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采道:“刚才刘队长路过咱们办公室,还进来问了一声。”
鹿露看了看众人,“你们都没想好?”
两大咸鱼——陆元婴和蒯渡劫纷纷表示自己不想去,穷乡僻壤哪有熟悉的老家呆着舒服?更何况海王星老断网,对重度网瘾患者非常不友好。
不过他俩同时也面临着家里的压力,光看名字就知道这两人的爹妈对宝贝儿子寄予厚望。
陆爸陆妈还好些,虽然元婴期目前只出了一例,是一个在军中服役的百岁老前辈,但至少也有过先例。
蒯渡劫爹妈的口气就大多了,直接许下一个还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渡劫期。
当然了,两个被寄予厚望的混小子不出所料的长成了两条得过且过的咸鱼,他俩天生没长上进那根筋,混成现在这样表明这两条咸鱼已经非常努力的挣扎过了。
陆元婴哭丧着脸说:“这件事我本来没拿回去说,不知我妈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拿来问我。我就说自己不想调职,她立马赏了我一个爆栗,还将这事告诉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然后舅舅舅妈姑姑姑父一家子亲戚都知道了。我爷爷差点儿气得从地下爬上来找我,还说我要是再这么混日子,他就让我下去陪他。”
蒯渡劫听得心有余悸,似乎跟他遭受了同样的经历。
看着他俩的表情,鹿露不由笑了,“年纪轻轻的就开始养老,难怪阿姨看你不顺眼。”
陆元婴辩解道:“主要是那边的网太差了。”
要是有网的话,哪儿不能活?
大家都各有想法,不过鹿露跟他们交流了一会儿,原本模模糊糊的念头倒是渐渐变得清晰了。
第51章 不许动我老婆 鹿露最终决定调职去海王……
鹿露最终决定调职去海王星, 虽说那边的工作可能更苦更累,但她自觉年纪轻轻的,很不该贪图享乐。
在她做好决定后,其余人各自思量数日, 同样也下定了决心。
离去海王星的日子还有个把月, 他们还得留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不知是看在几人好日子不多的份上还是怎么着, 这段时间难得的风平浪静,基本没有出过太多麻烦事, 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轮班去劳动局前维持秩序。
最近闹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一只当保安的狗子因为老板不肯给他交五险一金,选择报警维护自身权益。
当时电话正打到鹿露这儿来, 可这件事其实跟治安局八竿子打不着。
说穿了,就是不归他们管, 总不能越俎代庖吧。
鹿露就给他支了个招, 叫他去劳动局告状。
那只狗倒也听话, 真个跑到劳动局去闹了。劳动局对此非常重视, 在调查之后发现情况属实,并且不止他一只妖, 在这个无良老板手底下干活的好多员工, 人也好妖也罢,都没有交五险一金, 便罚款并勒令他将所有该交的保险全部交齐。
黑心老板也没胆大到敢跟政府叫板,虽然心里憋屈, 该交的还是一分不少的交了。
结果这事儿上了新闻, 传得人尽皆知,很多公司或者单位同样没给交保险的员工就坐不住了,纷纷表达抗议, 要求老板也必须给他们交保险。
个别资金充足又不敢在这风口上打眼的,索性破财消灾,按最低标准交钱了事。
但也有资金不那么充足的,或者想把这事给含糊过去的,就一直拖着不交。
被拖欠社保的员工对此大为不满,联合起来去劳动局申诉。
劳动局虽然是专管这一块的,但也不是神仙,再能耐也做不到桩桩件件都给满足,有些公司一味扯皮,或者你让他交钱他就直接破产,劳动局也为此感到头疼。
得不到满意结果的老百姓便聚集在劳动局门口静坐,虽然目前并没有发生暴力冲突,不过以防万一,治安局还是派了人前去维持秩序。
去那边值班回来,鹿露正好赶上蒯渡劫请的下午茶,她取了一杯红茶和几样自己喜欢的甜点,一边喝着茶,一边愉快的品尝着甜点。
吃了两口,她觉得不太合自己的口味,就招呼鱼沉,“冰淇淋慕斯太甜了,我吃不惯,你要不要来点?”
