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渊刚出宫门,便见木如急匆匆的上前,低声说了句后,快速上了马车。人到东临府门口的时候,见顾兰若带着红拂和木芽出门。
“若儿,母亲可为难你?”东临渊三步并两步来到顾兰若跟前,全然没有往日的儒雅。
顾兰若努着嘴轻哼一声,扭头上了马车,东临渊见了,心下咯噔一声,完了,想都不想跟着上了顾家的马车。
“东临大人日理万机,不知见本郡主有何贵干?”顾兰若兀自端着小几上的茶盏,阴阳怪气看着东临渊。
细细看来,还真是好看,唇红齿白,眸若星辰,特别是那双丹凤眼,换上女装比女子还要美三分,怪不得招蜂引蝶。
“若儿,可是在母亲那受委屈?”那笔直的大长腿,慢慢弯下,最后落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东临渊小心的问道:“若儿,别生气,有事好商量,母亲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你理解。”
林清的事的确很麻烦,倘若换做别人,东临渊早将其赶走。劳什子表妹又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原本东临渊也是这般做的,只是没想到,老夫人林氏愿意为了林清走出佛堂,东临渊就不得不重新考虑林清的价值。
他到现在没有动林清,是因为他需要时间让林氏和顾兰若接触。林氏能迈出祠堂,对东临渊意义非凡,林氏苦了一辈子,他身为儿子,希望林氏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这件事东临渊还没来得及与顾兰若商量,两人就对上,东临渊心里没底,才会卑微的坐在地毯上。
顾兰若瞧对方一副被她欺负的样子,得意的轻哼一声:“我的战斗力你是知道的,哪有我受委屈的道理。倒是你那个林妹妹,恐怕要哭了。”
“她哭与我何干,我关心的是你和母亲。”
这话大大取悦顾兰若,气去了一半:“我和你母亲没事,我不过是打赏了你表妹,哎,我的玉簪,可惜了,我还挺喜欢的。”
“打赏?”东临渊嘴角抽搐:“你,你打赏了林清。”
“是啊,人长的水灵,还殷勤的端茶倒水,我瞧着顺眼便打赏了根簪子。”
东临渊愣登了许久,倏然放声大笑:“我的若儿,果真聪慧,杀敌与无形。”
顾兰若得意的一笑,她进门的时候便瞧出女子的不同,不管衣服还是首饰都不似丫鬟,偏偏又干丫鬟的事,结合先前的情报,加上年龄相仿,她猜测是林清。
故而,不懂声响的将对方逼退。
若是换做两年前,什么林清、王青,她一改不敢,可现在不同,她与东临渊两情相悦,她人还没进门,妾氏便选好,简直是打脸。
她可不是前世的顾兰若,任人欺负。林氏就算有一百种理由,有一千个迫不得已,都不能如此不懂规矩。
更何况,东临府的后院,必须干干净净。
东临渊听完顾兰若的讲述,非但没生气,反倒身心愉悦,摩挲着顾兰若的手道:“你和母亲没事便好,林清能将母亲从祠堂请出来,也算功劳一件,她若老实还好,若不懂规矩,你放心,我有法子收拾她。”
“可惜了我的玉簪。”顾兰若努着嘴,面露委屈之色,那耷拉的小脑袋,提示对方,求安慰。
东临渊将手落在青丝上,宠溺道:“现在就去梅阁,随便挑。”
“你说的,我的眼光可是高的很,别到时候舍不得。”
“我的就是若儿的,随便花。”
顾兰若嘴角上扬,那粉嫩的脸颊比朝阳还要美上三分。
“你听说没有,顾家三小姐是个‘木头’”
“我也听说了,平日里顾家三小姐看起来活泼可爱,没想到得了这个病,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顾家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上门女婿,更何况娶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就好,多娶几个妾氏就是了。”
“哈哈,你啊,想得美。”
……
顾兰若顿足,东临渊使了个眼色,木如上前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事是真的吗?顾家三小姐是个‘木头?’”
对方说的得意,根本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顾兰若,得意的样子,好像自己亲眼看到般:“那是自然,我哥们昨日去红满楼,亲耳听里面姑娘说的。”
“红满楼,那不是青楼吗?青楼姑娘怎么会知道顾家的事,你又胡说。”木如沉着脸质问。
男子梗着脖子狡辩道:“青楼姑娘怎么了,人家伺候的都是世家公子,自然知道的多,你懂什么。”
木如嘿嘿一笑:“没去过,不知道。”
此话一出惹的众人哈哈哈大笑。
顾兰若冷如冰,是谁谣传?“木人”故名思议,就是女子不能被男子触碰,碰到就会如木头般一动不动。以前京中也曾有女子得此怪病,听闻死的时候还是处子,比守活寡还厉害。
如此恶毒的诅咒顾兰珍,其心可诛。
买首饰是没心情了,东临渊带着顾兰若转头进了酒楼。
“若儿,别生气,邱韬不似那般无脑之人。”东临渊亲自倒了杯茶递给顾兰若,继续道:“这件事我觉得另有隐情。”
顾兰若推开茶杯,兀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十年的梨花酿果然不同凡响,人温过后更加香甜,只是某女在气头上,哪顾得上品尝。
这个时候,正值晌午,酒楼内人来人往,依稀能听到一楼大厅有人划拳的声音。
顾兰若酒量一般,两杯下肚就红了脸,略带酒气的站起身,身子绵软的晃了两下,东临渊眼疾手快的扶住:“若儿,你醉了。”
“我没醉。”顾兰若眼神清亮,愤怒道:“你们男人可知道,毁掉一个女人的名节有多简单,你听听刚才那些人的话,她们是想让三妹孤独终老。”
她摇晃着身子,讪讪道:“三妹聪明活泼,不知有多好,就因为你们男人之间的争斗,便成了牺牲品。嗝……”顾兰若打了个酒嗝,几日来心中的不快似乎找到出口:“凭什么你们升官发财,让儿女做垫背,难道我们生来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