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众人早早休息,本以为一夜好梦,却没想到楼道里传来一阵骚动。
白敬意大吼一声:“来着何人?”
对方显然没想到自报家门,手上招招致命,白敬意醒悟过来,大爷的,不是抢棺材的。
鼎丰楼就两拨人,这么大动静,自然有人推门出来查看。
陆小宇倚在门框上,看热闹:“需要帮忙吗?”
白敬意挑开刺过来的箭,道:“还不开走,小心被人灭口。”
泪妖和胖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哈哈一笑。
胖子浑厚的声音响起:“敢灭我崆峒派的人,还没出生。”
白敬意分神,让对方占了便宜,胳膊上挂了彩,他没想到这次与上次那批人不同,武功在他之上。
他眼角的余光看向祖父,见其被几个人纠缠住,他毫不犹豫高声道:“兄台,我是京城白家的公子,还请兄台施以援手,将军府日后必有重谢。”
“将军府,那个将军府,白家还是秦家?”陆小宇挑眉问道。
眼见又一波人涌过来,白敬意急了:“白家,白家,若不信,可以看我的腰牌。”
鼎丰楼的人越来越多,白厚绒带来的人显然落了下风。蒙面人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冲过来。
陆小宇纤细的手轻抬,身后的泪妖和胖子腾空而起,几个连踢,将一众蒙面人踢到。
有两人的加入,局势很快扭转,地上已经有倒地的蒙面人。
白敬意送了口气,有崆峒派的人在,总算逃过一劫。
蒙面人见刺杀不行,瞬间消失在原地。
白厚绒收势,对陆小宇抱拳:“多谢小兄弟相助,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陆小宇眉眼上扬:“崆峒派少主,陆小宇。”
顾海不会武功,听到打斗声吓的躲在房间不敢出来,这回透过门缝见蒙面人都走了,才敢窜出来,便听到崆峒派三个字,当即有了主心骨。
若这些人护送他们回京,定能万无一失。
芙蓉镇到京都,骑马也要一日的路程,他们带着棺木,少说也要两日。期间还指不定有多少刺杀。
他听闻江湖人士,讲义气重情义,若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且许以重利,应该能说动他们。
他暗中拽了拽白敬意,对其点了点下巴,白敬意脑子活泛,当即明白他的意思。
三人问清陆小宇的意图,知道他也去京城,便请求帮忙,日后顾白两家定不会往日崆峒派的恩情。
陆小宇点头,反正顺路,还能白捞个人情。
有崆峒派护行,一路上自然顺分顺水。
东临渊和顾兰若混在车队中,根本不显眼。
一路上又遇到两次刺杀,都被崆峒派的人拦下,众人带着棺木进了惊。
顾府门前站满了人,东临渊和顾兰若遇害的消息已经传回来,赵氏哭晕过几次。顾海早已派人送信回来,说已经进城,老夫人硬撑着身子起来,声音沙哑的吩咐道:“开正门,让我的若儿回家。”
三皇子厉天佑,五皇子厉玉珩也站在顾家的人群中,反倒是东临府门前一片安静。
有百姓疑惑,低声问道:“三皇子来还可以说是女婿,五皇子怎么也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五皇子私下和顾家大小姐关系不错,多次见两人同进同出,若不是顾家大小姐和东临公子情比金坚,我都顾家大小姐要嫁入五皇子府。”
“还有这事?”
“可不,不过今日两人是奉皇上的命,两迎接东临大人。”
“哎,东临公子好不容易的皇上提拔,年纪轻轻就……哎,可惜啊。”
“就是啊,听说顾家大小姐梦到东临公子出事,便赶过去,没想到梦境成真,双双送命。”
……
百姓们围在顾家门前议论纷纷。站在人群中的厉天佑和厉玉珩两人,听着周遭的话,嘴角皆露出笑意。
“五弟,你说她能回来吗?”厉天佑望着不远处的队伍,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既希望顾兰若或者,又希望她死在渝州。
听说除了他派去的人,居然还有人截杀棺木,他第一个便想到五皇子厉玉珩,只要棺木不入京,建安帝派去的人便不能回来,东临渊和顾兰若便有一丝希望。可一旦棺木入京,暗中的那些人便可以为所欲为。
厉玉珩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那要看三哥愿不愿意让她回来。”
三皇子府的小动作没逃过他的眼睛,厉玉珩何尝不知厉天佑对顾兰若又爱又恨,奈何人才难求,舍不得。这次借渝州的事对顾兰若痛下杀手,到让他意外。
顾兰若无数次说过,他与厉天佑比起来太过心慈手软,当初他还不以为然,明君本就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倘若杀戮决断,百姓们早晚会反。那不是他的本意。
可这几日,厉玉珩发现,顾兰若说的对,当敌人比你还要狠绝的时候,你只有比他更无情,才能与之抗衡。
面对顾兰若的事情,厉玉珩做不到,厉天佑却能,这就是两人的差距。
吃一堑长一智,厉玉珩在心中祈祷,顾兰若能平安归来。
听到马蹄声,老夫人沈氏拄着拐杖迎上前,人还未走到队伍面前,踉跄的差点摔倒,顾贸扶着老夫人,眼圈泛红:“母亲,您好重身体。”
“我的若儿在哪儿?”老夫人看着那一口黑漆漆的棺木,眼泪忍不住的落下。
顾海快走几步扶住老夫人:“母亲,儿子将若儿带回来了。”
老夫人定定的看着棺木,许久问道:“老二,你可看清楚?”
顾海有些犹豫,老夫人见了转头看向顾贸:“老大,你去仔细看看。”
顾贸眼神一缩,手里开始冒冷汗。
当着众人的面,他看也要看,不看也要看。顾贸缓缓走上前,棺木被打开一角,顾贸低头看了一眼,饶是天气冷,躺在里面的尸体还是腐烂,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顾贸扫了一眼,便转过头,忍着心中的翻滚道:“母亲,尸体已经腐烂,早已无法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