作为一个优秀的吃货,鱼沉从来不懂什么叫拒绝,她欢呼一声,兴高采烈地把鹿露剩下没动的慕斯都包圆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加闲聊,把下午这段时间混过去,就迎来了更快乐的下班时光。然后又一起去快快乐乐的撸个串,才各自回家追剧或者打游戏。
大概是知道鹿露要走了,家里两个小的这段时间特别乖,毕竟熬过去就解放了,装一装也不打紧。
——如果他们没有在看到鹿露收拾行李时嘴角疯狂上扬的话,鹿露也许还能相信他们是真的老实。
看着孩子那么高兴,她也不好说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好不容易有件“喜事儿”,让孩子多乐呵一会儿不好吗?
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去海王星的日子渐渐逼近。
一个美好的清晨,鹿露从甜梦中醒来,赖了会儿床,伸了个懒腰,精神抖擞的起床。
洗漱完毕后,她带上给其他同事的临别赠礼出门,准备在最后一天上班时把礼物送给同事。
因为心情好起得早,她还有时间慢悠悠的去楼下小面馆里吃碗手工擀制的清汤牛肉面。
所有工作都交接完了,连劳动局那边都不需再派人过去,想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去打个卡聊个天道个别,因此她显得不慌不忙。
踩着点到了治安局,所有相熟的同事都收到了一份她的小礼物,就连老钱的盆栽小闺女都不例外,得了一箱味道特别香醇的纯牛奶,小番茄把根从土里拔出来,拆了一盒牛奶美滋滋的喝着。
送完一圈礼,鹿露又带着一堆回礼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满满当当的堆放着来自其他同事的心意。
鱼沉笑得见牙不见眼,“鹿队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尝尝丁姐送的笋干,可真有嚼劲,咱们一人有一大箱,足有十来斤呢。”
她自己的那箱已经开封了,手里抓了一把正吃得开心,估计不等上路就能吃个七七八八。
也许是怕送别的东西不得用,所以他们收到的大多是吃的喝的:半个拳头大的枣子、金黄香酥的板栗糕、一个能装一箱的大西瓜、分量扎实的糖饼……都代表着来自众人的沉甸甸的心意。
保守估计,这些东西起码能吃一两个月。
收到的礼物还没有捂热乎,就被一群馋嘴的饿死鬼争先恐后的拆开“尝味道”。
可快活的时光总是不长久的,本来大家都做好高高兴兴混一天的准备了,谁知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社区工作人员报警说街边的一棵行道树不知被谁挖了,留下老大一个坑。
治安官跟各类妖精打的交道比较多,一听到这种描述,立刻怀疑这又是一只新出炉的小妖精。
盗挖也不是不可能,但说实在的,挖去卖能卖几个钱?而且有监控,一抓一个准。
若说是报复社会故意搞破坏还有点可能,不过这种做法伤敌八百,自损一万,正常智商的人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
鹿露调了那条街上的监控,果然不出所料,半夜两三点,正是大多数生物熟睡的时候,那棵长得好好的梧桐树却突然诡异的动了动。
——他扭来扭去,很明显是在观察周围环境。
梧桐树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大半夜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他谨慎地将脚从泥土里抽出来,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了两步,渐渐地好像放开了胆子,撒丫子飞奔起来。
他跑啊跑啊,目的非常明确的跑到了森林公园,森林公园的门关着,但这难不倒梧桐树。
监控的最后是他动作灵活的从栏杆缝隙中钻过去,因为缝隙有点窄还扭了两下,刮掉了一层薄薄的树皮。
这棵树颇为心疼的弯下一根枝条摸了摸自己的伤处,并没有耽搁太久,向着公园深处走去,而后便不见了踪影。
鹿露:“……”
就很心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些没有登记过的妖精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森林公园那么多树,估计连里面的工作人员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一一排查要花不少功夫。
到森林公园后,工作人员告诉鹿露:“公园里种植梧桐的区域有东南西北四个,闭园后只有围墙和大门附近的监控可使用,因此无法确定他到底去了哪里。”
这就没办法了,看样子只能慢慢查。
为什么说查起来麻烦,四个区域都是茂密的梧桐林,要从几千棵树中找出长脚跑路的那一棵多不容易?
