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合度不敢再说,在同伴的哄笑中垂头丧气的出了大帐,心里暗暗诅咒:这群该死的党项蛮子,萨满迟早收了你们!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身体再次僵住,他又看到天空中的那只巨大怪鸟,更可怕的是这只怪鸟竟然向他缓缓飞来。
扎合度吓的转身跑进大帐,结结巴巴道:”将,将军,怪鸟来了,萨满神骑着怪鸟来了!“
”还敢胡说八道!“党成喝道:”来人,给我把他绑了!“
”真的,将军大人,我没瞎说,怪鸟就在门外!“扎合度拼命挣扎,甩开擒拿他的卫兵,冲到门口指着天上:”就在那里,你们看!“
众人来到门口,顺着扎合度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天上有个巨大的飘浮物,一头浑圆一头尖,下面挂着个很大的篮子,吓人的是篮子中还燃烧这熊熊大火。
”妈呀,鬼!“党项人哪见过如此巨大的怪物,他们不怕杀人放火,却怕鬼神缠身,发一声喊四下逃窜。
党成自己也吓的手脚发麻,暗暗琢磨:不会是杀人太多,恶鬼上门来索命吧?可他是党项堂堂威武将军,又不好跟着逃跑,于是鼓足勇气拔出刀喝道:”都别跑,跟我出去,拿上神臂弩,射它!“
神臂弩平射可以最远能射中三百步外目标,可是往天上射连一百步都不到,射出的弩箭势头尽了掉下来,反而误伤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党项士卒,又是一场大乱。
扎合度惶恐道:”将军,这是萨满神降临,万万不可无礼,得罪萨满全都要死于非命的。“
”找死!“党成恼羞成怒,一刀刺出正中扎合度肚腹,扎合度圆睁双眼倒地而亡,党成怒吼道:”谁再敢乱说鬼神之事,这就是下场!“
话音未落,就听到哨兵大叫:”康军,康军打来了!“
党成跳上战马站直身体,果然看到南边过来大队康军,正是西征军先锋营,只是旗号换了个大大的欧字。
”上马,迎敌!“党成也顾不得天上的怪鸟,立刻下令手下准备冲锋:”铁鹞队给我把康军的队伍冲散."
"是!“上百名铁鹞骑兵立刻披上战甲,用锋利的铁链互相连接,打算故技重施。
党成想了想,抬手:“慢,把连环索拆了,只管单马向前冲!”
铁鹞子对付步兵最厉害的招数就是锋利的连环索,被它刮到非死即残,没有连环索威力大减,但主帅下令,众骑兵只能照办。
一声号炮响过,铁鹞子走出营寨排成一行,手持长刀重锤,同时启动扑向欧长辉带领的先锋营,马蹄踏过发出隆隆声,从远处听沉闷又摄人心魄。
欧长辉骑在马上,看着越逼越近的铁鹞子,勒住马喝道:“炮手预备,填药,装弹,听我号令。
铁鹞子距离康军五百步时,欧长辉策马退回队伍中,这才摆摆手:”盾兵让开,炮手准备!“
原本挡在度山炮前面的康军盾牌兵纷纷让到两旁,露出一排黑洞洞的炮口。
铁鹞子骑兵一看这架势知道只能誓死一拼,若是逃跑肯定死伤更重,再快也快不过炮弹,同时大喊:“冲啊,杀了康猪,杀了康猪!”
欧长辉举起的手落下,度山炮同时打响,阵地前扬起的烟雾遮蔽铁鹞子的视线,让他们手中的神臂弩失去目标。
开花弹落下来时,有的直接命中铁鹞子骑兵,连人带马当场砸成肉酱,有的炮弹打空落在地上,再次炸响,弹片飞射中者立毙。
只是第一排炮火打过,铁鹞子骑兵已经团灭,上百人冲锋侥幸逃走七八人,若不是党成下令拆掉连环索,恐怕一个也跑不掉。
“怎么会这样。。。?“
党成自以为分散队形出击可以避免被炮弹击中,只要靠近了就能杀散康军,可这开花弹威力实在惊人。
欧长辉见状,手臂挥起又落下:“盾牌兵在前,弓弩手自由发射,前进!”
