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舒服,枭天佑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别扭:“你就算手忙脚乱,爷爷也会喜欢你。你不用去刻意讨好他,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刻意讨好我。毕竟,将来是我跟你过一辈子,不是爷爷。”
林安好撇了下嘴,没理他。
枭天佑这种人,只要给他点阳光,他就会灿烂。
所以,冷处理最好。
看见林安好的反应,枭天佑心里更不舒服。
刚才说到爷爷,林安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她那样看着他,瞳眸中流光溢彩,仿佛含着最璀璨的星子。
而因为专注,因为想要答案,她的脸颊上微微有些红晕,像一朵明艳又饱满的花,娉婷得踩在人的心尖上。
可是,一听说让她讨好他,林安好立刻换了一副脸,就好像他是一堆垃圾。
这个死女人,她对一个老头儿都能感兴趣,为什么对他枭天佑一点兴趣都没有?
昨天,她还像一只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兽。
他去医院找到她时,她那么可怜巴巴。
他把她抱离医院时,她那么乖顺地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安静又听话。
不过隔了一天,她就变得光鲜亮丽,像一枚饱满成熟的樱桃,连脾气都见长了。
是谁,滋润了她?
是谁,给她壮了胆?
目光黯了黯,枭天佑的瞳眸中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
方向盘一转,卡宴向银座方向驶去。
“你干吗去?”林安好赶紧问。
“你第一次上门,总得给爷爷买点见面礼,总不能甩着两只手去吧?”
“我知道呀!所以我给爷爷带见面礼了。”
“你带见面礼了?”枭天佑把车停下,诧异地扭头看林安好。
“带了。”
林安好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罐子,递给枭天佑。
枭天佑打开,一股掺杂着淡淡药味的浓郁茶香飘出来,他差点打喷嚏。
“这是什么?这么呛人?”枭天佑揉着鼻子问。
“这是我自己给爷爷配的养生茶。茶叶是茉莉花,里面加了菊花、决明子等等中草药,可以治疗失眠,能明目,还能降血压。我给我叔叔配过,我叔叔很喜欢。”
茉莉花?枭天佑哭笑不得。
茉莉花这种低级的茶叶,爷爷会喝吗?
不过,难得林安好有这份心。
“你怎么会想到给爷爷配茶叶?按照爷爷的身份,银座里买来的茶叶,爷爷都未必称心。”
“对,我知道。”林安好扬起长睫。
也许是想到很快就能摆脱枭天佑,此时林安好的心情不错。
她看着枭天佑,笑意盎然:“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给爷爷带什么礼物。你想想看天佑,我的家境爷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那个条件跑去银座给爷爷买礼物吗?爷爷又不是傻瓜,我用你的钱给他买礼物,他嘴巴上不说,心里大概不会喜欢吧?这个茶叶看起来不怎么贵重,但效果还不错。也许歪打正着,爷爷会喜欢呢?”
林安好没说,这罐茶叶,爷爷一定会喜欢。
因为,这是枭旭尧的主意。
枭旭尧说,爷爷既然选定了林安好做孙媳妇,那么,一定会把林安好的身份和家境调查清楚。
爷爷不在乎林安好的出身,也不在乎林安好的窘迫和贫穷。
具体为什么爷爷那么喜欢她,林安好不知道,枭旭尧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那样一个叱咤商场一辈子的老人,什么没见识过?
不管买什么,爷爷都不见得会喜欢。
既然虚伪的阿谀奉承不一定能打动爷爷,那么,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
枭旭尧上次见过林安好给林顶天配制茶叶,当时,林安好的神色令人动容。
不管林顶天怎么对待林安好,这位叔叔,都是林安好心目中唯一的亲人。
林安好对林顶天的孝顺和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真诚!
既然什么都打不动爷爷,那么,用真诚怎么样?
