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怎么在这,您不是出门会友了吗?……这,这不是顾府的丫头,你是谁……”
内室红拂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来,依稀能听到女子哀求的声音。
顾兰若陪着两人坐在外面,将里面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顾家大少爷在书房偷情,被大小姐当场抓住。
钱婉儿如打了鸡血,兴奋的不得了,她还没见过捉奸在床的戏码,没想到今日碰巧撞见。
“你是谁,怎么进入顾府,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老爷夫人,有人混进顾家这可是大事。”红拂义愤填膺的大声说道。
钱婉儿越听越兴奋,根本坐不住,不过她还是有点眼力劲,快步凑到顾兰若身边,佯装担忧的道:“姐姐,听起来很眼中的样子,若真是大少爷,可别处什么事,不如姐姐去瞧瞧,别再是误会。”
顾丛生上次贪恋顾家丫头美色,且弄死丫头的事情,很快被钱婉儿翻出来。她早就说过,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怎么会改,这位顾家大少爷在外游历多年,是出了名的风流,只是平日里被书香世家的外衣裹着,如今和人在书房私会,还被人撞见,这下顾家有的笑话看了。
顾兰若面露惊讶,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是丛生的书房,若真是领了人进来……我,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好多管,可若是外面的人混进来,就另当别论。”
“对,对,大小姐说的是,外人混进来可不得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吧。”钱婉儿早就控制不知八卦的心情,连连点头。
顾兰若看了眼落月溪,嘴角微扬,边往里面走,边问道:“红拂,怎么回事?”
红拂红着脸,从内室出来,低声禀报道:“小姐,真,真是丢死人了,大少爷将外面的女人领进来,居然,居然……哎,奴婢说不出口。”红拂羞的别过头。
“可看清女子的模样,是谁家小姐?”钱婉儿脱口而出。话出口才觉得不妥,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就替顾家担心,怕有什么误会?”
红拂微微蹙眉,摇头道:“倒是面生,不过”她抬眼,看着对面的人道:“没见倒是和落小姐有几分相似。”
“我?”落月溪指了指自己,略显差异,随后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慢慢惨白。
“姐姐,是不是想到谁,是谁?”钱婉儿急切的问道。她这颗八卦的心,恨不得现在冲进内室,看个清楚。可到底是顾家,不好做的太过,她强忍着好奇心,道:“像落姐姐,怕是认错人了吧,落家可就这么一位小姐。”
落月溪倏然快步向内室走去,到了屏风处又突然停下来。身后的钱婉儿紧随其后,猝不及防直接撞倒落月溪的身上,急切的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落月溪脸色苍白,几度伸出手,想要确认,却最终放下,看着那晃动的窗帘,低声道:“惜柔,是,是你吗?”
帘子背后的人,现实一颤,随后低声哭泣。
“你,你……”落月溪气的说不出话来。
顾兰若站在内室的门口,看着那晃动的帘子,冷笑,顾丛生恐怕被吓坏了,不管出来,更不敢出声,可惜,看不到撕扯的大戏。
见好就收,越是遮遮掩掩,反倒越是让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什么惜柔,什么大少爷,我弟弟出门会友根本不在府中,定是下人们下此胡闹,两位妹妹,我们还是走吧。”顾兰若站在屏风前冷声道,突然她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落月溪,问道:“你刚才说惜柔,她是谁?和我弟弟认识?”
落月溪觉得没脸,咬着唇解释道:“惜柔是我堂妹,几月前来我家做客,半月前我带堂妹来府上拜见二小姐,谁知二小姐病了,是,是大少爷接待的我们。”
“胡说,丛生饱读诗书,怎么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就算二妹在病中,府中还有我,还有三妹四妹五妹,何事轮到他来招呼你们姐妹,男女授受不亲,这点礼数我们顾家还是知道的。”顾兰若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落月溪惶恐,急忙解释:“大小姐,我说的是真的,不信可以问府上的门房,那日的确……”
“住口,我说没有就没有。”顾兰若冷声打断对方的话,缓了口气,面上带着得体的笑:“两位妹妹,书房已经看过,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
“姐姐说的是,我们这就走。”钱婉儿意犹未尽的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看到屏风边上洒落的衣衫,还有那绣着并蒂莲的布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顾家大公子可真是奔放,还有那落家堂妹,啧啧啧,真是不要脸。
钱婉儿面露惋惜,挽着顾兰若出了书房。
顾兰若为了保全顾家的颜面,没有挑明,这点心思钱婉儿和落月溪都明白。
出了书房,顾兰若吩咐红拂:“将那两个不要脸的下人扔出去,不要惊动老爷夫人。”
红拂领命:“是。”
“让两位妹妹见笑了,母亲最近病着,伺候的下人们便开始不用心来,丛生出门会友,这会儿应该在某处喝酒,又怎么会在书房,很定是看错了。”顾兰若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头:“今日就这吧,我有些累了,改日再请两位妹妹过府。”
越是欲盖弥彰,越是有问题。
钱婉儿是跟着落月溪来了,自然没有立场说什么,如今主人撵人,她也不好开口。想着出了这档子事,大小姐脸上无光,她就算留下来安慰,对方也不会说什么,还不如识相的走。
红拂扶着顾兰若回了昭华阁,身边的婆子送两位小姐出来。一路上钱婉儿问个不停,出了顾家,仍不死心的拉着落月溪问道:“姐姐,你那个堂妹是哪里人,怎么会来京都啊?”
“我堂妹是淮西人,婶子来信说,堂妹到了说亲的年纪,看看京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想替妹妹寻一门亲事,不敢怎么说叔父也是衙门的典史,不好低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