但鹿露没想到居然有意外发现,一位在这儿干了好几年的老员工报告说他觉得有一片林子不对劲。
“之前这一块分明要茂密些,突然就变得稀疏了好多。”老员工指着东区梧桐林的某一小块区域告诉鹿露,“但附近的林木比以前更茂密了。”
鹿露沉吟片刻,“那就先查这一块。”
可不管范围缩得再小,只要人家没跳出来不打自招,谁能从那些长得差不多的树中分辨出哪一棵才是自己要找的?
鹿露实在查得头疼,不得不打电话通知妖管局派个树妖来,同种类的妖精据说有模模糊糊的感应,比较容易分辨。
不过因为树妖在基建和绿化方面很吃香,所以基本都跑到外星搞建设去了,留在蓝星的也多半在荒漠地带绿化环境,想找个树妖其实并不容易。
本地妖管局倒是有个树妖,但人家今天在休假,跟老婆孩子回外省的乡下了,临时赶回来要耽搁个把小时。
跟那边沟通完后,鹿露让大家都先喝口水歇歇气,趁着喝水的功夫一起讨论为什么有些树被挪了位置。
从泥土的痕迹来看,部分梧桐树被拔了出来,又重新挖了个坑栽下去——不用说,肯定是那颗长脚的梧桐树干的。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运猜测:“是不是在混淆视听,故意通过这种方式隐藏自己的位置?”
试想,如果没有其他树作为掩护,那么只要挨个查看树根,哪个底下新动了土,哪个就有问题,一目了然,揪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就不好办了,治安员依次找出四十多棵有动土痕迹的树,却没法确定到底是哪一棵。
鹿露问白采采:“你也是植物,就没有一点感应?”
白采采摇了摇头,“白菜跟梧桐树到底有所区别,对方有意隐藏的话,我也没办法。”
鹿鹿露出失望的表情。
就在这时,白采采神色微动,她侧耳做出个倾听的姿势。
其余人下意识的闭嘴静音。
片刻后,似乎不太确定,她犹犹豫豫的说:“我好像听到……有谁在呻.吟?”
鹿露眼睛一亮:“在哪,快带我们过去。”
找出来的树并不是之前标记的可疑目标,而是一棵长势不太好的梧桐,它的枝条上挂着一袋水,正在“输液”,树根处的泥土中插着一块符牌,上面镌刻着聚集生机的符文。
公园负责人适时向他们解释:“这棵树病了,正在治疗。”
白采采靠近,用手触摸着树干,闭目聆听了一会儿,睁开眼告诉鹿露:“它的灵智还不太稳定,意识也比较懵懂,正处在成精的关键阶段。”
正因懵懵懂懂,又受病痛折磨,它才发出声音暴露了身份。
虽然不是鹿露要找的那棵,但能找到这棵也是意外之喜了。
她当机立断:“向上面报告,叫专业人士来查看是否需要移栽,或者就地保护。”
可巧之前通知的那位树妖在这方面比较精通,他到公园仔细检查后,认为这里不适合一棵幼年期的梧桐妖继续生存,应尽快移栽到妖管局的植物园里。
“请务必注意不要伤到他的根。”那位树妖如是说。
“当然,我们一定会小心。”工作人员承诺道。
他们拿来了铲子,开始讨论到底从哪个地方下铲。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就在这棵树的不远处,一棵用红绸带标明嫌疑身份的梧桐烦躁地动了动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