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给我。”老夫人伸手接过末儿,想着好在没有让安儿过来,要不然非心疼死不可。
这一看,所有人都沉了脸,顾兰末身上全是小红点。顾兰若紧张的惊呼:“祖母,六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红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老夫人心里越发难受,顾兰末虽是女孩,却也是几年内唯一一个孩子,老夫人岁数大了,盼孙子孙女头发都白了。当即怒声道:“还不快请大夫。”
说完,老夫人怒目看向秦莲:“好好的孩子让你弄成这样,这就是你的贤惠,太让我失望了。”转身抱着顾兰末离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悦莲院。秦莲咬着唇委屈地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崔妈妈忙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慰道:“夫人,您不必放在心上,照看孩子难免有个疏忽大意,即便七姨娘自己照看孩子,不也会生病吗?”
只是,她不明白,夫人小心翼翼地照顾孩子,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哪路出了错。
她在秦家也算是身经百战,老夫人和大小姐掐着点进来,太巧了。
崔妈妈没将心中疑惑说出来,扶着秦莲坐好,端了杯茶递给她。
秦莲喝了口茶缓过劲来,琢磨刚才的事,也觉得不对:“孩子身上的红点什么时候出的,我抱着孩子怎么没看到。”
“会不会是大小姐暗中使坏,想让孩子回到?”
事情来得太过,秦莲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她摇头道:“若说她想让孩子回去,也不会狠心让毒虫咬孩子。顾兰若刚才的表情不似作假。”
崔妈妈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夫人,今日老爷休沐,大房闹出这么大动静,老爷肯定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秦莲郁结的叹了口气,望着满屋子精心布置的衣物:“没想到我也有今日,本想拿捏住顾兰若,现在连毛都没摸着,反倒弄了一身骚,顾兰末过来才几日便出事,老夫人定然不肯让顾丛尧再过来。不行,这件事不能算了。必须查出谁在背后搞鬼。”
崔妈妈替秦莲着急:“这件事摆明就是有人陷害,夫人受委屈了。”
“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东西都经过我的手,不可能出错。背后之人如何下手?”
“那贼人定是趁人多手杂的时候,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将人揪出来。”
秦莲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腰背挺直,深吸一口气:“走,去老夫人那。”
崔妈妈点头,扶着秦莲出了悦莲院。
果然,顾贸和大房的各位姨娘都在,崔妈妈心里越发不安,看来事情被老夫人闹大了。
顾兰末在内室检查,众人在外面等着。
老夫人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秦莲。
秦莲委屈地看向顾贸,默默地垂泪,并未如其他人那般为自己辩解。
顾贸原本想要说她两句,可看到她那委屈的样子,一时心软,反倒求情道:“老夫人,莲儿毕竟年轻,照顾不周在所难免……”
“没那个本事,别开口啊。”老夫人直接噎过去:“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经验丰富,定不会委屈孩子,好在安儿没过去,今日若换了安儿,不是挖我的心嘛。”
老夫人说着说着红了眼眶,顾家子嗣单薄,她也并非重男轻女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将商行交给女儿。膝下的孙男娣女她向来一视同仁,奈何没一个有本事的,好不容易盼着来了两个宝贝,还出了这样的事。
众人见老夫人发怒,都齐齐闭了嘴。
宋大夫在里面为孩子检查,不一会儿出来。
“怎么样?”老夫人急不可耐地看着宋大夫。
“看着不像是毒虫叮咬,倒像是过敏?”宋大夫斟酌道。大户人家很多事情都要小心,一句话说错,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老夫人皱眉,看向晚娘:“末儿对什么东西过敏?”
“蜂蜜。”晚娘忙擦了把眼泪,随后补充道:“此事已经和夫人说过,让下头的人注意。”
老夫人看向秦莲,秦莲连连摇头:“母亲,这件事我已经吩咐下去,悦莲院的下人都知道,而且末儿的东西我都看过,没有蜂蜜。”
晚娘见顾兰末抱出来,心疼地接过孩子,一刻都不敢撒手。
老夫人见了脸色越发阴沉:“谁,谁干的?”
晚娘抱着孩子默默流眼泪,突然,惊呼一声,将裹着顾兰末的小杯子解开,放在鼻翼下闻了闻,震惊道:“老夫人,是被子。”
说着将被子扯下来,钱妈妈接过后闻了闻点头道:“老夫人,的确有蜂蜜的味道。”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齐齐看向秦莲。刚才可是有人说过,顾兰末的衣食住行都是她看过的,那这被子为何有蜂蜜?
老夫人厉声道:“好狠的心,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这就是你当家主母的风范?”
顾贸听后也震惊地看向秦莲,见对方连连摇头,他心里有些松动。顾贸更看重顾丛尧,至于顾兰末她并不在意,反倒是秦莲,背后靠着秦家,他总要给几分面子:“老夫人,这事总要查清楚,莲儿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只会被众人唾弃。”
秦莲哭着点头:“老夫人,老爷说的是,末儿养在我那,但凡出点岔子,所有人都会怀疑我,我何苦如此自找麻烦。”
顾兰若此刻心情复杂,她可没设计让顾兰末过敏,那是谁?谁要害顾兰末,不,是谁要害自己。顾兰末出事,晚娘第一个狠自己,毕竟顾兰末是替顾丛尧挡墙,才会去秦莲的院子。对方想要借刀杀人。
秦莲的院子凌月一直暗中手中,不曾发现有何不妥,那只有一种可能,人还在秦莲身边。
她站起身,声如磐石道:“祖母、父亲此事必去查清楚,要不然下一个受伤的就是安儿。”
提到安儿,顾贸显然神色紧张起来,原本松散的眸子立刻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