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莫要与旁人提起便是。”席华却也不愿再去深究,她反而担心日后自己的处境。
她头疼地揉着眉心,斜靠在软榻上,毫无睡意。
郑妈妈走上前来,“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席华抬眸看着她,也只是无奈地浅笑,现在她是骑虎难下,既然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眼前的困局,让她也一筹莫展。
席华许是在商场太久,故而总是习惯地居安思危,这也是她为何会在那日赏花节之后,心中便存了疑惑。
“不妨事。”席华缓缓地起身,行至床榻前。
郑妈妈扶着她躺下,将帷幔放下,侧眸看着巧凤。
巧凤朝着郑妈妈摇头,自是不知。
郑妈妈暗自摇头,转身便出了里间。
巧凤守夜,便歇在了一旁的脚踏上。
席华心中存着事儿,这一夜歇息的并不安稳,反而是噩梦连连的,梦中她回到了过去,看见了郑海升,还有翟雪,他们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死的很惨,只是席华却很麻木,因为他们即便是死,也都是十指紧扣。
她猛地睁开双眼,已经是冷汗淋漓,她大口地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却暗自摇头冷笑。
当时知晓他们二人出车祸时,她便明白,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那些年来的付出,还不及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是爱情吗?难道不是奸情?
席华觉得可笑,到底是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他们……
巧凤听到了动静,连忙起身掀起了帷幔,见席华神色黯然,嘴角噙着嘲讽地笑意,她连忙拿过一旁放着的丝帕,双手递给她。
席华抬手接过丝帕,轻拭着冷汗,再次地吐了口气,才将丝帕放在一侧,径自下了床榻。
看向一侧的刻漏,只是刚过了四更,她却没有了睡意。
她转身出了里间,往西次间去了。
巧喜如今还在席沅的院子里头伺候,并未回来。
巧燕则是留在了谢忱那处,给碧霞搭手。
紫钗今儿个不用守夜,便去了耳房歇息。
巧梅与郑妈妈在里间外头守着,郑妈妈在一旁小憩,听着里头传来的动静,连忙起身披着衣裳便过来了。
“大姑娘,老奴伺候您。”郑妈妈说着便跟着席华入了西次间。
席华只是端坐在书案前,将眼前的纸卷铺开,巧凤立在一侧磨墨,郑妈妈则拿起一旁的剔子,将琉璃罩拿起,挑着灯芯,待亮了之后,便将琉璃盏往前放了放。
席华也只是有些心烦意乱,无法安心,便径自胡乱地写了起来。
也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等到平静下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放下笔,盯着眼前胡乱写的东西,抬眸看向巧凤,“拿火盆来。”
“是。”巧凤应道,转身连忙拿了过来。
席华便一张张地点燃,而后烧毁殆尽。
郑妈妈与巧凤对视一眼,倒是甚少见她如此不安过,便也跟着担心起来。
席华抬眸看着她们,“母亲那处可有旁的事儿?”
“袁姨娘无法入大爷的眼,大太太想来也不想太过于逼着大爷,便让袁姨娘回自个的院子了。”郑妈妈接着说道,“二太太那处……江妈妈来了好几次,好在被挡回去了。”
“恩。”席华点头,“那夜明珠便留在二房吧。”
“大姑娘,三皇子那处?”郑妈妈见她自从见了三皇子之后,便变得有些奇怪,难免有所担忧。
席华想起那个人来,也只是暗自地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好。”
“谢家的人不日便到。”郑妈妈看着她说道,“听说前来的乃是谢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席华双眸微动,“看来谢家也要大变了。”
“这谢二公子与大公子不同。”郑妈妈看着她说道,“听说长得比大公子还俊美,乃是京中有名的人物,论才华,倒是与三皇子不相上下,不过这二公子性子古怪,他与沈家的三公子甚是交好,而这三公子在京中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席华双眸微动,“他叫什么?”
“大姑娘是问谢二公子?”郑妈妈低声问道。
“恩。”席华点头道。
“谢诂。”郑妈妈垂眸道。
“京中的四大门阀表面看似和睦,实则是在互相彼此牵制,暗中较劲儿,听郑妈妈说这二公子,乃是谢家二爷的亲子,也是谢家家主的亲侄儿,倘若不是过继了谢家大公子,想来这谢诂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席华接着说道,“只说那沈家的三公子的名声,的确不好。”
“是啊。”郑妈妈连忙说道,“故而,众人便也觉得这谢二公子的脾气有些古怪。”
“能够在这个关头与这般名声不好的人,而且还是沈家的人有这般牵扯,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席华勾唇浅笑着说道。
“大姑娘可知赏花节那日,前去必然居的那位大家小姐是何人?”郑妈妈想起这件事儿来,低声开口。
“谁?”席华想着那日通身气派的女子,必定是京中的人,不过后头因着种种事情,便也将那女子的事儿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