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婉宁的白眼中,电话终于接通了。
“妈,你到哪儿了?”
电话里传出齐凤美慵懒的声音,“我在美容院呢,刚做上颈部护理,怎么了?”
苏婉宁已经按下了免提,这回捂住麦克风也来不及了,只得贴近电话,压低声音,“妈,你怎么还有空做美容啊?没人通知你来老宅吗?”
齐凤美依旧不紧不慢的,“通知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家不是早就被逐出苏氏了吗?老太太没了以后,苏如玉拿着鸡毛当令箭,虽然没明说要把我们逐出苏家,但摆明了就是这意思,怎么,现在苏家出了事儿,就想起要叫我们回去了?嘁,把我们当什么啊?”
原来齐凤美今天压根就没打算来。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
苏婉宁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苏如玉抢了过去,“齐凤美,你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立马滚到老宅来,第二,我带人去美容院找你,你自己选吧。”
齐凤美底气足着呢,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苏如玉,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叫我一声三婶,你身为苏家家主,就是这么尊敬长辈的吗?”
“少特么废话!”有句话怎么说的,穷凶极恶,苏如玉现在已经从一个落魄家族的家主,一个公司岌岌可危的董事长变成了苏氏集团一个要替外姓人打工的小董事,哪还能顾及什么尊长?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发泄!“你确定不过来是吧?行,我这就带人过去找你!”
苏如玉挂断电话,气势汹汹地带队出发,亲戚们却有些犹豫了。
“玉儿,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是啊玉儿,别把事情闹大了。”
苏如玉冷着脸,“你们什么意思?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他们不是不相信,是没法相信,不论别的,就说苏如玉和齐凤美两个人吧,谁不知道苏如玉经常撒谎?而齐凤美呢?虽然只是个儿媳妇,但把家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辈子最怕的事就是被老太太赶出苏家了,而刚才那通电话只能说明齐凤美这次是苏如玉被伤透了心,但这也不能代表齐凤美会出卖苏家啊!
相反,他们反而觉得苏如玉自从跟那个天娇娇在一起之后越发不靠谱了,说不定是苏如玉受了天娇娇的蛊惑,把公司给卖了,反而把责任推给齐凤美,毕竟这两家向来不和。
一个连最疼爱他的亲奶奶都能下手毒害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谁也不好随便猜测,暂且只能听苏如玉的安排。
苏甲笑道:“大侄儿,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老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这么多人,乌乌泱泱的闹到美容院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是啊。”苏芳也表了态,“毕竟是一家人,在这个节骨眼,就别窝里斗了。”
苏如玉着实没想到这些人在关键时刻竟然不向着他,反而还帮齐凤美说话。
自从奶奶走后,他为了苏氏集团殚精竭虑,为了苏家能够真正跻身上流社会不知做了多少不懈努力,他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去讨好那个又老又丑的天娇娇,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就换来家人这样的对待吗?
这不公平啊!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任由齐凤美在外头逍遥快活吗?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咱们苏家落魄至此,为什么齐凤美还有心情还有钱做美容?她肯定是与岳峰相互勾结,她肯定捞到了不少钱!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个搭话的。
苏婉宁见大家并没有拥护苏如玉,便开口道:“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追责,而是先想出应对之策。”
此言一出,引得大家频频点头。
毕竟此时就算揪出内鬼,也不能够挽回损失,大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以后的生计。
其实,岳峰此次并购对苏甲,苏芳两家的影响并不大,本来这两家人以及晚辈就是在苏氏集团打工的,岳峰开会的时候说了,苏氏集团原管理岗不动,也就是说,岳峰并没有堵死他们的活路,而对于苏义一家来说,更没什么影响了。
不过,苏氏改姓了岳,他们即便可以继续留在公司,却也脸上无光啊。
而直接受到损害的当然就是苏富一家了,此时一家四口愁眉不展。
苏如玉愤愤不平,“你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
“我……”岳峰手握股权,她能有什么办法?
苏如玉上前一步,站在了椅子上,苦口婆心道:“我承认,我刚才的确是被气坏了,态度有些急躁,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找齐凤美绝非仅仅想要向她问责,更重要的是问清楚她都做了些什么,只有搞明白了这些,我们才能知道,岳峰那些股权是哪来的,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看看苏如玉,再看看苏婉宁,而苏婉宁实在得不出更好的办法,大家商议了一番,苏芳开口,“宁宁,要不还是让你妈过来一趟吧?说清楚,对谁都好。”
苏婉宁相信母亲不会做那种事,也赌着一口气,“行,我去接她。”
林阳跟随苏婉宁一起出了老宅,苏婉宁气恼道:“苏如玉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为了打压我们,竟然连诬陷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林阳淡淡道:“未必。”
苏婉宁扭头奇怪地看向林阳,“你说什么?”
林阳不想因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与苏婉宁争吵,便转开话头,“空中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
“就是你接的那个私活。”
“哦,差不多了。”想起她亲手布置的空中婚礼宴会厅,苏婉宁的心情立马好了许多,“也不知道即将在那里举办婚礼的大人物是谁,不过,他的妻子,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阳心中升起一丝小得意,“你,会羡慕吗?”
苏婉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道:“是个女人就会羡慕吧。”她很随意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我这几天跑婉阳之下,听经理说18号那天所有的包间客房全都订出去了,甚至还有人出高价要预定厕所呢,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