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容司寒终于有空关注顾锦安,“有什么问题吗?”
“……没怎么。”顾锦安垂眸躲避他的目光,站起身,“我回去工作了。”
经过容司寒,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容司寒……”顾锦安侧头看向容司寒,神色有些防备。
这个家伙不会又欺负她吧?她什么都没做。
“你这样我不喜欢。”容司寒回身面对她,目光上下打量她。
“不喜欢?”顾锦安仔细回想自己的行为,一直小心翼翼,哪里错了?“不喜欢什么?”
“你隐藏心事,我不介意。”容司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但你不能对我隐藏,我说过,你我之间没有秘密,这不是一句口号,是原则。”
顾锦安抿抿唇,挣脱他的手,神色略有不虞。
没有秘密?说的轻巧,容司寒骗她还少吗?
总算她在最后一刻压下火气,低声道,“我哪有什么秘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那么好心,尤其……是对容北宸……”
容司寒仔细看她一会儿,觉得她说的是真话,淡淡道,“既然这样,那我让他走好了。”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顾锦安恼怒的看他一眼。
这次却没有像曾经一样求他骂他,只瞪了他一眼,就冷冷道,“你爱怎样怎样,我才不管呢,容北宸的事,跟我无关,我回去工作了。”
说完,顾锦安甩脱容司寒的手,转身向外走,好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容司寒看着她的背影,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相反露出笑容。
这是学会思考了?果然在战斗中学习是最快的!
……
顾锦安离开容司寒时的想法是不想被他牵制,回去工作只是她的借口。
可刚刚回到办公室,她立刻忙碌起来,才发现她所谓的借口竟然不是借口。
容氏的高层、中层几乎轮番找她谈话,她被堵在办公室里,情况只有一个惨字能形容。
谈了几个人,顾锦安一开始还有些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跟她表忠心。
后来她才渐渐知道了公司发生的事情,以及容司寒那两条明发全公司的红头文件。
容司寒,她才一天不来,他就弄出这么大动静!
凭心而论,顾锦安倒不觉得容司寒的两条规定有什么错,毕竟他是董事长,他要管理公司——用他的风格管理公司。
动作狠了一些,却也无可厚非。
她生气的是,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事先不跟她这个分管行政人事的副总裁说一声——她都不奢求事前商量了,事后告知一下也好啊。
至少不用她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被这样狂轰滥炸。
整整一上午,顾锦安几乎没有办法走出办公室。
来找她谈话的,无非两类人,一类是想升职,来她这里刷好感度的,另一类是担心被举报,临时抱佛脚来找她求救的。
其中那些怕被举报的人里居然有几个是顾锦安曾经挺看好和信任的人,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价值观几度被打破,顾锦安最后总结两大法宝对付堵她的人。
想升职的,她会说好好表现,自然有机会,缠着她溜须拍马不是加分项而是减分项。
至于那些想保命的,她则摆出对容司寒才有的义正言辞嘴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求谁都不如求自己,还是尽早坦白从宽吧!
闹哄哄一上午,情况才有所好转,她已经焦头烂额了。
……
容司寒倒是不担心她的情况,反正有他护着,他猜那些人最多求求顾锦安,不敢把她怎样。
战鹰安排完容北宸,心情很不爽。
容司寒让他准备副总办公室,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接手公司,自然要做调整,战鹰是容司寒助理,从来是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雷厉风行,不问原因。
可他没想到,这间办公室是给容北宸准备的。
以容司寒的行事风格,战鹰不相信容司寒是临时决议。
这就让事情变得很微妙——难道少爷不但爱上少奶奶,不但为了她放下仇恨,还要为了她放过那些伤害夫人杀死哥哥的仇人、甚至亲手扶植他们?
战鹰无法接受这个可能,如果真的容司寒从此变成一个顾锦安想要的那种“好人”,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因此安置完容北宸,战鹰直接回办公室找容司寒。
“少爷,你为什么扶植容北宸?”战鹰进入办公室以后,几乎有些不客气的对容司寒开口,“容北宸是害死夫人的凶手之一!”
在战鹰心中,夫人的地位不次于哥哥战毕。
想当初他们两兄弟很小就被人丢弃,是夫人收养了他们,给他们很好的照顾和教育。
他们在容宅的身份虽然低微,可夫人让他们受的教育却跟少爷是一样的,从小他们就受到夫人关爱,夫人从来也没有把他们当成佣人看。
哪怕是后来夫人被容老爷子和蒋媛萍欺负,身患重病自顾不暇的时候,她还想着他们两个,怕他们受欺负,将他们送出容宅,安排了专人照顾他们。
相比之下,倒是少爷,被迫留在容老爷子身边,受尽蒋媛萍的欺负。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觉得亏欠夫人,亏欠少爷,才会对少爷那么忠心耿耿,哥哥才会心甘情愿为了救少爷而死。
战鹰曾经设身处地的想过,当时的情景,换了是他,他也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是他欠夫人和少爷的。
然而,他可以默默接受少爷一切指令,心甘情愿替他去死,却无法接受他就这样放下仇恨。
仇恨那么容易放下的话,夫人的死,哥哥的死,怎么交代?
有这样的心理,战鹰质问起容司寒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谁说我要扶植他?”容司寒面对他的质问很淡定,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位置,“坐。”
战鹰坐下,看向容司寒,一脸狐疑,“你不想扶植他?那你……”
“容北宸自从上次受了打击以后,一直龟缩在家里,我想抓都抓不到他。”容司寒淡淡扫了战鹰一眼,“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