”有姑娘附和。
莫欢弯唇轻笑,劝着几人,“她是我表妹,况且接下来她就要议亲了,我母亲十分喜欢她,你们可莫要再说了,否则我可是要遭殃的。”
前世周婉言受温氏教导,巧舌如簧成了贵女圈子里的焦点,不仅如此,还利用自己远亲的身份散布谣言,说自己待她不好。
那些与之交好的姑娘便对她厌恶起来,她那时不知原因,还傻乎乎的被周婉言做了垫脚石。
如今,她受到的这些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几位姑娘闻言面面相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宋姑娘再斜对面坐着,也加入进来。
“我就说她一个乡野来的,心思不纯,竟哄的莫大人与夫人如此偏爱她,真是奇怪。”
她这番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谁不知道这两日莫亭渊几乎日日往瑞王府跑,每回去必带了不少珍宝过去。
若是府中亲女也就罢了,偏偏是远亲家的姑娘,还把嫡女比了下去,真是令人费解。
“可不是么,宋姐姐有所不知,我听依兰说,莫夫人在周婉言初见送礼时给了自己的陪嫁物件呢。”
莫依兰乃是莫二爷的嫡出,比莫欢小上三岁,前两日被送往了女子私塾读书去了,说话的正是墨依兰的手帕交。
那姑娘的话一出,周遭静了一瞬,众人神色诧异。
哪儿有人给亲戚家姑娘见礼送陪嫁的?
“莫姐姐,这周婉言莫不是你的同生姐妹,小时候被遗弃了不成?”粉衣姑娘大胆的猜测。
莫欢没想到居然有人知道温氏见礼一事,不过这样也好,懒得叫她再添一把火了。
不得不说,这姑娘说对了一半儿。
“你想多了,我母亲怜惜她没有双亲,这才用心照顾她的。”她笑着解释。
这事儿迟早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放出一点儿星火,说不定还能引得藏蛇现身。
“没有双亲。”宋姑娘冷哼一声,“我瞧她活的这般自在,前两日斗才风头尽出,不曾有半分伤心模样啊。”
莫欢没再说话了。
到底是周婉言自己引起的公愤,她素来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她现在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偏厅里的姑娘们聊的火热,周婉言俨然成了她们的饭后谈资。
另一边,莫府最偏僻的一处杂物房里,周婉言被后脑的疼痛刺的幽幽转醒,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红衣张扬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俊美的脸眸色阴鹜,眉梢扬起的弧度肉眼可见的染上猩红色。
周婉言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后背却靠上令人心惊的冰凉。
是一堵墙。
她这才有心绪查看周围的环境,是一间荒凉的很久的杂物间。
男人步步靠近,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
周婉言怕了,一脸惊恐的问:“世,世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穆淙勾唇,笑容疯狂,一步步靠近,低沉的嗓音里弥着杀意,“周婉言,听说你准备找别人代替你与我成婚?”
他隐疾的事情都瞒了这么多年了,偏被这个贱人给揭露出来,这本就让他愤怒不已,不成想,周婉言居然妄想让别人替嫁。
穆淙是看不上周婉言,但他也不容许别人如此挑衅他,更何况,他还等着这贱人嫁过来,好好的折磨他。
这些日子他梦魇不断,无数熟悉的面孔在他面前晃悠,嘲笑他是一个无根之人。
现实之中,这些人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耻笑他多少回了。
这些都是拜这个妄图勾引他的贱人而起,他怎么能甘心放过她。
周婉言心里“咯噔”一声,万万没想到穆淙会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母亲已经与瑞王府提起过这件事了?
男人眸子里的血腥看的她心惊胆战,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世子,我,我不过是一届乡野女子,表姐她是我府嫡长女,她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人,我,我高攀不起你。”
事到如今,周婉言只想尽快脱身,顾不得自己所在意的身份之别。
穆淙的目光又冷一分。
他不过是试探一番莫欢的话是不是真的,这贱人倒抖的干干净净。
他贴近对方,冰冷的刀刃按在少女白净的皮肤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她的皮肤,露出里面的血肉来。
周婉言吓的几乎惊叫,刚开口男子手上的力道便重一分,未出口的声音只得吞了回去。
穆淙的手自对方的腰间游走,瞧见她面上的恐惧只觉得兴奋至极,“当初你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身上那只手不安分的落在了胸口,周婉言的脸涨的通红,可她不敢叫,也不能叫。
“我,我当初是鬼迷心窍,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她嗓音里满是哭腔。
然而,“刺啦”一声。
“啊!”
她低声惊呼,胸口一阵凉意窜了进来,温氏才命人制的新衣在穆淙的手下已然碎成了两片,露出里面粉色的小衣与大片的肌肤。
周婉言再也承受不住的低声哭了起来。
“啪。”
穆淙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咬牙道:“你还哭,本世子如今遭受的所有耻辱都是拜你所赐,今日,我定要好生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周婉言被打的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激起她心里的狠戾。
她当时也不知道穆淙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无根之人,否则她岂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