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顿了顿:“平南王还在京中,淮南王他不敢,这是就看皇上点不点头。”
赵大老爷替儿子委屈。
一直没有开口的找老太太道:“不管皇上点不点头,这事不是小事,现在着急的不知我们赵家,明日我入宫一趟,见过皇后在说吧。”
赵家长辈们商量淮南王上奏的折子,当事人赵家大少爷赵云廷却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微微垂首眼帘。像是思考问题,又像是在发愣。坐了半天,身子都没动一下。
晚上,赵云廷去了赵云晨的院子。
赵云晨坐在窗前看说,见哥哥进来也没有动,两兄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坐着。
许久,赵云晨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听说淮南王上了折子,想让你娶裴思晨?”
赵云廷低头,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没有说话。
“大哥,你会娶吗?”
“这次千金宴好在你没有下场,要不然赵家也要丢人。”
“你会取裴小姐吗?”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你想睡吧。”
赵云晨冷眼看着赵云廷转身离开她的闺房,临走前还不忘替自己带上房门。
她们兄妹以前从来不分彼此,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连句真心话都没有了。
翌日,几个世家的主母不约而同的入宫,求见皇后娘娘,目的只有一个,问问这亲是到底怎么办?
皇后也是很头疼,不接受?淮南王便有了讨伐的借口。死伤的可不止眼前这几位闺秀,可是接受的话,几位世家又不愿意,淮南王的狼子野心都写在脸上,万一哪日造反,他们身为亲家必定受到牵连。
皇后一直觉得,淮南王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唯一可取的便是他出身好,运道好,先皇正在用人之际,他挺身而出带兵去了边关,从此以后奠定他在先皇心目中的地位。
可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开始胡搅蛮缠开始了,他一个王爷,有什么资格赐婚?
那上书的折子,表面上是请皇上赐婚,可看过的都知道,字里行间流露的霸气,根本就是命令皇上赐婚。
皇上若是同意岂不是丢了建安的脸面。
淮南王这一招,还真是为难住不少人。
不过,皇后这个时候还需要想安抚人心,所以她耐心的安慰几位当家主母:“不就是一门亲事?瞧把你们急的,我瞧着那几位小姐模样还不错,就算娶进门也不吃亏。”
韩家的当家主母年轻轻,最沉不住气:“人确实不错,容貌才华都没得挑,但是出身就不敢说。听说这些小姐们面上说是世家嫡女,其实大部分都是庶出,有些还是丫头养的,只是来京城之前,临时养在正室的名下,就是挂名的嫡女。说句不敬的话,淮南王这事办的太不讲究。这不是当我们是傻子嘛,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这种出身的姑娘到了咱们这只配当妾。”
韩大夫人着急,也是有原因的,韩二少爷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平日里当眼珠子捧着,自由没让儿子受过半点委屈,眼看韩二少爷到了说亲的年纪,韩大夫人恨不得将京城所有的闺秀们筛选一遍,将最好的给小儿子。
可现在淮南王闹这一出,打着亲近的名头,将一个出身不明白的的庶女塞给她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大夫人听到韩大老爷说起这事,差点晕过去,恨不得宰了淮南王。
其他几位夫人随人没有说话,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和韩大夫人是一眼的。
韩大夫人继续说道:“娘娘,这事若是皇上赐婚,别说让我儿子娶个庶女,就是街上的乞丐,我们韩家也愿意,可现在,算怎么回事,想想就憋屈。”
说道最后,韩大夫人眼圈都红了。
皇后没有怪她口无遮拦,她看了几位夫人一样,笑着道:“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不过这事也急不得现在皇上也在想解决的办法,淮南王只是建议,却没有说一定要娶,更何况人虽然到了,可婚期不是还没定吗?”
韩大夫人闻言想了想,皇后说的也有道理。淮南王想往京中塞人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更何况,淮南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他们没有准备好迎娶,淮南王还敢提刀来见,笑话,他要是敢来京城也不会弄这出。
最后,几位夫人都出了宫,至于皇上怎么个决断?淮南王什么态度,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不过消极抵抗还是可以的。
有的世家原本还打算等着千金宴过后,请淮南几位闺秀参加茶话会什么的,可现在,淮南王一道折子,大家都歇了心思。
京城的世家像是都商量好一般,对淮南闺秀们冷暴力。
这段时间,最郁闷的就是这些淮南闺秀们,她们本就不乐意来京城。可现在她们是想回回不去,留又受人排挤,处境很尴尬。
乐欢郡主和众淮南闺秀们依旧住在皇宫的别院,这次淮南王一下子赐了五个,还有五个没有提到,不就后会和三位大人一起回淮南。这五个里面就包括乐欢郡主。
虽然她是最先留下来的那个。
如今淮南的闺秀们分成两拨,一拨已经被赐婚,开始和宫里的嬷嬷开始绣嫁妆。另外几个没有赐婚的小姐们则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其实这是两方都不愿意,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意嫁。
嫁到京城意味着背井离乡不能在回娘家,在京中出了任何事都没有人替你撑腰。就算有一日被夫家折磨而死,娘家也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身份特殊,在娘家和婆家都是外人。
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乐欢郡主与其他四位闺秀不同,她心里越来越憋屈。
她不想回京,她只想留在有东临渊的地方。
乐欢郡主无数次偷偷跑出别院,游离在东临府旧宅,那里是她和东临渊第一次相见的地方。短短几年时间,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看着繁华的街道,乐欢郡主却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