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禾,杨程雪。
林阳猛地想起昨天晚上他好像听天翼说过,杨程雪今天要陪韩禾参加画展,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他们来参加的会是苏义的画展。
韩禾,一个商人怎么会懂画呢?
也许是想买幅画,来提升自己的艺术品位,装装文化人。
也许,来者不善。
苏婉宁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不禁蹙眉,韩禾的长相实在丑到令人过目难忘,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而韩禾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好像也在哪见过呢?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韩禾已然走到他们跟前,就好像没有看见林阳他们一样,直接对身边的女人说道:“这幅画怎么样?”
杨程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幅画,已然呆住了。
虽然画中的两个人,只有大概能轮廓,看不清楚五官,但凡是熟悉了解这两个人的,势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谁。
杨程雪的心里有些堵。
“买这幅干什么?把别人的婚纱照挂在自己家里?我才不要呢。”说着,杨程雪白了林阳一眼,“除非,你觉得我没有画中那个女人漂亮。”
“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走南闯北漂洋过海,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黄皮肤的,白皮肤的,蓝眼睛的,黄头发的,但你绝对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那个!”
杨程雪妩媚地笑了,“我还是觉得那幅山水画比较好。”
“是吗?那我们过去看看吧。”韩禾拉着杨程雪走了。
他没看林阳。
杨程雪也没看林阳。
亏得林阳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苏婉宁扯了林阳一把,“韩禾没有认出你吗?还是他已经不计较了?”
林阳眉头微蹙。
韩禾把韩苗苗看得比什么都重,而林阳断了他们这一脉的后,这对于韩禾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越是有钱人,他们的传统观念越重,思想越老旧,要是没个儿子,就会被人耻笑,更别说绝后了。
韩禾怎么可能会忘记此仇,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走。”
林阳不知道韩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韩禾,只有这样,一旦出事,他才能确保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去应对。
杨程雪认真地观赏着一幅幅画,毕竟她也是门外汉,只能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判断好坏,并不能以专业人的眼光去挖掘其衍生价值。
她看来看去,最喜欢的还是苏义在卸甲山上画的那幅山水画。
“就它吧。”
“行。”韩禾似乎对画作本身并不感兴趣,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陪女朋友来买画的。
美术协会的工作人员一听俩人要买画,立马上前为之介绍,说这幅画是今年夏天苏义在卸甲山所画,然后又从构图等各个方面对于这幅画进行了详尽的介绍。
韩禾对这些明显没有兴趣,直截了当的问道:“多少钱?”
“8万。”
韩禾半截断眉一挑,“多少钱?8万?”
工作人员难免有些尴尬,由于他们是两个领域的人,所以,他并不认识韩禾,但他可认识韩禾穿的这一身行头,初步估算,10万以上,这么有钱的一个人还行8万一幅画贵吗?
“先生,是这样的,苏先生是我们北城美术协会的干事,他很有造诣,您看到那幅名为天上人间的画作了吗?”工作人员指的就是刚才他们看到的空中婚礼的那副画,“这幅画作刚刚参加了全国美术大赛,并获得了一等奖,也让苏先生一飞冲天,成了业界的焦点人物,这幅画你买回家绝对不会吃亏,我敢给你保证,不出一个月,这幅画至少能翻一倍。”
韩禾那两只老鼠大小的眼睛里满是不屑,“这么有名的一个人,一幅画就卖8万块?”
“嗯?”工作人员彻底懵了,难道这位先生并不是嫌贵,而是嫌太便宜了?
可价格都是苏先生自己定的,绝对的良心价,甚至没有因为他拿了一等奖而水涨船高,他们这些人都觉得苏先生不贪财,也不愿意借机敛财,是个真正热爱美术的人,无不心生敬佩。
却没想到在画展上会遭人鄙夷。
“喂,我说你幅画该不会是抄的吧?”
“嗯?”在他们这个行业里,抄袭可是大忌,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不是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叫……”
杨程雪从旁提醒,“老公,你是要说临摹吗?”
“对对对,你这幅画该不会是从别人的画里临摹出来的吧?”
工作人员急忙解释,“这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卖的这么便宜啊?”韩禾此时瞧着那幅画,就好像是瞧着垃圾堆里的最臭的一件垃圾,“像这种画展,我以前可没少去过,就说上次我在画展上买的那幅画吧,500万,现在已经升值到800万了,而你的这幅画才8万块,就算翻一倍,也不过是16万而已,我才能赚8万块,够干嘛的呀?”
工作人员被问愣了。
8万块钱,够干嘛的?
他刚毕业那年,辛辛苦苦工作一年到头才能赚4万块,就算是现在,8万块钱也够他挣大半年的了,可是,在人家眼里根本狗屁不是。
搞艺术的人往往都是清高的,工作人员也不例外,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
工作人员对待韩禾的态度悄然改变,“先生,我们今天这里举办的是一场私人画展,说句到家话,苏先生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还没到一幅画能卖到500万的份上,如果这幅画入不了您的眼,您可以不要,我们这里也不是强买强卖的。”
说完,工作人员就要离开,毕竟今天来参加发展的人还挺多的,他还是去为更需要帮助的人提供服务吧。
韩禾冷笑一声,“站那!”
工作人员知道韩禾在叫他,但并未理会,做人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你要是不把我当回事,我也没必要搭理你!
卧槽。
韩禾微不可闻地爆了声粗口,然后,就跟说一句很稀疏平常的话一般,却透着十足的威胁,“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无法直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