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司寒见小李没有继续跟自己叫嚣，也缓和了态度。
“总之，你去欧洲以后，凡事跟我直线联系，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要泄露你的意图，知道吗？”
“知道。”小李声音有点冷，但还是答应了容司寒的要求。
“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但我让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容氏。”
容司寒很少跟下属解释什么，今天面对小李居然难得的解释起来，归根到底，这是顾锦安的人，他有点投鼠忌器吧。
“相信你看的出来，容氏出事——哪怕是破产，我都不会在乎的，因为容氏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同样，你早说过你离开容氏一样能找到工作。”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小李，“容氏一旦破产，无数人失业，也不过是重新找个工作的事而已，这世上唯一会为了容氏破产而难过的人，大概只有顾锦安了，所以，你好自为之。”
到底是容司寒，明明是在解释，明明态度难得软化，瞬间就变作威胁了。
小李抿抿唇，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容总不用担心！”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我留下你。”容司寒白了小李一眼，又道，“明天的飞机，我们就不去送你了，你去跟她道个别，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想她到时缠着我去送你。”
小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情绪，“知道了。”
……
尽管宴会的时间定在晚上，顾锦安却早早就被送到安琪的造型室了。
对她而言，每次参加宴会都像是一场战役。
并非她对出席这种场合打怵，她打怵的恰恰是她的造型——也不知道容司寒是不是对她的身材特别自信，每次给她准备的衣服都是对她的挑战。
顾锦安曾经跟容司寒抱怨过，要求自己的造型自己负责，然而容司寒这个控制狂根本就不肯让权，仿佛给她打扮是他最大的爱好一般。
迫于无奈，顾锦安只能屈从于容司寒的意志，于是每每需要盛装出席的场合，她都会提前一天进入备战状态，节食没商量。
今天容司寒给她准备的礼服是一袭黑色晚礼服，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简单大方的款式，然而腰腹部的设计却是拼接的黑色透明轻纱。
礼服挂在房间中央，顾锦安一进来就看到了，看到就立刻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不愧是容司寒，选衣服的眼光真的很毒，不让她痛一下子大概就不是他的风格。
同样是贴身裁剪，凸显玲珑曲线，顾锦安试穿以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心中立刻哀嚎，把容司寒骂了个臭死。
这家伙简直是想饿死她的节奏啊。
就因为容司寒的这个恶趣味，弄得每次她要参加宴会之前总是腹内空空如也，每次结束以后又要央求着他带她大吃夜宵。
她气的半死，偏偏他还很高兴。
顾锦安也曾经跟容司寒探讨过这个问题，讲了自己的切肤之痛，想让容司寒放弃他的这个怪癖。
结果容司寒的答案是，“就喜欢你这样被我折腾。”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哀叹自己倒霉而已。
与以往一样，精心准备的大餐，顾锦安根本一点都不敢动，她甚至怀疑容司寒特意准备大餐就是为了用来折磨她的。
实在感觉饿，她让人帮她买了一盒牛奶。
小李找来的时候，她正在喝牛奶。
“小李，你怎么来了？”放下牛奶，顾锦安奇怪的看小李，以往她造型的时候从不会有人打扰她。
顾锦安刚刚试装还没来得及脱下，穿着礼服她甚至不敢坐下，就笔直站在原地，看着小李，跟他说话。
尽管还没有上妆，顾锦安此刻的模样依旧是让人惊艳的。
小李默默看着顾锦安，万千情绪被他隐藏的极好。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顾锦安根本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这几天她的工作量忽然成倍增加，忙的焦头烂额，因此看到小李她自然就想到公司有事。
“没有，公司很好，容总盯着，你不用担心。”小李淡淡道，“我明天的飞机，来跟你道别。”
“啊？明天吗？我忘了……”顾锦安一愣。
小李的行程几天前就定下来了，她是知道的，不过那时候她以为还有时间，没往心里去，谁知道一忙起来就给忘在脑后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到时我去送你。”她几乎立刻就问道。
果然不出容司寒所料。
“不必了。”小李淡定的回答，“我今天来跟你道别，明天就你和容总就不必特意送我了。”
“那怎么……”顾锦安有些不好意思。
“明天我家人会去送我，还有……我的女朋友。”小李犹豫一下，坚定的说道。
本来就没有什么，干脆就斩断一切误会的可能，这大概才是容司寒让他来道别的真正原因吧？
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原来你有女朋友？”顾锦安闻言不由瞪大双眼，“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小李默默看着顾锦安，一时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展开这个话题，毕竟是一个谎言。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回复办法，“……我觉得不需要向你汇报……”
顾锦安的脸腾的红了，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毕竟她跟小李连朋友多不算，她是上司，他是下属，他帮过她，她信任他，仅此而已。
人最直接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她之所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感觉他……
——这其实是很不合时宜的，以她上司的身份，有些利用他的嫌疑。
人性果然复杂，深入思考，顾锦安甚至都有点不敢面对自己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不需要向我汇报……”顾锦安有些讪讪的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如果早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一定会建议司寒别派你去国外，可以想办法在国内安排你，那样你们就不用离得那么远了……”
顾锦安急于解释，却没发现她一紧张起来话就变得特别多。