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公主粉嫩的脸蛋看起来要哭,顾兰若烦躁得道:“皇上和悦妃自幼宠爱你,定不会让你和亲,京都世家子弟随你挑,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惜月公主苦笑,点了点头,眼泪已经落下,任由她挑,却不能选顾丛轩,有何意义。
顾兰若不再多言,转身上了马车。
惜月公主算是解决,就不知道日后还有多少莺莺燕燕会围在顾丛轩身边。
她不是护弟狂魔,只是心疼顾丛轩,他叫自己一声姐姐,她便要护他周全。
回到太师府,顾兰如去翠竹园汇报宫里的情况,老夫人知道太后为她准备嫁妆,浑浊的眸子带着几分欣喜:“这是恩典,如此这般,你嫁过去,东临府也不敢请看与你。”
顾兰若含笑的点头。
待人走了,钱妈妈帮老夫人垂着腿,浅声道:“老夫人,太后对郡主还真是偏爱,开私库让郡主挑选,在南诏国这可是头一份。”
太后面上带着几分得意,说到底是她的孙女,与有荣焉:“越是这般,我们越是不能自满,给是恩典,不给也属正常,反倒是顾家,大丫头的嫁妆不好寒酸了。”
钱妈妈有一顿,知道自己失态,继续捶着:“昭华郡主的陪嫁,太后的添箱,老夫人您再出一份,郡主成亲那日,恐怕十里红妆都挡不住。”
上次顾兰昕的事,让老夫人恶心,总算有件事让顾家抬起头:“都是长辈的心意,谁也别比,比也比不起。你在我私库里再挑几件好的,凑个整,别让人家看低了。”
“是,奴婢明白。”
钱妈妈伺候老夫人睡下,转身出了翠竹园。走到假山石后,与来人低语几句后,警惕的离开。
等钱妈妈离开后,一个小丫头从假山是后出来,见四下无人,快步进了悦莲院。
“夫人,钱妈妈传来话,说老夫人开私库,给郡主添嫁妆。”寒姗站在秦莲跟前,禀报。
自秦莲入太师府后,先清除悦莲院的眼线,后开始买通个院子里的人,不管是打扫的,还是近身的,想尽各种办法都要安插进去。
翠竹园和昭华阁是最难的地方。好在钱妈妈是个审时度势的人,老夫人的身姿一日不如一日,她也想找个靠山。姑娘家的总要嫁出去,不可靠,思量一番还是觉得大夫人秦莲合适。
不过,她也不是背信弃义之徒,只说若有大事,必定告知。
秦莲要得不多,更何况她也不指望钱妈妈能带来多大的消息,就这样供奉着,说不准哪日就能用上。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艳红色的护甲,看起来带着几分锋利。这种东西,在秦家的时候,她一个穷苦的小姐,是万万碰不得的。可现在,她总觉得好看,特别的好看。
“姐姐那东西都送过去了?”
崔妈妈点头:“按照夫人的意思都送过去了。你要不要过去瞧瞧,听说这几日大好。”
秦莲浅笑,崔妈妈躬背上前搀扶:“今晚你安排。”
月朗星稀的夜里,看起来很是安静,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
西北角的寒松苑,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杂草,沙沙作响,本就荒凉的院子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秦莲带着风帽推门而入。
寒松苑是大夫人秦华的住所,因地处偏偏,多年来无人打扫,院子里长满杂草。
秦华疯了之后,便迁移到寒松苑,只是这院子依旧没有半分人气。
秦莲想到院子里曾经死过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泛起来,快步进了内室。伺候秦华的只有新来的小丫头,以前那些老人走的走散的散,都不知所踪。
小丫头听到动静开门,待看清对方的容貌,恭敬地行礼:“大夫人。”
秦莲将披风解下来,交给对方,兀自进了内室。
“莲儿见过姐姐。”
简朴的榻前,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听到有人来,并未放下手中的绣帕:“你来了,做吧。”
秦莲扫了一眼屋内,坐在离秦华较近的凳子上,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当年秦华嫁入顾家的时候,她还小,却也听说秦家在顾家的风光,当时她羡慕不已,幻想着日后的夫君回事怎样的人,会不会如顾贸那般的俊美的世家公子。
她嘴角微仰,心里冷笑,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当年羡慕的女子落魄到靠自己施舍为生,真是可笑。
“深夜前来,是有一事禀报姐姐。”
秦华平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并未抬头,声音冷而静:“我已经不是大夫人,你又何必事事高与我。”
秦莲浅笑,眉眼间皆是乖巧,面上看不出半分的尴尬:“自幼我便与姐姐亲近,如今进了……”她干咳一声,继续道:“别人怎么看我不管,在秦莲心中姐姐还是顾家的大夫人。现在的隐忍不过是无奈之举,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一直低头敛目的秦华,慢慢抬起头,平静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莲儿妹妹到如小时候般讨人喜欢。”
秦莲道:“姐姐,我来的匆忙,长话短说,老爷那我已经稳住,不过老夫人那却是个变数,今日传来消息,老夫人开私库要给郡主添箱,本来是老夫人的私事,给多少我们管不着,可……”她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秦莲的脸上:“前几日请安,郡主被老夫人留下,且将所有人撵了出来,外面的人听到一嘴商行,我是担心若商行再被送出去,那丛生……”
顾丛生如今在边关受苦,一时半刻不能回京,但不代表永远不能回来。他与仕途彻底无缘,商行是顾丛生唯一的希望,倘若被顾兰若拿去,日后就算回来,也处处掣肘。
秦莲知道秦华的软肋,所以,有些事情,她不需要自己动手。
果然,一直冷淡的秦华脸上出现裂缝,若不是身经百战,她早已破功:“商行是顾家的支柱,自然要留给顾家儿孙,郡主毕竟是女子,日后要嫁人,商行不好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