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把一千万变成多少钱?”她冷静了会儿,抬眸看他。
这问题有意思,晟云寒盯着她看了会儿,笑了,“可能几个亿,可能几十个亿。”
“我允许你注资我们公司,由我控股。专利是我的,若我真不卖,你就等着专利保护期过去吧。我若没记错,发明专利的保护期限是二十年。”
“小晚心,听说你大一就敢在火车上给人动手术,专业成绩非常不错。但是这方面你就太不行了,你不知道有个法律术语叫做专利失效?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我教教你?”晟云寒乌亮的双瞳窜起两簇亮光,唇角勾得笑意快溢出来了。
童晚心的脸皮又一寸一寸地红了,她抿了抿唇,小声说:“我不管,反正我不卖。你若真想合作,我们合作。”
晟云寒低笑了起来,身子俯过来,一手托起她的小脸,“撒娇!”
他隔得太近了,呼吸拂过她的脸颊,淡淡的香味往她鼻子里钻。
童晚心的脸更红了。
除了照顾丁嘉楠,她还没有和哪个男人在大晚上的单独相处过,并且是接连两次。
“告诉我,只对我这样撒过娇,我或者可能考虑考虑。”晟云寒说道。
童晚心抿了抿唇,抬眸看他,“晟云寒,你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没见过像我这么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但更有意思。漂亮的女人满街都是,但是有趣的女人很罕见,遇上了当然要……好好看看。”晟云寒一脸笑意,慢慢吞吞地说道。
夸赞?嘲讽?童晚心冷笑,“可惜你和那些男人没什么区别,一个德性。”
晟云寒又敲她的嘴唇,“野!”
童晚心推开他,小声说:“我的条件已经开了,你不嫌麻烦,那就去把我们的专利申请无效吧。我奉陪。这些年欺负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晟云寒盯着她的背影看,“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能得到专利权。你别忘了,你还有婆婆。”
童晚心的背僵了僵,飞快地转头看他。
“你信不信,为了钱,她会跪下来求你陪我。”晟云寒继续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童晚心怒了。
“这世上有好人吗?”晟云寒平静地说道。
“我就是好人。”童晚心气得微微发抖了。
“你只是没有能力坏而已。”晟云寒说道。
“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好,这是我的原则。你是想做对手,还是做我喜欢的人?最后的考虑时间,十分钟。”晟云寒抬腕看表,气定神闲地说道。
童晚心抱着包吸气,然后慢慢转过身,慢慢走向他,最后,用力往他的脑袋上盖了一巴掌。
“晟云寒,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晟云寒可没想到童晚心会动手打人!更没想到的是童晚心变戏法一样举起了一支防狼喷雾朝他喷。
他飞快地侧身躲,喷雾还是喷到了他的耳朵上,辛辣的气味在空气里放肆弥散。
童晚心一击得手,拔腿就跑。
她在公司在,这是她对丁嘉楠的承诺。为人一世,必要重诺,尤其是对亲密的爱人,绝不可失信。
她冲到路上,有些茫然地看向夜色。
这是在哪里?
四周空旷静寂,不见一辆车,一个人。长长的路通往月光深处,淡漠的月光下,高楼若隐若现。
她猜到这是哪里了!
顶级富豪们居住的裟楞山,每个人都占地数十亩,建起自己的领地。这里不可能会有计程车,她若想回去,只能靠走。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了别墅前。他的车就停在门口,车门已锁。
童晚心试了试车门,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小黑盒子,在车门上摆弄了一会儿。
啪,门开了。
她利落地开门上车,又开始打火。
整个过程,她只用了几分钟。
她手里这个东西,就是她准备做的新项目,汽车万能防盗器,她正准备孤注一掷大干一场,没想到有人对丁嘉楠的专利有了兴趣。
钱啊钱,钱快把她逼得发狂了。
晟云寒站在二楼,饶有兴致地看着童晚心。她打开了他的车门,把他的车开走了!