康军开始向前推进,不甘失败的党成命人发射神臂弓和旋风炮,这旋风炮使用绳子拴住棱角分明的巨石,用人力旋转,等到速度够快割断绳子,大石能被抛出去砸伤目标,这也是党项人最出名的武器之一,与冷锻甲、神臂弩齐名。
巨大的石块抛出去,破坏力惊人,第一排的盾牌兵首先遭殃,盾牌能当得住弓箭可挡不住大石头,当场砸死数人。后面的替补盾牌手赶紧将缺口补上,阻挡神臂弩发射的箭矢。
欧长辉大怒,跳下战马,亲自操炮瞄准旋风炮车所在位置,瞬间打响。
开花弹精准命中旋风炮车,将其当场砸成碎片,弹丸再次炸响,四周血肉横飞,党项人乱了,用冷兵器互相拼杀他们不怕,但割草一样收割性命的度山炮,彻底摧毁他们的意志,连党成也不敢恋战,跟着溃败的士卒想从另一外一侧突围。
这一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突然,西平府的秘密武器就这样被轻而易举拔除,欧长辉率领先锋营长驱直入清理干净剩下的党项残兵,彻底占领北大营。
党成带着十几个亲信侥幸逃出北大营却发现落入包围圈,三面都有康军包围过来,连续冲锋几次都被康军放箭射回,又折损了几人。
这时他才看到那个飘浮在天上的巨大怪物,竟然用绳子栓在康军的拉着辎重的大车上,而那怪物上的篮子里有个人不断呼喝指挥大军前进的方向。
至此,党成心理彻底崩溃,这些康人一定得到神仙的帮助,才能造出这种东西,他再也没有斗志,下马跪地乞降。
几名康军校尉上前绑了党成等人,把他们押到木兰和赵宣义面前。
赵宣义问:”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威武将军党成。“
”李继迁现在何处?“
”大王。。。还在西平府城里。“党成抬头看看赵宣义,问:”请问将军贵姓?“
赵宣义得意道:”本人乃大康西征军元帅诚王是也!“想起出征前种师道种种嘱托和担心,赵宣义觉得很滑稽,这些党项人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也不知种师道为何说的这么严重。
党成垂下头不再言语,想不到康国皇子如此厉害,当初真不该去抢康国盐矿,如今诈降杀了他们先锋大将,再无投降可能。
木兰问:“你们谁会画西平府内的地图?”
党成的一名亲信眼神热切的想说话,却被党成愤怒的眼神吓住。
“你会画图?”木兰问那亲信:“若能画出城内布防图,就饶你不死,不过你若故意画错,不但你得死,连你家人也跟你一起上路。”
那亲信嘴巴动了动,就听党成大喝:“扎合成,大王一向待你不薄,你忍心出卖他?”
木兰面色一冷,她看出来留着党成有害无益,于是对赵宣义使了个眼色,摸了摸脖子。
“来人,给我把党成拖出去,斩!”赵宣义会意,立刻下令行刑。
党成死到临头反而豁出去,大骂:“康狗,要不是你们有神仙庇护,此番西平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哈哈哈!”
木兰看剩下的党成亲信吓的面如土色,走上前问:“你叫扎合成?”
“是。。。”
“那你不是党项人对吗?”
“回姑娘的话,小的不是党项人,是北疆的蒙人,党成杀我兄长扎合度,我跟他不共戴天。”
木兰点点头:“党成已经死了,没人能威胁你,把西平府的布防图画出来,我放你走。”
扎合成搞不清木兰的身份,看看她又看看赵宣义,不知木兰说了算不算。
赵宣义道:“看什么看,观察使让你画就画,若画的属实本帅自然放你走。把其他人押下去!“
扎合成看周围没有党项人才放下心,比起经常欺压他们的党项人,敌对的康人反而更和蔼,于是一五一十得说了西平府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