枭旭尧告诉林安好,爷爷有高血压,并且年纪大了,睡眠不太好。
所以,林安好就亲手配制了这罐茶叶。
茉莉花是她去茶庄买的,今年的新茉莉,各类中草药也都选择了饱满大颗粒的。
小小一罐茶叶,实在夹杂了林安好太多的心血和真诚。
枭旭尧觉得,这样一罐茶叶,一定能打动自己父亲。
林安好又没见过爷爷。
枭旭尧这么有信心,她自然相信。
所以,今天虽然是第一次上门,林安好也没觉得多紧张。
枭天佑哪里知道这些?
林安好这么得意,还胸有成竹,他看着都觉得高兴。
“对!说的有道理。”点点头,枭天佑把茶叶罐递还过来。
林安好刚接住,枭天佑却突然用手摸了下她的脸:“安好,回头给我也配一罐,我也喝喝看。”
林安好赶紧缩回来:“这么廉价的东西,你不会喜欢喝的。刚才你还说呛人。”
也不在乎林安好防贼般的表情,枭天佑冲她笑笑:“牛肉面也很廉价,但我觉得味道不错。”
“安好。”目光变得愈发温情,枭天佑突然说:“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
避开枭天佑的目光,林安好抿着嘴唇把茶叶罐放回自己包包里。
枭天佑也不介意她的冷淡,重新发动车,转移话题:“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林安好莫名其妙。
枭天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本来昨天就没打算让你再回去,不过,你大概在小叔宿舍里留了些东西。所以,你跑回去我也没说什么。今天见过爷爷,你就正式搬去我家,跟我同居!”
如果以前几次枭天佑想强她,那是锐刀子割肉的话。
那么昨天,那三个多小时的囚禁,加上枭天佑隐忍周密的圈套与诱惑,对于林安好就是钝刀子割肉。
锐刀子割肉会很痛,但就痛一阵。
可钝刀子割肉,一下一下、藕断丝连,足以把人割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活活疼死。
只要一想到昨天枭天佑对她的折磨,林安好就会陷入深深的恐惧,她怎么可能再次跑到那个比监狱还可怕的地方,去跟枭天佑同居?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没和你结婚。”
“可你是我未婚妻,跟我同居天经地义。”
“未婚妻又怎么样?未婚妻还不是妻,只要不是妻,我就没有跟你同居的义务。”
“那你跟谁有同居的义务?小叔吗?”
林安好一愣。
好端端地说话,怎么会突然扯到枭旭尧身上去?
今天就要跟枭天佑划清界限了,林安好实在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把枭旭尧拖下水。
多说多错,她索性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只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枭天佑。
枭天佑是有火气的。
虽然昨天被小叔逼迫着上了飞机,但想到林安好在家里等他,他的心情还是很愉悦。以至于,昨晚上他都没有找女人,抱着枕头,一夜幻想着林安好入梦。
今天一下飞机,他就迫不及待跑回家。
那么想她。
那么想见到林安好。
想得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可一到家,才发现人去楼空。
询问女佣,女佣支支吾吾。
如果女佣大大方方告诉他,林安好自己离开了,枭天佑都不会那么生气。
但女佣支支吾吾,枭天佑气得眼冒金星。
在他家里,他家的女佣,不敢跟他说实话,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林安好是被人带走的。
而那个人,比他还要强大,以至于让女佣感觉到害怕,不敢在他面前随便说话。
有谁具备这么强悍的能力?有谁比他还有存在感?
答案呼之欲出。
都到了这个地步,小叔居然还没放弃林安好,枭天佑气得想和小叔决斗。
他甚至怀疑,小叔昨天突然跑回枭家别墅,到底是敦促他的工作,还是为了林安好?
但这样的惊天丑闻,枭天佑不敢随意乱猜忌,除非,他把小叔和林安好捉奸在床。
枭天佑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彻。
小叔敢明目张胆地和林安好玩儿暧昧,无非因为林安好现在没名没分。
林安好一天没有嫁给他枭天佑,小叔这种暧昧就一天不会受到法律和道德的谴责。
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林安好娶回家,强迫林安好和小叔分开。
想到这里,枭天佑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林安好,用命令的口吻说:“安好,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我不介意让你叔叔和婶婶出面,先给你办理休学,等你给我生完孩子,再回到医学分院,完成你的毕业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