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女人,真的少见。
晟云寒抚了抚还在辣痛的耳朵,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慢慢地说道:“童晚心,明天我就让你耳朵痒到不行。”
童晚心迷路了。
她方向感本来就不太好,加上对这边不熟,楞是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家里有灯,看来魏莲还没睡。
她头痛了,魏莲不睡,又得朝她叨叨。她实在听不了魏莲的叨叨了,每天都是一样的事,钱啊钱啊,你不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啊……
她想清静,想睡觉。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她爸!
三年了,童安顺从没踏进过这个门槛,更没认为她是他的女儿。
现在他就在这里,来意不言而喻。
她碰上车门,慢步走了过来。
童安顺的眼睛先看了车,再看她。
“晚上,和晟云寒在一起?”童安顺的语气有点激动。
童晚心微微一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当年她请他出手相助,把丁嘉楠的专利捧到他的面前,他却狠狠地丢回她的脸上,说是垃圾,让她滚!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老男人,谁对他有利,他就向谁伸手微笑。没用的人,在他眼里统统是垃圾。
“你们怎么认识的?现在是什么情况?”童安顺紧跟着她,小声问道。
童晚心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定了定神,扭头看他,轻笑道:“爸,别激动,好事在后面呢。他车都给我开了,你也能明白的,对吗?”
童安顺眼中精光一闪,低声说:“你什么意思?”
“想和晟云寒加深关系,能在晟家站稳脚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啊,爸爸。”童晚心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这是大好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了,你也不想错过对不对?”
童安顺沉吟了一会儿,摇头,“你能保持多久和他的关系?”
“那就看你对我有多大的帮助。”童晚心镇定地说道。
“你说吧,想要什么条件。”童安顺往前走了几步,扭头看她。
“我们来开发专利,你注资,我控股。”童晚心笑嘻嘻地挽着他往外走,“爸,这是好机会。专利可以为我们带来上亿甚至数倍的回报。我们得门当户对,你得有资本坐在晟家人对面。当然,晟云寒会帮我们的。”
童安顺深深吸气,转身看着房子里透出的光,小声问:“丁嘉楠怎么办?公司还是丁家的,难道我给丁家这个废人白做事?”
童晚心拧起眉,悲伤地说道:“我们总要走到离婚那一步的。”
“你终于想通了呀。”童安顺脸上有了笑意,拍拍她的肩说:“你明天就去法院起诉离婚,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老狐狸,一毛不拔!童晚心目送他上车离开,心里更难受了。回到家里,她也懒得换拖鞋,把高跟鞋踢掉了,光着脚去开冰箱。
里面总算有了点吃的了,都是丁云朵爱吃的零食。她拿了瓶水出来,拧开就喝。
“晚心……”魏莲弱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妈,还不睡啊?”她抹了一把嘴,转过身。
“晚心……你若守不住,和谁出去过夜,我不管了。就是……你千万不能抛下嘉楠啊。”魏莲的眼睛红了,哆哆嗦嗦地哭,“他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你不能抛下他。而且你要是走了,我和云朵怎么办哪?”
童晚心悲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年,丁家还有些底子,魏莲和丁云朵稍微节省了一点,也就过去了。从第二年开始,丁家完全陷入窘境。魏莲终于把佣人辞了,第一次下厨做饭的时候,把锅烧了,端出两盘炒得黑乎乎的菜。而丁云朵却始终什么也不做,沉浸在有钱人的梦想里。
在童晚心看来,世间只有三种女人,一种是拿自己当男人使的,另一种是男人把她当男人使的,前两种都是靠自己。最后一种就是丁云朵这样永远靠男人的。说实话,若有男人肯把你妥善收藏,宠你一辈子,谁愿红颜化成糙汉子?谁不想过安乐日子?
现实是,这样的男人跟恐龙蛋一样……没地方找。
“丁云朵明天必须去公司工作!”她把水瓶放下,淡淡地说道。
“好,明天就让她去,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管你私底下跟谁,我再也不问了。”魏莲赶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